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琛直接開車去了縣醫院。


    到了醫院他去給李芳辦手續,許呦和劉曉雲照顧李芳。


    做完初步檢查,醫生斷定李芳需要做引產手術。


    “幸虧你們那的醫生先給她注射了止血針,不然患者肯定撐不到現在。”


    很快就把李芳推進了手術室。


    劉曉雲和許呦坐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


    劉曉雲說道:“趙大夫根本沒做什麽,剛才是你給她打的針,許記者,太謝謝你了。”


    “你是大夫嗎?”劉曉雲奇怪的問。


    “我不是大夫,但我有一個做大夫的閨蜜。”許呦笑著迴道。


    希望她別繼續追問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解釋隨身攜帶止血針的問題。


    “我也想跟李芳做閨蜜,但她總想疏遠我。”劉曉雲歎息一聲。


    “你能把李芳的情況跟我說一下嗎?”許呦順勢小聲說道。


    “我……”劉曉雲看了看手術室緊閉的大門猶豫著。


    許呦說道:“我知道你了解她的情況,雖然我是記者但我不會亂寫,我隻是想幫幫她,咱們都是女同誌,應該互相幫助的。”


    “許記者,李芳不肯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劉曉雲低下頭歎了一口氣。


    “你如果想幫她就告訴我吧!”許呦輕柔的握住她的手,給她打打氣。


    劉曉雲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是張龍。”


    聽到這個名字,許呦一點都不意外,好像料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但是李芳根本沒和他搞對象,是他到處跟人說。”劉曉雲氣憤的說道。


    “李芳剛來的時候,身子弱,幹活總是落後,張龍經常幫她,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起來。”


    “慢慢的就傳出了兩人的閑話,李芳就想跟他保持距離,可是張龍卻一直纏著她。”


    “他倆到底怎麽在一塊的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有一迴李芳從林子裏跑出來,一直哭,怎麽問她都不說。”


    “然後……”


    劉曉雲語聲一頓,許呦追問道:“怎麽了?”


    “社員那邊都說李芳是張龍的人了,李芳因此還想過自殺,被許紅岩給救了。”


    “我估計那以後她就懷孕了,她一直沒敢跟人說,就自己弄點草藥亂吃。”


    “我跟她說過有問題就去場部找領導,她不肯,就是一直哭。”


    許呦點點頭,“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現在是法治社會,壞人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兩人說話的功夫,秦子琛走了過來。


    許呦給他一個眼神,把他叫到了一旁,把剛才從劉曉雲處了解到的情況講了一遍。


    誰知道秦子琛聽完之後,嘀咕了一句。


    “一次就懷孕了?”


    “怎麽不會?”許呦反問。


    秦子琛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像火似的烤得她的臉發熱發燙。


    許呦恍然明白他這奇怪的關注點怎麽迴事了。


    他倆也睡過一次,許呦沒懷孕。


    見她臉頰泛紅,秦子琛勾了一下嘴唇說道: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我們應該報警。”


    “等李芳出來,我再跟她了解一下情況。”許呦說著,本能的朝他看去。


    目光正好和他灼熱的目光對視上,秦子琛坦然的微微一笑。


    許呦的臉更紅了,恰好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許呦急忙迎了上去。


    剛做完手術,李芳還在昏迷中。


    許呦和劉曉雲跟著護士把她送進了病房。


    許呦坐在病房裏,能清晰的聽到走廊裏護士之間的談話。


    “剛送來的是知青吧!”


    “對,就是在農墾兵團的知青。”


    “這咋搞對象還搞大肚子了?”


    “真不要臉!”


    “做出這種丟人的事,還有臉來醫院。”


    “不如死了算了。”


    聽著她們的議論,許呦越聽越生氣。


    走到門口衝著護士們說道:“你們沒有姐妹嗎?背後說別人壞話,也不怕爛舌頭!”


    “我們說的不對嗎?”


    “誰家沒結婚的大姑娘會來做人流哇?”


    “自己幹了丟人現眼的事,就別怕被人說。”


    “誰說她沒結婚?你們查她戶口了嗎?”


    許呦朝秦子琛看了一眼,一把將他拽過來說道:“他戰友出差沒在家,我們才過來幫忙的。”


    “你們再亂說,我就告你們侮辱軍屬。”許呦冷冷的在幾個護士的臉上掃了一圈。


    護士們瞧著秦子琛的軍裝,和他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全都訕訕的閉上了嘴。


    秦子琛垂眼看了看許呦,她就像隻炸毛的貓,生氣也顯得可愛。


    過了一個多小時,李芳終於蘇醒過來,什麽話也不說,眼淚流個不停。


    “李芳,你咋這麽傻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劉曉雲拉著她的手不住的埋怨她。


    “死了就幹淨了。”李芳輕聲說道。


    “李芳,你知道許紅岩嗎?”許呦坐在一旁輕聲問道。


    “嗯。”


    “他失蹤了。”許呦接著說道:“農場這邊以為他被招工迴城了,但招工的單位並未見到他,他也沒迴家。”


    “是嗎?”李芳吃驚的看向許呦。


    許呦說出了自己的懷疑,“我擔心他遇害了。”


    “啊?”劉曉雲大吃一驚,“怎麽會?”


    “李芳,現在隻有你能幫他,”許呦認真的說。


    “我怎麽幫他?”李芳難以置信的問。


    “隻有你說出實情,讓公安人員來處理這件事,才能幫他。”


    “我不能說。”李芳痛苦的閉上眼,隱忍的抽泣起來。


    “小芳,事到如今你還有啥不能說呀?”


    劉曉雲激動的說道:“就算你不說,你都這樣了,大夥還猜不出來嗎?”


    “你為啥要自己背著罵名,去偏袒壞蛋呀!”


    “我不是偏袒他,我恨他。”李芳激動的說道,怒火讓她的表情睚眥欲裂。


    “你要相信法律,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許呦說道。


    李芳看了看許呦,又看了看劉曉雲,搖搖頭。


    “沒用的,說了也沒人會相信,都會覺得是我的問題,是我的錯。”


    “不,我信。”許呦搶著說道。


    劉曉雲也說:“我也相信你。”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秦子琛忽然開口說道:“想讓別人相信,你首先要自信。”


    許呦迴頭朝他看去,隻見秦子琛站起身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李芳。


    沉聲說道:“是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還是讓他逍遙法外,你獨自承擔後果,都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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