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流惶恐的帶四人進了大廳,擺上茶,引範七膘上座。


    任中流將官差衙役仆人都喝退了,與林芸範無雙坐於堂下,範七膘帶來的老丈也坐了下來,奉了一杯茶。


    範七膘雖平時舉止有些散漫,但心思還是細膩的,感覺任中流的態度有些恭敬的過分,還帶著深深的惶恐,當即凝視任中流問道:“任大哥,為何對在下如此禮遇,我當初雖然幫大哥在王爺麵前說過話,還不至於讓大哥如此吧?”


    任中流剛坐下,急忙起身:“沒有……沒有……兄弟與我恩重如山,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範七膘道:“嗯,過去的事暫且不提,我就想請教大哥最近晉王府中發生了什麽事,情和會如何了?”


    任中流臉上冷汗直流,道:“這……這……這……”


    範七膘起身,身上氣勢一沉,任中流隻感覺巨大的壓力鋪麵而來,“哐當”一下跪在了地上。


    那老丈也是一驚,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範七膘心中知道出事了,陰沉的臉色問道:“我在問你一次,情和會怎麽樣了?這宅子住的兩位女子哪裏去了?我限你立刻迴答我的問題,迴答的慢了,我就一拳打死你。”


    說話間一杯熱茶潑在任中流的臉上,任中流被燙的直抽氣,就不是不敢大聲叫喚。


    範七膘道:“給洗洗臉,清醒一下,現在開始說,我給你十秒說完。”


    任中流口若懸河,語速奇快:“最近情和會的人被抓了起來,那兩位小娘子也被抓了起來……”


    範七膘道:“情和會總舵主喬峰呢?”


    任中流急道:“總舵主喬大爺因為兩件事,一是為此地百姓申冤,二是要引咎辭職,被晉王爺砍下了一條手臂,打入了大牢。”


    範七膘怒不可留,一掌將身前的楠木桌子拍碎,桌子四散飛濺,範七膘控製著力道,這飛濺的木屑都飛往了任中流的身上。


    這木屑力道不大,卻也犀利,直接將任中流的官服,射出了幾十條口子,官服瞬間變成了一條條的,裏麵的肥肉帶著血跡扣了出來。


    任中流慌忙拜下,大聲求饒:“兄弟,你繞我一命,你繞我一命啊……”


    範七膘道:“我不會殺你,我問你,我兩年多沒來此地,此地是不是流傳我死了的消息?”


    任中流道:“是……是……是晉王爺告訴我的……”


    範七膘笑道:“你將你的下人都譴出去,是不是早就知道無法和我抗衡。”


    任中流苦著臉兜著褲子道:“不敢……”


    範七膘也實在看不下去,何況身邊還有娘親和無雙,即道:“你馬上給我安排房間,不,不用你安排了,我們就住後花園那個雅間,你趕快讓人給我騰出來,還有我們來到這裏的消息,如果走漏出去,你身上的肉我會一塊一塊的扒下來。”


    任中流慌道:“是是,不會不敢下官不敢……下官告退……”隨即提著褲子,趕緊轉身出門而去。


    老丈此時已經嚇的直哆嗦,就要朝範七膘跪下,範七膘道:“你若想離開,也走吧。”


    老丈顫顫巍巍的出了門,離開了任府大宅。


    範無雙笑道:“夫君還真會嚇唬人。”


    林芸也是笑著說道:“人家可是知府大人啊,讓你差點把衣服給人家扯光了……”


    範七膘一笑,沒有言語,心裏想著如何明天救出情和會的兄弟與兩位娘子。


    範七膘三人在後花園的雅間住了一晚,將自己離開他們後的經曆都一一向他們袒露,他們也將分開後的經曆一一訴說,雖然沒有範七膘經曆的事情多,兇險多,那麽精彩,但三人依舊聊地興致勃勃。


    一夜而過,清晨三人起床吃過任知府給準備的早餐,範七膘讓兩女最近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叮囑幾句,隨即來到前廳。


    此時任中流已經換了一件完整的官服,正侍立一旁,給範七膘真了一杯茶。


    範七膘沒有高坐,隻在堂下的椅子上坐下。喝了杯茶漱了漱口道:“這樣吧,你給我一套你們衙門的衙役服,我跟你進王府。”


    任中流道:“林大人是要挾持王爺嗎?”


    範七膘道:“不知道,見機行事,如果那王爺不識抬舉,不放人的話,也隻有挾持了。”


    任中流嚇了一跳,心道:“挾持王爺可是死罪啊,恐怕我也難逃其咎啊。”


    範七膘見任中流不動身,問道:“怎麽了,任大哥不願陪我去?”


    任中流陪笑道:“沒,沒有,下官這就去準備衙役服……”任中流剛轉身,範七膘叫了一聲:“迴來!”


    任中流苦著臉轉過頭來陪笑道:“林大人,還有何吩咐?”


    任中流隻感覺範七膘手臂一動,胸口便痛了五六下,心中一慌早就聽說江湖人手段層出不窮,不知道範七膘給他使了什麽法,慌忙道:“林大人這……這是……”


    範七膘笑道:“沒事,隻要任大哥聽話,我剛剛打出的是葵花點穴手的一種手法,你可以看看你的胸口。”


    任中流依言打開胸口衣服,隻見胸口兩乳中間,竟然有六個半寸大小的黑青點點,成圓排列!


    範七膘繼續道:“我這一手法名叫‘六陰開泰’,意思是說每天晚上都會疼,會疼六個晚上,當第六個晚上過去之後,第二天清晨,你便開泰了,說的直白點,就是你這胸口就像泰山……‘嘣’的一聲開了!”


    任中流驚叫一聲,隨即跪地求饒道:“林大人,林祖宗,你可一定要給我解了這‘六陰開泰’小人還有好幾個老婆,幾個孩子,還有老母,還不想死啊……”


    範七膘扶起任中流,一邊用袖子幫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溫聲細語的道:“沒事,任大人,你聽我話怎麽會死呢,除非,你不聽我的話,是吧?”


    任中流悲聲哀道:“不敢,不敢,從今往後,我隻聽林大人的話,若是您救了情和會的眾位兄弟,還請救一救任家老小,還望讓晉王爺放過我任家啊!”


    範七膘拍了拍任中流的肩膀,任中流嚇了一跳以為範七膘又要施展大法,半個身子下傾,左腿一彎,單膝跪地。範七膘將其扶起,摻著他道:“大哥,你我兄弟一場,隻要救出情和會眾人,我便用性命保你全家不死,去吧,準備衙役服!”


    任中流心中略安,慌忙的出去讓人準備服裝,半個時辰以後,兩人來到王府大門口。


    在任中流的帶領下,順利的進入了王府,穿過亭台樓閣,花園假山,左拐上了一個長廊到頭,來到了晉王爺的書房。


    範七膘一路始終低著頭,就真的像是一個衙役,在任中流身右側略微靠後。


    一路上近衛軍防禦森嚴,如當初一般,每個人眼中犀利盯著兩人一路而過。


    書房外那一身血氣的兩個侍衛如標槍挺立,那殺氣猶如實質在範七膘兩人身上掃過。


    任中流拿出千兩銀票,分成兩份,塞到兩人手中,笑道:“還請張趙兩位將軍通報,就說下官任中流有要事稟告。”


    兩侍衛收了銀票,左側趙侍衛道:“如今不是通報的時刻,隻有月初才是通報的時候,我進去隻能如實稟告,王爺見不見你,還要王爺決定。”


    任中流道:“那是,那是,將軍隻管通報便好。”


    那趙侍衛進了書房,足足一個時辰才出來。趙侍衛道:“我進去時,王爺正在內屋安寢,最近甚是勞累,任大人盡量多說些好聽的讓王爺寬心。”


    任中流笑道:“王爺接見我?”


    趙侍衛點點頭。


    任中流便帶著範七膘就要進去,趙侍衛伸手攔住:“任大人,王府的規矩,你不懂嗎?你可以進去,這個衙差可不行。”


    任中流道:“這位衙役正和此次稟告的大事有關啊,正是他得到了金剛經寶藏的線索啊!”


    趙侍衛一聽金剛經,頓時想起王爺可是日思夜想這個寶藏啊。隨即在範七膘身上來迴搜索檢查一番,什麽都沒有,連個銅錢都沒有,心想:“一個年輕衙差也翻不起大浪。”


    範七膘嘿嘿一笑,這兩年多的奔波,銀票早就不知道讓自己扔哪裏去了,


    趙侍衛說道:“進吧,進吧,稟報完,趕緊出來,王爺很忙很累的。”


    任中流道:“是,是是。”範七膘也是躬身答謝。兩人便進去了。


    書房依舊。範七膘隨任中流進來,便看到了書桌前的晉王爺,此時頭發花白,已經沒有兩年前的氣勢。


    如果說,兩年前是雄獅,此時就是一頭老獅子。身穿一件白色睡衫,身旁的侍女正伺候吃著養生粥。


    任中流當下下拜:“下官任中流叩見王爺。”


    王爺依舊吃著粥,沒有理會任中流,待吃完粥後,讓侍女退下,才看向兩人。


    見範七膘低著頭,竟然不跪,看著範七膘的衙役服先是一愣,隨即道:“任中流,你帶來的這人是什麽人,竟然見了本王竟然不跪!”


    任中流看了王爺一眼,又看看範七膘不知如何作答。


    範七膘道:“王爺,我這條腿天生彎曲不下去,抱歉了不能給王爺下跪!”


    王爺一聽,怒極而笑,心道:“如今小小的衙役也在我麵前不知禮數,褻瀆本王威嚴。”叫道:“來人。”


    張趙二侍衛進來,單膝跪地恭聲道:“奴才在!”


    王爺道:“這個衙役彎曲不了,下跪不成,你們幫他下跪。”


    二侍衛一聽,沒有燉猶豫:“是,王爺,奴才這就讓他下跪。”


    二侍衛同時走到範七膘背後,一人伸左腳,一人伸右腳,同時踹向範七膘的腿關節處。


    二侍衛這一踢猶如踢到鋼板上一般,兩人被震的不住後退,直到門檻上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兩人似乎剛坐地,馬上一拍地麵,身形便直直的立起。


    隨即找了兩根齊眉棍,足足三寸粗,直接就往範七膘腿關節上砸,這兩棍都用盡了全力,隻聽“哢嚓”兩聲脆響,棍子斷成兩節,範七膘依舊低頭不吭不言,雙腿絲毫未動。


    二侍衛雙手被震的發麻,看著範七膘一時無言。


    王爺早已震驚,一個人如果不借外在的道具將木棍捆縛,使其固定,而能打碎一個獨立的木棍隻能算平常高手,而能夠靜立不動,風輕雲淡的接下王府侍衛的深運內力的兩棍,且又紋絲不動,不傷分毫這等深不可測,可謂少之又少。麗此時晉王府沒落,早就需要人才,當即從凳子上起來,快步向範七膘而來,客氣道:“敢問這位英雄,從何方而來,可有高就!”


    範七膘抬起了頭,笑道:“我的何大哥,你不認識我是誰了?”


    範七膘的模樣與兩年前幾乎絲毫未變,如果說變化,隻是皮膚越來越好了。


    王爺何明德看著這張臉呆愣片刻,道:“林俊傑,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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