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前的二十分鍾,薑若雪捧著一杯熱飲,獨自一人在蘇黎世湖畔看著被各色燈光映照的炫彩的湖麵。


    今天注定是熱鬧且忙碌的一天。


    天還未全亮的時候,莊園內便已經染上了跨年的氣息。


    之後順理成章,幾人久違的一起行動,加入了當地一場又一場的跨年派對。


    雖然正式活動大多都在晚間開始,但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幾位異鄉人還是很能感受到這個陌生國家的熱情。


    為了方便行動,五人這次開了一輛車,女孩子們坐在後麵。


    全程中甚至連黎清瀾都沒有再主動找曲子靖的麻煩。


    就這樣到了晚上,他們約定了要一起到班霍夫大街沿湖區域跨年,午夜鍾聲響起後還可以共同欣賞長達20分鍾的煙花秀。


    然而到了現在,薑若雪卻成了孤身一人。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飲料,輕歎了一口氣,都是這杯飲料惹的禍。


    十分鍾前,他們抵達了目的地,現場已經是人山人海的狀態。


    平常討厭人群聚集地的幾人,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曾感到難以忍受。


    接著薑若雪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十分熱鬧的熱飲攤子,看著周圍人人手一杯熱飲,她便也想嚐試一下這款飲料會不會非常好喝。


    她記得自己說了“等我一下”,然而等她迴頭發現背後空無一人時便明白,她的那句話好像沒有傳達到位。


    即便她當即撥通了同伴們的視頻電話,也做出了向對方的方向努力的嚐試,過去十分鍾後他們還是沒能湊在一起。


    看來這就是天意,薑若雪喝著味道一般的熱飲,最終下達了放棄的指示。


    隻要他們都在一個地方,就算在跨年時不在彼此身邊也是一樣的。而且一個人的時候,她反而更能融入到現場的氛圍當中。


    看完煙花他們再在訂好的跨年晚餐的店裏見麵就好。


    本來還算悠哉,然而偏偏有人要給她找不痛快。


    一個手裏舉著酒瓶,渾身酒氣的外國男人靠近了薑若雪。


    男人臉上滿是醉意,開口第一句話便是:“美女,一個人啊,要不要一起?”


    薑若雪沒有理他,現場這麽多人她也不怕對方做些什麽,隻沉默著準備換個地方待著。


    隻是男人卻依舊糾纏不休,似乎是盯準了薑若雪一般,踉踉蹌蹌地跟在她後麵。


    “怎麽了美人,你不會說英語嗎?”他笑得有些癲傻,“要不要我教你啊?”


    繼續被這樣糾纏隻會影響她的心情,薑若雪轉身準備出手把醉鬼給解決了,身子卻突然被一個身影籠罩。


    “滾。”曲子靖聲音冷冷。


    他雖然長相年輕,身材和氣勢卻很能唬人,而醉鬼顯然也沒有多醉,見女生的朋友來了,暗罵了一句便匆匆離開。


    “你沒事吧。”男人低頭關切地問道,眉心還暈著沒來得及解開的結。


    來這麽巧,不會是早在一邊等著了吧?


    原諒薑若雪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要怪就怪言情小說的荼毒吧。


    “我沒事,你來的很巧。”再晚一點,剛剛那個男人的蛋就要碎了。


    不過呢,女孩晃了晃自己被抓住的手:“你現在可以放開了嗎?”


    曲子靖一頓,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


    “抱歉,剛剛情急。”確實情急,他甚至沒來得及好好感受手中的觸感。


    “沒事。”再怎麽說他也幫了自己,薑若雪也就不同他計較了。


    於是乎,一個人的身影變為了兩個人。


    “他們人呢?”


    “不清楚,我發現你不見了之後馬上就迴頭找了。”


    怪不得之前視頻裏不見男人的身影。


    薑若雪嘴硬:“不是我不見了,應該是你們不見了才對。”


    “嗯,沒錯。”


    如此碰到了便是緣分,初遇那時誰又能想到今年的結尾會是兩人在一處度過呢。


    到了最後跨年倒計時,兩人安靜地站在一起。


    他們都不是會跟著起哄的性格,周圍卻響起熱鬧的人聲。


    “10,9,8,7......”


    心中跟著一起倒數,最後一聲落下,鍾聲響起,“咻咻”聲劃過,絢爛的煙火頓時升空。


    身旁無數對情侶在此刻相擁熱吻。


    “新年快樂。”曲子靖看向身旁女孩的側臉,煙花為女孩晶瑩的瞳孔染上了抹不開的彩。


    “新年快樂。”薑若雪輕聲迴應。


    手機被她放在口袋裏,從剛才開始就在不停震動,忙著用肉眼留住轉瞬即逝的煙火的女孩卻沒有時間迴應。


    這種時刻,她腦中想起的居然是她最愛的偵探小說中的一個案件。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麽嗎?”她突然心血來潮向身旁的男人提問。


    曲子靖用不確信的聲音答道:“《新年鍾聲下的悲劇》?”


    “沒錯。”沒想到男人居然同她有一樣的感悟,倒是個意外之喜。


    薑若雪看不見的地方,曲子靖悄悄勾起嘴角,與其說他同女孩想到了一處,倒不如說他精確地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也隻有薑若雪會在這種時候無厘頭地聯想到一些看似毫不相關的東西,而能摸清對方心思的自己,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被對方感染。


    她就是這樣特別、獨一無二的存在。


    隻是站在對方身邊,心裏想著這些,曲子靖便總覺得自己渾身都像是染上了某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這種衝動把他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走吧,芝士火鍋店集合。”


    等男人再迴神,煙火已經結束,熱鬧的氣氛卻沒有就這樣過去,周圍隨處可見歡笑中的人們。


    雖然之前的嚐試不是個好結果,但身在瑞士,她還是想要再給當地特色一個機會的。


    “好。”


    “明天去少女峰看日出吧。”路上,薑若雪突然提議道。


    “可以,但是冰球不練習了嗎?”


    薑若雪搖頭,她把運動當做興趣愛好,可不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遠處,薑若楠摸著下巴看著兩人的背影。


    姐姐脫離了隊伍,他一個人和兩個女生待在一起也尷尬,自然也要出來找人的。


    隻是等他找到姐姐時,看到的卻不是對方單獨一個人的身影。


    這次他學乖了,沒有貿然上前去打擾。


    現在他有個問題,曲子靖究竟能不能成為他未來的姐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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