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離開畫室的時候,鄭舒和可謂是滿載而歸。


    基本上,畫室內不方便長期無人儲藏的物品,薑若雪都讓他帶了一份迴去。


    當然,她的目的就隻是單純的同自己這位學生分享而已。


    自己的事務處理完,薑若雪還需要去黎清瀾那裏幫忙。


    說是幫忙,實際上也就隻是到場表示一下自己的支持,拉拉隊一幫子能人又都有各自的追隨者,她能發揮的作用原本就微乎其微了。


    她到的時候,一眼便注意到黎清瀾正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看著館內一幫人穿來穿去地收拾。


    也隻有每學期的這個時間,這個專用場館內才會有此番有外人參與進的“熱鬧”。


    薑若雪從入門處的樓梯向上,走到大小姐身邊坐下。


    “於飄露呢,她不在嗎?”


    黎清瀾沒有看她,隻動作嫻熟地交疊起雙腿:“怎麽,我就非要和她一起嗎?”


    好吧,薑若雪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一個學期過去了,該知道信息的她也早都摸清楚了。


    比如黎清瀾的知心朋友基本就隻有於飄露一個,於飄露的交友圈卻廣得多。


    就算兩人平日再怎麽形影不離,於飄露也總有要同自己其他朋友聚在一起的時候。


    不過嘛這都是小問題,就比如現在,自己這不是來陪大小姐了嘛。


    她沒有搭話,而是明智地選擇換一個話題。


    “去滑雪的裝備大小姐都準備好了吧?”


    黎清瀾挑眉:“這種事我還不用你來提醒。”


    決定要蹭薑若雪的家庭旅行的第一天,她就已經雷厲風行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薑若雪策劃的,她不介意照著自己查好的攻略,再幫忙安排好行程,接替過導遊的工作。


    就是幾天前她才得到通知,這次旅行好像又要多一家人的加入,先前沒有細問,現在當麵正好提前了解一下。


    “新加入的那家人你提前了解過沒有,他們靠譜嗎?”此處的靠譜具有多重含義,深層意義還需自行體會。


    薑若雪伸出雙腿搭在麵前的欄杆底部:“我媽媽交好的朋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出於對母親的信任,即便現在距離他們出發還剩短短三日的時間,她也沒有想過要提前調查一下那家人的背景。


    薑若楠比自己要提前知道這個消息,如果不放心的話他也會提前調查,所以薑若雪現在並不擔心。


    “能幫忙給那麽多人一起升頭等艙的家庭,應該還是比較靠譜的吧。”她舉出了最有力的一項事例佐證。


    黎清瀾沒好氣地看著她一笑:“有錢又怎麽了,有錢人裏奇葩才多呢。”


    這話說的確實,而且從小生活在有錢人堆裏的黎清瀾絕對是最有資格講這種話的人之一。


    兩人原本隻是在觀眾席上默默坐著,雖說沒幫上什麽具體的忙,但是也絕對沒有給館內的工作進程添亂。


    偏偏就算如此,也依舊有人看她們不順眼似的。


    當薑若雪看著文婷婷帶著她的兩名姐妹走上觀眾席上時,她心底頓時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之後幾人便向著她們直直走來。


    靠近時她不忘做出自己最後的掙紮——把雙腿收了下來做出留出通道的架勢。


    隻是顯然,幾人已經沒了繼續前進的意願。


    “黎隊就一直在這坐著嗎,姐妹們都說要是有隊長的鼓勵,今天收拾就更有動力了呢。”


    麵對文婷婷,黎清瀾向來是會拿出自己最昂揚的狀態的,她就算坐著氣場也依舊不落下風。


    “副隊長這話說的,好像拉拉隊期末的打理,什麽時候要靠隊裏的成員了一樣。”都是人手幾個備胎的角色,收拾東西還要自己動手可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不過我也知道自己比較受歡迎,麻煩副隊長同那幾個成員說一聲,我就坐在這裏,想我了就上來問個好。”黎清瀾在說到“副會長”一詞時總是會刻意加重咬詞,是為了強調什麽不言而喻。


    薑若雪現在的位置是卡在兩人中間,這個十分不利的位置讓她有些坐立難安,就隻好默默放空自己,縮小存在感。


    文婷婷麵對挑釁也沒有露出怒火,她平靜地挽了一下頭發:“我不就是想隊長了才主動上來打招唿的嘛。”


    “畢竟下學期隊內重新投票,之後說不定就沒機會再喊黎隊了。”


    重新投票?薑若雪捕捉到了關鍵詞。她之前確實不清楚拉拉隊還有這種政策,不過嘛,她側過頭來看了看黎清瀾的臉色,大小姐顯然沒在怕的。


    “比起和你無關的事,你不如試著關注一下和你有關的副隊長選拔吧。”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唇槍舌戰,處於暴風眼中央的薑若雪也算是看了個爽。


    迴合製一般的對波攻擊結束過後,文婷婷總算借口要離開,全程自己和她背後那兩名女生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自己是原本就坐在這的,她們被帶上來恐怕就單純是為了撐場子吧。


    她以為這中間應該沒自己什麽事,沒想到離開之前,文婷婷突然像是刻意地同她說起了話。


    “墨菲老師的推薦信我已經拿到了,就算是他也隻有一個推薦去參加奧斯利亞大賽的名額,這應該沒有對薑同學造成什麽困擾吧?”


    薑若雪下意識地搖頭:“沒有,祝順利,再見。”


    文婷婷最後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


    人走了她才終於想起女孩剛剛提到的奧斯利亞大賽究竟是什麽,墨菲好像同她提過,那是一場非常有含金量的國際大賽來著。


    不過自己在老師剛剛提出後就斷然拒絕了,所以對方剛剛同自己提到這件事的意思是?


    這件事顯然也引起了黎清瀾的好奇:“你們剛剛在說什麽,你祝她順利是什麽意思?”


    薑若雪同她解釋了大概的來龍去脈。


    黎清瀾聞言露出一個略帶不懷好意的笑容:“我記得你和墨菲老師的關係不錯來著。”


    “還好吧。”


    “唉,”黎清瀾突然又歎了聲氣,“還是算了,馬上要坐飛機出國了,咱們還是積點德吧。”


    薑若雪也沒忍住心下歎氣,說的好像這個德咱們不積了我真的就會動用自己的人脈去幹壞事一樣。


    再說,她的臉麵也未必就這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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