我和君涼薄一起走出去。


    看得出來,翠鳥其實是想要跟著來的,不過君涼薄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她就生生的停了腳步。


    我不知道翠鳥如今是何種感覺,隻是我心裏,也沒有多麽的舒坦。


    沒有他的屬下跟著,仿佛迴到了宿客鎮的那個下午,隻有我和他。


    君涼薄也突然收了一身的淩厲,語氣再次變得溫和起來。


    “惜言住在這裏還習慣麽。”


    我點頭,“還好。”


    嘴裏醞釀把昨晚窗外有人的事情告訴他,可是臨到最後我又止住了。


    先不說君涼薄信不信,就單說在自己的地方上出現了這麽驚悚的事情,他麵子上肯定是有些掛不住的。


    我微微的歎息,吃了虧還要自己忍著,這滋味真的是不好受啊。


    君涼薄帶著我在我住的庭院附近晃悠,他說:“我把你安排在這附近,是因為旁邊正好有個花園,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去那裏逛逛。”


    我“哦?”了一下,充分顯示了我的好奇心。


    君涼薄果然身子一轉,朝著一個方向走,“帶你去看看吧,雖然天色晚了。”


    我亦步亦趨的跟著,果然沒走多遠就看見一處被柵欄圍起來的地界。


    柵欄不高,能夠看到裏麵鬱鬱蔥蔥的花卉。


    我隻是有些奇怪,這花園還圍起來幹什麽。


    不過也不敢問,人家那麽牛逼,行事作風有異於常人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隨著君涼薄進去,才看清楚,這花園委實有些太大了,一眼看過去,居然沒看見盡頭。


    君涼薄往花叢裏麵走了走,“這是吳伯的手筆,他沒事的時候喜歡種花種草。”


    真是奇特,那老頭子一手好廚藝,還喜歡養花種草,不曉得他縫縫補補的能力是不是也超群。


    君涼薄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花,“怎麽樣,還漂亮吧。”


    我想了想,蹲下身子,君涼薄腳邊的這種花我根本不認識。


    我爹倒是喜歡研究各種奇花異草,他說興許就能在某種花草上麵發現藥用價值。


    我一直對行醫這種活計不感興趣,所以對花草什麽的也不留心。


    我看著這種豔紅的花有些奇怪,“這是什麽花啊。”


    花朵很大,花瓣下麵全是鋸齒狀的綠葉。


    我伸手去摸。


    君涼薄聲音輕淺,“這花……”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感覺手指一痛,我忙縮迴來。


    君涼薄馬上也跟著蹲下,捏著我的手指,語氣透著的擔心,“沒事吧。”


    沒想到看起柔軟的小鋸齒綠葉竟然十分的堅硬,還那麽鋒利。


    君涼薄看著我手上流血,直接從懷裏拿出那方絲帕,想也沒想的給我把手指包紮起來。


    我往迴收著手,有些抗拒,“不用,不用。”


    君涼薄聲音冷了一下,“別動。”


    我近距離的看著他,這個人的睫毛可真長啊,比蘇止的還要長,他的鼻子可真挺拔,嘴唇也很薄,薄唇的人向來薄情,不知道他對翠鳥是不是也會那樣。


    我看著君涼薄,看著他慢慢的給我包紮傷口,看著他突然閉了閉眼,看著他用手撐住額頭,看著他開口說:“惜言。”


    然後看著他閉著眼睛一點點的向我倒下來。


    我被君涼薄壓住,腦子懵了一下,他的頭在我的肩膀上,有些重。


    我手足無措的拍著他的肩膀,“君涼薄,你怎麽了。”


    他不說話,癱在我身上一動不動。


    我把他稍微的推開,就看見他嘴唇緊抿,眼睛緊閉,臉色也突然就蒼白起來。


    我突然就有些害怕了,也不管四周有沒有人,扯著嗓子開始喊:“有人麽,快來人啊,救命啊。”


    好在臨風樓巡邏很多,馬上就有人發現了我們,然後唿唿啦啦的過來好些人,他們麵露震驚之色。


    甚至有人衝著我拔了劍。


    我一邊擔心一邊無語。


    我看起來就那麽厲害,能在他們的地盤上把他們的老大打的失去意識?


    幸好隨後過來的是老吳頭,他看了看君涼薄,又看了看我,臉上也焦急,不過還是對著那些兇神惡煞的人擺手,“快快快,快把樓主抬迴去。”


    我跟著往前湊,那些人刷的拔劍橫在我麵前。


    老吳頭不忘迴頭瞪眼睛,“幹什麽,這是樓主的客人,不得無禮,小姑娘沒有一點武功,不是她的問題。”


    那些人警惕的看了看我才退下去。


    我不知道是跟過去還是不添麻煩直接迴去休息。


    老吳頭又看我,語氣不滿,“還不過來,樓主和你一起的時候出了問題,一會還要問你發生了什麽。”


    我哦哦兩下,小跑著跟上。


    不遠處有人抬著軟椅過來,然後把君涼薄放在上麵,趕緊抬著迴他自己的住處,我和老吳頭在旁邊跟著。


    老吳頭歎了口氣,“你也別擔心了,樓主這是舊疾複發了。”


    我一愣,隨後想到之前昔年曾說,君涼薄從小體弱。


    “是什麽舊疾這麽嚴重,我看他平時很健康的樣子。”


    這話明顯是瞎掰了,初見君涼薄,我就覺得他病殃殃。


    老吳頭又歎氣,“樓主生下來就在江湖上,江湖有多險惡你應該也能猜到,樓主小的時候和老樓主出去,遇上了一些麻煩,中了毒,雖然毒後麵解了一些,但是毒素入體太久加上還有些殘留,這身子也被影響了,這些年我給他精心調養,已經算是恢複了一些了,隻是這毒壓製起來越來越難。”


    我抬頭看著君涼薄。


    他如今強大的我抬頭都快看不見他了,可是那些年,想必過的也很艱難吧。


    老吳頭看到我的手指,疑惑,“你受傷了?”


    我晃了晃手指,“被花園裏麵的草割傷了,不過不礙事,血都沒流幾滴。”


    老頭子看著我,似是沉思,點頭,“原來是這樣。”


    君涼薄確實是住的離我不遠,我們一行人走得快,很快到了他的住處,我以為整個臨風樓都在他手裏捏著,他的落腳地肯定極盡奢華,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君涼薄的住處十分的簡譜,看起來很是簡單。


    老吳頭讓人把君涼薄放在床上,然後拿出針刀,在他胳膊上的一些穴位上紮了幾下。


    我看不出君涼薄有沒有好轉,隻能跟著幹著急。


    翠鳥和昔年從外邊進來,兩個人都很擔心的模樣。


    我問:“蘇止呢?”


    昔年眼睛盯著君涼薄,“和莫問出去了,還沒迴來。”


    這時候外邊有人進來,帶了個盒子,走到老吳頭身邊,打開一個縫隙給他看,老吳頭就隻是瞟了一眼就點頭,讓那人退下了。


    他專心的給君涼薄醫治。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頭子終於停了手裏的事情,他坐在君涼薄床邊緩了口氣,而後才說,“沒什麽事,就是體內的毒有些複發了,我剛剛已經把它壓製住了。”


    我聽見昔年和翠鳥都鬆了一口氣。


    老吳頭才騰出功夫來管我,他揉著頭,“小姑娘,把你的傷口給我看看。”


    我意外了一下,我這就是被花草弄傷的,哪裏稱得上什麽傷口。


    不過看老吳頭那疲憊的樣子,我也不好反駁,畢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我把手上君涼薄的絲帕解開,然後把手遞過去。


    老吳頭捏著我的手指好長時間沒說話。


    我有些尷尬的笑笑,“也不是什麽大事,估計就是個劃傷。”


    說罷我把手收迴來,自己掃了一眼,然後。


    嗬嗬了,我怎麽就忘記了,我這個身體也是自我恢複能力超級厲害的。


    傷口,還哪來什麽傷口了。


    手指的位置光滑如初。


    以為之前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此刻我也算是淡定了。


    老頭子低著頭,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被我這種特異功能給震驚了。


    我想著怎麽也解釋解釋吧,要不然他肯定會以為我之前說什麽受傷是在虎他。


    不過老家夥也沒給我這個機會,他擺了擺手,衝著翠鳥和昔年,“你們迴吧,樓主休息好了就沒事了。”


    我其實很擔心,但是翠鳥在這裏,我也不能表現太殷勤。


    我娘從小就教導我,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碰,連肖想都不行。


    君涼薄明顯不是我的,而且他心裏有自己的解語花,我不能總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轉身,想跟著昔年一起出去。


    老頭子卻在這個時候又開口了:“惜言留下吧。”


    我張了張嘴,翠鳥也張了張嘴,我想問老家夥是不是叫錯人了。


    不過老吳頭緊接著說:“我老頭子是累了半天了,樓主和你一起出去的,你也有責任,怎麽,你還想迴去休息?”


    說的我臉臊的慌。


    我連忙擺擺手,“不是,我是覺得……”


    老家夥不等我說完,咳咳咳了幾下,顯得他是真的很勞累了,“不是的話,就留下來伺候樓主吧,大晚上了,別人明天都有事情,要休息好。”


    合著我就是免費的勞力了。


    不過我想想,他說的似乎也在理。


    我小心的看了一下翠鳥,翠鳥在老吳頭說話的空檔已經收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我有些試探,“我留下來似乎不太好吧。”


    他們家樓主這麽金貴,就不怕我半夜脫了他的衣服,對他行不軌之事?


    老家夥哼哼了兩下,“你的為人,我信的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誇我。


    老吳頭站起來,叫上翠鳥和昔年,還有屋子外圍著的一幹人等離開了。


    他還是真的信的著我。


    我搬了椅子坐在君涼薄床邊,看著沉睡中的君涼薄。


    從小體弱是個什麽感覺我不太懂,我從小就被我爹喂各種補藥,感冒發燒這種小事都幾乎攤不上,從小體弱多病的,應該很難受吧。


    我往前湊了湊,“君涼薄,你是怎麽中毒的啊。”


    君涼薄根本不可能迴答我。


    而我也隻是無聊的問一下。


    晚飯有人給端進來了,應該是想著我要照顧君涼薄,所以夥食上很是對我優待。


    可是我根本沒什麽心情吃飯,過一會就要去看一下君涼薄。


    晚上蘇止來找我,明顯是氣鼓鼓的,進來就嘟囔,“君涼薄的毒又不是你下的,憑什麽你過來照顧。”


    我安撫他,“算了,我們這一路多虧了人家照拂,這點小事就別計較了。”


    蘇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要不你迴去,我在這裏。”


    我搖頭,“這樣就不好看了,弄的好像我多吃不了苦一樣。”


    蘇止瞪著眼睛,“你本來就吃不了苦。”


    在君涼薄的房間裏,我不想動手。


    好容易把蘇止給勸走了,我安安靜靜的守著君涼薄。


    他睡覺的時候看起來一點也不冷漠,甚至比我見過最溫和的時候看著還要舒心。


    我靠著他的床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君涼薄囈語,“快走。”


    我一個機靈,馬上就醒了。


    君涼薄明顯夢魘了,他皺著眉頭,“過不去的。”


    我靠近了聽他說話,他的喘息聲明顯很大,看得出夢裏很痛苦。


    我小聲的叫:“君涼薄。”


    他停了一會又說:“為什麽呢,為什麽。”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叫醒他,在原地幹著急。


    好在沒一會外邊的門就開了。


    老吳頭進來,看見我一愣,:“怎麽了?”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快快快,君涼薄好像是做噩夢了。”


    老吳頭趕緊跑過來,側耳聽了一下君涼薄說的夢話,不動聲色的拿出針刀,再次行針。


    我站在一旁,“他怎麽了。”


    老頭子不說話,等他走了一遍針,君涼薄也再次安靜了下來。


    老頭子沉默的坐在床邊,看樣子在想著什麽事情。


    我不敢說話,就怕他靈感突至被我給打斷了。


    過了好一會老吳頭才開口:“惜言。”


    我忙應聲,“哎,在這裏。”


    老吳頭盯著君涼薄看的認真,話卻是對著我說的。


    “惜言,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其實有異於常人之處。”


    我摸了摸臉,沒好意思說我長的太漂亮。


    我點頭,“倒是有一點,我的傷口恢複的可是挺快的。”


    老吳頭終於看著我了,“你以前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我承認,“從中了玉骨之毒後才開始的。”


    老頭子眼睛雖然渾濁,可還是能看見裏麵有亮光,“你可知道為什麽。”


    我一點也不含糊,“我自身太過於強大了。”


    老家夥有些無語,不過還是耐心的和我說,“是因為玉骨之毒本身不是普通的毒藥,而我給你的解藥,也並非尋常的清解熱毒的藥草,兩相反應,才有了你現在身體上的反應。”


    我聽不太懂,蘇止之前和我說他給我喂的是普通的草藥,而現在老頭子說的又不一樣。


    老頭子估計在等我的反應,可是我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實沒辦法又說,“加上之前你中了幻花之後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我覺得,其實你還有別的能力的。”


    我不知道他想說什麽,隻能沉默。


    我自己有什麽能耐自己清楚,他說的這些明顯和我對自己的認知有出入。


    老頭子一臉認真的看著我,“惜言,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試驗一下。”


    我嚇得趕緊往後退。


    我爹平時也用小動物做什麽試驗,我太清楚他的手段了,要不是那是我爹,我真的要向官府舉報他虐殺小動物了。


    老吳頭也看出來也的恐懼了,他安撫我,“沒事,之前你中幻花之毒的時候我就懷疑了,可是那時候有所顧慮,現在你恢複能力這麽強,應該沒什麽大礙。”


    我想一巴掌抽過去,什麽叫沒什麽大礙,不是動他,說的這麽輕鬆。


    老頭子又解釋:“惜言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說的試驗不是用你,隻是借用你的一點東西。”


    我趕緊抱緊了自己,“別想。”


    老頭子歎口氣,“如果我所想是真的,也許就能救了樓主了,他以後再也不用受體內毒素複發之苦。”


    老頭子果然明白什麽才是我的死穴。


    我沉默了。


    老頭子再接再厲,“其實也不會給你造成多大的傷害,我隻是想取你一點血用一下,傷口很小,我們才認識不久,我也不想麻煩你的,可是樓主今天這樣了,他的毒素積壓太久了,我怕時間太長……”


    剩下的話也不用說了。


    我點頭,“如果隻是取點血是可以的。”


    老頭子眼睛一亮,“真的?”


    我:“如果沒有別的要求,就這個是沒問題的。”


    老家夥一下子樂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小姑娘。”


    我不願意聽這些,轉頭看了看君涼薄,他睡的很熟,隻是不知道這夢裏,還有沒有傷心難過的事情。


    ……


    老頭子是個行動派,當天晚上我們達成協議,第二天早上他就過來取血了,我看著他拿了個小碗,我心裏有些哆嗦。


    從前都是受了傷才放血,如今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人家給我割破個口子放血,我真的太不適應了。


    屋子裏沒別的人,蘇止也還沒過來。


    我坐在椅子上,小腿直抽筋。


    老吳頭看出來我的緊張,輕聲的安撫:“沒事的,就痛一下下就過去了。”


    特麽的,說的多簡單。


    可是想了想君涼薄,我又反悔不得。


    他一路保護我們,這樣的迴報也不算誇張了。


    我閉著眼睛,把胳膊伸過去,“你把傷口割的小一些,這樣恢複快。”


    老頭子嘴上應著:“會的會的。”


    可是他真的下刀的時候,我覺得他恨不得把我整個胳膊都卸下來,我痛的直咬牙。


    可能是心裏作怪了,我覺得簡直是不能承受的一種痛。


    老家夥放了半碗的血,然後拿出止血藥給我撒上,用棉布包紮好。


    傷口在胳膊上,蘇止應該不容易發現。


    我知道,若是他曉得我放血給了君涼薄,肯定要和他們翻臉的。


    我看著老吳頭把君涼薄的嘴撬開一些,用小勺子把我的血一點點的喂給他。


    看著君涼薄喝我的血,這種感覺十分的不自在。


    君涼薄剛喝完,送早飯的就過來了。


    應該是得了老吳頭的叮囑,早飯全是補血的東西。


    我爹說,女人最不能缺氣缺血了,我趕緊坐下吃飯。


    盡量都吃下去。


    飯還沒吃完,蘇止就過來了,他著急火燎的衝進來,看見我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吃東西才放下心來。


    他管都沒管君涼薄,過來看我,又看了看菜。


    “都是補血的。”


    我一驚,把頭埋低了。


    不過蘇止還是注意到我的氣色,他有些生氣,“看看,昨晚一定是沒睡好,今天臉色這麽蒼白。”


    我隻能嗬嗬笑,“換地方了,睡的不踏實。”


    後麵有人陸陸續續的過來。


    我又看見了莫問,莫問站在翠鳥身邊,麵容深沉。


    我小聲的問蘇止:“昨天莫問讓你看的草藥是什麽,很罕見麽?”


    蘇止點了點頭,“之前沒見過,”


    我哦了一下。


    君涼薄在半個時辰後醒過來,他麵色明顯好了很多。


    老吳頭終於笑了,還看了看我。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傷口的位置。


    昔年莫問都圍過去,放心了的表情。


    我退後了兩步,看著人影中的君涼薄。


    他睜開眼後,又是那個冷靜自持的他了,睡夢中不安的那個人消失不見。


    我趁著那些人關心君涼薄的空檔拉著蘇止退出來。


    蘇止也不願意參與這些事情,和我出來後有些神神秘秘的樣子。


    他拉著我去了一處空地,小聲的告訴我:“這兩天太忙了,之前有個事情一直忘了和你說,上次昔年帶我們去看的那個瀑布,你還記不記得。”


    我當然記得。


    他壓低了聲音,“我當時恍惚中好像看見了一種樹,我本來是不認識的,但是之前歇腳的大娘家拿的那本書裏麵有記載,我迴去特意翻看了一下,應該沒錯的。


    我疑惑,“什麽樹啊神神秘秘的。”


    蘇止四下看了看,“書中記載,這種樹叫往生樹,樹本身是有毒的,樹枝樹根和樹葉都有毒,連同裏麵的漿水也有毒,但是這種樹卻能讓中毒者身上表麵的傷口短時間內愈合,同時又能加快中毒者內髒被毒液腐蝕的速度,以至於中毒者死後,身體完好沒有一絲受傷痕跡,但是內髒卻全都被腐蝕空了。”


    我點頭,很是平淡,“哦,這樣啊。”


    蘇止有些著急,“你有沒有聽出來重點。”


    我瞪大眼睛盡量無辜的看著他。


    他有些頹敗,“你不覺得和你中毒之後身體出現的症狀有些相似麽。”


    我笑,“哪裏相似了,我可是好好的活著呢。”


    蘇止眼睛都快紅了,“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我不說話了。


    蘇止說那種樹的毒能讓人傷口愈合。


    是的,我中了玉骨之毒後,確實是恢複能力強了很多。


    我想了想問:“書上可說其他的麽。”


    蘇止臉色複雜了一下,“是說了一些,說是這種毒必須要配合其它的毒才能發揮作用,至於其它的毒是什麽,書上沒寫。”


    我總覺得應該沒有那麽玄乎,“會不會是你看錯了,瀑布旁邊怎麽可能長那種東西。”


    蘇止氣的不說話了。


    我接著分析,“以你的意思,我中的毒是君涼薄找人弄的?這根本說不過去啊,先不說是不是你看錯了,就說瀑布旁邊確實有那個什麽往生的,君涼薄也確實拿它製毒了,可是他本沒有必要用在我身上,那時候我們和他一點瓜葛也沒有,而且那些刺客也不是他的人,你說君涼薄害我有什麽意思,我這種小人物有什麽地方能礙了他的眼的。”


    蘇止不說話了。


    其實我還在想,老吳頭說我的血也許能解君涼薄的毒,如果在之前他們就這麽想了,更不可能要害我,他們還指望我去救君涼薄。


    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啊。


    蘇止過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行了,我目前就是這麽猜測的,到底是不是,我們慢慢看,不過以後你可要小心了,離君涼薄有多遠就多遠。”


    我敷衍的點頭,“行行行,知道了。”


    怎麽遠離呢,他還指望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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