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楚楚才放完狠話,一灘藍色油漆卻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灑在了她前麵的空地上,距離她的人隻有咫尺間的距離。


    不少油漆還濺在了她新買的高幫帆布鞋上——這雙鞋是匡品牌的限量版,她磨了爸媽好久才給她買的。


    現在竟然被油漆弄髒成這樣,她瞳孔猛地一縮,胸中霎時燃起熊熊怒火。


    抬頭,卻瞧見天台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葉心心!


    竟然是你!


    章楚楚不禁握緊了拳頭,當下便邁著氣忿不平的步子衝上了天台。


    葉心心,你給我等著!


    可剛邁進天台,她就傻眼了。


    天台上十幾個同學正提著油漆桶,拿著刷子往牆上刷著新漆。她這才想起來班上最近有校園誌願者勞動活動,好像就是給天台刷漆這個項目。


    章楚楚正在氣頭上,也管不得那麽多了,徑直走向正在天台邊上給欄杆刷漆的葉心心。


    “葉心心,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她質問道。


    葉心心也不急,瞧了她一眼,一邊刷漆一邊不緊不慢地問:“楚楚同學,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章楚楚憤憤然:“你別裝了,剛才我親眼看見你把一桶油漆倒下來,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葉心心卻是假裝驚訝的樣子,“油漆淋到你了嗎?可我沒看到有淋到人啊,我還在想待會兒下去收拾幹淨……”


    “你少在那裏裝,你分明就是想故意的!我的鞋子都被你給毀了!”章楚楚沒忍住抓狂的怒吼。


    葉心心垂眸看了一眼那雙濺滿藍色油漆的鞋,竟是笑了一聲:“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啊,世界獨此一雙了。”


    章楚楚氣得發抖,“葉心心,你存心的!”


    葉心心也不跟她周旋了,將手中沾滿油漆的刷子往地上一扔,用手揉了揉耳朵,表情不耐煩至極。


    “章楚楚,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吵?”


    她提起油漆桶,晃了一晃,作勢要潑過去。


    章楚楚忙退開了好幾步,發現葉心心是假動作後,臉色更是氣得難看。


    這時旁邊卻是有人道:“章楚楚,你也別太小氣了,葉心心又不是故意的,誰會那麽無聊潑油漆下去啊?”


    其餘的人也跟著附和:“就是,而且油漆也沒有潑中你啊,你看你還不是好好的?幹嘛非得計較這種小事?”


    章楚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群人是被葉心心灌了迷魂藥嗎?


    竟然幫著這個賤人說話!


    “你們看清楚!她怎麽就不是故意的了?我差一點就被淋到,鞋子也被弄成這樣,她今天非得給我道歉不可!”章楚楚指著葉心心怒道。


    卻不料周圍有人竟是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


    “我說章楚楚,你能不能不要逗我笑,難道葉心心就為了淋髒你的鞋子,所以特意浪費八千塊一桶的油漆?”


    章楚楚怔住了。


    “你說什麽?”


    “看來你還不知道啊,這些油漆都是權氏集團的讚助,國外進口的環保材料,一桶就要八千。”


    接著又瞄了一眼章楚楚腳上的鞋,不屑出聲:“你這雙鞋,頂多了也就三五千吧。”


    章楚楚臉色瞬時通紅。


    旁邊的人也陸續投來目光,搞得就好像她多窮酸一般。


    但是她太過清楚,他們隻是想看她的笑話罷了,就像當初看葉心心的笑話一樣。


    這群見風使舵的東西!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葉心心,隨後憤恨的離開了天台。


    別慌,別慌,來日方長。她還沒有輸。


    身後卻還是傳來刺耳的身影:“不來幫忙做誌願活動也就算了,還整天找別人麻煩,這樣的人,真不知道在想什麽。”


    “嫉妒唄!”兩人一唱一和,“葉心心家裏那麽有錢,她們倆出自同一所高中,卻不同命運,換我我也不平衡。”


    章楚楚神色瞬時陰鬱至極,她握緊了拳頭,咬牙強忍下內心洶湧的恨意。


    葉心心,這筆帳,我後麵再找你算!


    章楚楚氣忿地下了樓,正準備迴教室,卻看見教室門口站了一個書香氣質的身影。


    詹德學長?


    她一蹙眉,便知道詹德又是來找葉心心的了。


    也不知那個賤人究竟有什麽好,竟然會有這麽多男人喜歡。


    她隻覺得心裏嫉妒得快要發瘋。


    見詹德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想必已是等的久了,便上前道:“學長好,你是要找葉心心嗎?”


    詹德記得章楚楚是那個針對葉心心的女生,並沒有給什麽好臉色,隻淡淡應了一聲“嗯”。


    章楚楚也不惱,主動靠近道:“學長,我知道你喜歡葉心心,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葉心心這個人,可不值得你喜歡。”


    詹德目光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聲音涼涼道:“我可不覺得在別人麵前說人壞話的人,能值得信任。”


    章楚楚卻是笑,“學長不信也就罷了,隻是葉心心被神秘男人接送的事業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她卻又同時吊著你,學長,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腳踏兩隻船麽?”


    詹德一愣,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卻不是以為章楚楚的話,而是想起了那一日權燁當著他的麵帶走她的時的場麵。


    章楚楚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添油加醋道:“看葉心心將你們這樣玩於股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告訴你的。”


    “詹德學長,難道你還沒看透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詹德目光一寒,卻是垂了頭,臉色多了幾分挫敗。


    但話語卻是淩厲:“我是看不透她,也不需要看透。倒是你,有時間嚼別人的舌根,不如去做自己的事。”


    如果說剛才詹德冷漠的樣子是因為不喜章楚楚,那現在的他就已然是發火了。


    但盡管是滿腔怒火,他也依舊控製著音量,不想鬧得太過難看。


    章楚楚被他這麽一說卻是氣了,她諷刺地輕笑了一聲,“學長,我是好心提醒你,葉心心和那神秘男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學長不知?”


    她就是賭詹德知道這一切,才故意朝他最痛處戳刀子。


    果然,詹德登時變了臉色。


    言語卻是冷的:“我的事不需要旁人管,請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看得出詹德是真的生氣了,章楚楚識時務地站遠了些,笑了笑:“學長也好好想一下吧,千萬可別被表麵單純的人給騙了。”


    這個‘表麵單純的人’自然是指代葉心心了。


    詹德卻是在心裏自嘲地一笑,不知從何時起,那個在餐廳裏安靜彈鋼琴的女生就變了。


    現在的葉心心,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分明和小時候那麽像,卻又那麽不一樣。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葉心心迴複的消息。


    “師兄,我在天台做誌願勞動,你不用等我。”


    詹德看了一眼自己手裏提著的禮物,想了想,還是迴複了一句:“好,那我下次再來。”


    彼時,葉心心看見詹德發來的消息卻是不禁頭疼。


    她能感受得到詹德對她的心思,但她對詹德卻並不是那樣的感情。


    看來還得找時間與他把這件事說清楚。


    見詹德提著東西離開,章楚楚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有了效果,正沾沾自喜,卻見程訣急匆匆地朝她走了過來。


    章楚楚心髒驀地漏跳一拍。


    程訣過來,神色些許緊張的問道:“章楚楚,你有沒有看到小珞?”


    章楚楚麵色僵了僵,他這樣急的過來,竟然是為了打聽葉珞的去向。


    雖然失落,章楚楚還是竭力保持著微笑:“我暫時也沒有看見她,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程訣知道章楚楚平日和葉珞交好,也沒防備,直接就說了出來:“昨晚她把包落在了我車上,我來還給她。”


    章楚楚臉色徹底變了,“她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


    程訣點了點頭,“嗯,我們在聚會上偶遇,就順便送她迴了家。”


    章楚楚低頭,她緊攥著拳頭,將眼眶裏的眼淚狠狠的憋了迴去。


    “可是她現在正在洗手間,可能有些不方便。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還給她。”她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程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將一個精致的裝飾包交給章楚楚。


    “那就謝謝你了。”


    “不用謝,你去忙吧。”


    轉頭章楚楚卻換上一副嫉恨神色。


    葉珞都能坐程訣的車迴家了,她卻隻能和他搭上寥寥幾句簡短的話。


    憑什麽?


    還有葉珞,明明知道她喜歡程訣,還故意和他走得那樣近,昨晚被他親自送迴家這樣的大事也不見葉珞提起。


    章楚楚現在越來越懷疑葉珞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看著手裏精巧的奢侈品包,章楚楚精細的眸子裏劃過一絲厭恨,隨即便將那隻包悄悄收進了懷裏。


    到了廁所沒人的地方,章楚楚才敢將那隻包拿出來。


    葉珞這人素來喜歡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身邊,她今天倒是要看看,葉珞有沒有在包裏放見不得人的東西。


    葉珞的包裏很簡單,除了一張身份證和兩三張銀行卡,就隻剩一張夾在內裏的老照片。


    章楚楚好奇地看著照片的女人,她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人,但又一時間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


    不過葉珞為什麽要把這女人的照片放在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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