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七膘深吸一口氣,麵露恭敬,身體躬身四十五度,抱拳道:“前輩,不知道深夜來我範家,所謂何事?若有招唿不周,還請見諒!”


    “哈哈,小小年紀就如此能說會道,大何國的禮義廉恥的禮字,你做的到是不錯了!”


    黑衣男子聲音沙啞,但中氣十足。


    “多謝前輩讚譽,麵對前輩,晚輩自然以禮相待!”


    “嗯,不錯!我看你在練功,不過你的功法可是不怎麽樣啊,不過你勝在心靈呈靜,練這靜初功到也比其他人快上一些!”黑衣男子穩健的步伐,緩緩而行,走出涼亭,在月光下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但下乘武功,就是下乘武功,你想不想見識一下上乘武功?”


    “前輩肯教我?”範七膘眉頭一皺。自己可不相信天下居然有這樣的好事。


    黑衣男子將範七膘的表情看在眼裏:“嗯,範通的所作所為讓我很不齒,我想你也很恨你爹吧,你平時麵對範通,樣子都是裝的吧?”


    “你是誰?”範七膘問道。此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挑撥我與範通的關係嗎?


    這一不留神一下,自己恐怕就死了。


    “我是一個好人!”黑衣男子一雙靈動鋒銳的眼眸看向範七膘,似乎還帶著些許笑意!


    “好人?前輩,你相信天下的好人有那麽多嗎?”


    “嗬嗬,天下當然還是好人多的,你也不要不相信我,我並不是挑起你們範家的戰爭的,隻是覺得你不錯,而且不喜歡你父親囂張跋扈,狂妄自傲的模樣,最重要的是為我的武功挑選個傳人罷了!”


    黑衣男子說著走到涼亭內,緩緩坐下。


    轉過頭來,看著範七膘,一雙靈動鋒銳的眼眸,此時,平平淡淡,仿佛在說一件不相關的事情!


    範七膘有些為難,關鍵自己江湖閱曆淺薄,摸不清黑衣男子的來路,全身上下隻能看到一雙眼睛,也看不到表情,不知道說的是不是真的。


    黑衣男子見範七膘不答,自顧自的說道:“你學不學,隨你的便,我的武功還不至於去倒貼的地步。”


    黑衣男子說完,一閃出了涼亭,,站在一顆高大的柳樹下,淡淡的說道:“慈悲三式,第一式,仁慈式。”


    黑衣人話語一出,瞬間拍出三掌,身形如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飄逸靈動,掌法剛猛,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一打臉,二拍胸,三打丹田意欲中。”


    “第二式,悲天式!”


    “待敵來,入襠中,擒在頭頂舞天風!”


    隻見黑衣男子此時打完兩招而立,右手撚了個蘭花指,指尖朝上,在胸前!淡淡的看向前方,貌似真有一股悲天憫人的氣質!


    “第三式,慈悲式!夢逍遙,醒自在,拳光腳影見佛來!”


    “小子,你看的到是挺認真啊,不是不願意學嗎?”


    範七膘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話,感覺這武功有些精妙,但似乎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黑衣人冷笑一聲,補了一句:“那你小子就看好了!”


    隻見黑衣人瞬間擊向柳樹,無聲無息,手掌飄忽卻又緩慢,眨眼間又換了一個方位。


    依舊無聲無息的出掌,然後在次換了一個方位,繼續出掌!連續換了三個方位,恍惚間範七膘覺得,黑衣男子已經掌控了方圓之內,黑衣男子身形縹緲,後退一步,打完收工,深深的長出一口氣!


    範七膘看的定定出神。


    “看完了,就趕緊練習吧,爭取在天亮之前練熟!”


    範七膘慢慢的練了起來!


    黑衣男子在一旁糾正指導!


    當月亮姐姐離開了範七膘的頭頂,太陽哥哥輕輕的撫摸到範七膘的小圓臉!


    黑衣男子邁步來到範七膘麵前,鋒銳的眼眸看來:“小子,你要記住,這套慈悲掌要做到快,準,狠,麵對敵人使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


    “再見,你好自為之!”


    黑衣男子說完,縱身一躍半空手掌好像抱起一個弧度,如蒼鷹博兔,躍過了池塘邊的高牆,緊接著如猿猴一般腳尖在範家的楊樹林中輕點,轉眼不見了蹤影!


    來的快,去的快!


    毫不拖泥帶水,弄的範七膘愣了好幾愣!


    厲害啊!讓範七膘震驚,範家的高牆將近三丈高,此人似乎如履平地。


    “哎!前輩……”


    範七膘叫了一聲,想要說什麽,可惜來不及了。


    心中疑惑,這套慈悲掌做到快,準,他能夠理解,為何還要狠呢?這和這套掌法的慈悲掌的名字不是自相矛盾嗎?


    範七膘撓了撓後腦,一臉萌萌的!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也沒再想,武功就是用來殺人的,不對敵人狠點,自己恐怕就死翹翹了!


    範七膘迴到閣樓中,見母親已經睡著了,沒有打擾,迴到屋中倒頭就睡!


    ……


    時間就像樹,它要往上竄,我們攔都攔不住!


    轉眼間兩年過去,範七膘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少年!


    兩年間,範七膘跑遍了整個天陽縣的每一個角落,而且每天從不間斷的繞著天陽縣跑一個來迴。


    池塘邊上的柳樹已經被範七膘打成了一個光禿禿的柳樹樁。


    一雙不大不小的手掌上結成了厚厚的老繭。


    兩年間的動靜傳遍了整個範家,範家上下都知道範七膘開始習武了!


    黃昏下,夕陽無限好!


    剛洗過澡的範七膘,此刻站在菊花園中,聞著淡淡的菊花香,不由的輕聲吟唱:“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


    範七膘想起了前世的娘親。娘是那個世界最難以割舍的人。


    記得,當初每次迴家,母親的白發就增多一分,自己的心也跟著沉重一分。


    如今,這個世界也有一個娘,他們很像,都對自己那樣的好,那樣的親!


    不遠處傳來兩聲拍掌讚歎之聲,讓範七膘收迴思緒!


    範七膘迴頭一看,隻見來了三人,曾白,曾溫,曾柔!


    “七膘師侄的才情真的讓人驚豔啊!”曾白黢黑的大臉溫和的笑道。


    “多謝三師叔誇讚!”範七膘抱拳一禮,坦然接受了曾白的誇讚,沒有假假的客套謙虛一番,或者解釋自己做的,沒那心情,沒那必要,你又不是我的誰。


    “牛氣什麽……”曾柔見範七膘如此態度,不由自主的嗔怒了一句。


    “小姑娘,曾師叔誇讚我,是我的榮幸,難道你覺得曾師叔說的有錯嗎?”


    “你……我什麽時候說我父親說的不對了!”曾柔急道,小手不由的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想要把範七膘那張膘唿唿的小臉上,畫個叉叉,隨即又忍住了拔劍而出的衝動!


    曾柔臉色再次一變,隨即笑道:“範七膘,你我年紀一樣大,你卻叫我小姑娘,嗬嗬,大何國禮義廉恥,禮字在前,你這麽稱唿我恐怕不妥吧!”


    曾柔滿臉笑意的看著範七膘,終於抓住你的把柄了,這次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不!讓你咽下去!


    “曾柔姑娘,抱歉!”


    範七膘說著,便以手撫心口,“海底撈禮儀”鞠躬四十五度。


    這個叫摸著良心說話,證明我字字真心,由心而出!


    曾柔見範七膘居然對她道歉,而且是如此的低姿態,小姑娘哪裏見過如此應變之快的孩童!心裏想著要和範七膘鬧上一鬧的,這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錯,呆呆的說道:“沒……沒……”想說沒事卻也沒說出口,讓一旁的曾白看的大為詫異,自己一向傲氣的女兒,竟然會有如此姿態!


    曾溫見範七膘如此低姿態,心中不屑,冷哼一聲,把頭轉向一邊!


    “哈哈,你們沒有誤會我就放心,你們先聊,我去見見你爹!”


    曾白多撇了範七膘幾眼,就向範通書房走去!


    曾溫見師傅離去,心中一鬆,走向範七膘,足足高出半個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範七膘:“喂!範七膘,剛剛你唱的菊花殘,滿地傷,我覺得有些問題。如今菊花正是開的嬌豔的時候,何來滿地傷?你這不是無病呻吟嗎?”


    一個居高臨下,一個喂字!實在是無禮之極!


    範七膘心中憤怒,後退半步,直視曾溫,冷淡的說道:“菊花殘,滿地傷,是一種心情的陳述,是一種意境的升華,是一種情感的表達,和外在無關……”


    “哈哈……”


    曾溫聽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了天下最搞笑的笑話。


    “師妹,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裏聽了一首破歌與注解,在我們跟前炫耀賣弄,真是笑死我了,還意境的升華,情感的表達,真是笑死個人……”


    曾溫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曾柔卻呆呆的迴想著範七膘唱這首歌時,與其所說的意境。


    範七膘突然有些累了:“我迴去了,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這個破菊花一個人在這裏傻笑吧!


    “哎!範七膘,你好沒禮貌,話都沒說完,你就想走?”


    曾溫就要上前去攔住範七膘,被曾柔拉住了:“師哥,算了!”


    曾溫見心愛的師妹如此說,心中縱然千般不快,也隻好作罷,看著範七膘離去的方向咒罵了幾句!


    範七膘那個惆悵啊!我沒禮貌?你們曾家人嫌棄我,來我範家退當初定好的婚約,而且說退就退,整個天陽縣都已經傳開,你讓我如何對你禮貌!


    曾溫啊,我不服天,不服地,就服你。


    我不扶牆,不扶杆,就扶你啊!


    你的品德激發了我的尿性!


    走遠的範七膘的心,此時真是菊花殘,滿地傷了,傷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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