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立即吩咐人將司機扔到牆角兒去。


    縮在牆角的司機頓時心裏輕鬆不少,額頭依舊冷汗涔涔。真要是挨頓打倒沒什麽,可如果要是簽了那份文件,別說自己後半輩子了,全家都得妻離子散。


    司機躲在角落,暗自慶幸。


    小弟把給司機的那兩份文件轉身交給徐安娜,剩下的文件分別給了李主任、milisa和陸林澤。


    陸林澤拿到文件,仔細看了一遍,微微皺眉。


    這第一份文件是放棄調查宏昌精密的協議。大致內容是:中啟國際徐安娜等人輕信謠言,便對宏昌精密進行錯誤調查,對宏昌精密生產經營造成影響,並損害宏昌精密聲譽,承諾承擔錯誤,保證再不對宏昌精密進行任何形式的調查,對此前錯誤進行道歉,並進行適當賠償。


    第二份文件是賠償五百萬的債務合同。實質就是一個五百萬的欠條。


    陸林澤不得不感歎這幫人夠狠。一旦簽了兩份文件,殺人誅心。即使有辦法去法院證明兩份文件無效,但社會上很多人都會認這兩份文件。一些社會上的討債公司如果拿到文件,就會拿著欠條登門討債。他們之後的生活將永無寧日。


    宏昌精密想用這種手段要挾徐安娜等人,讓幾人閉嘴。


    milisa小臉兒煞白,她完全不是在乎這點兒錢,她是被徹底嚇呆了,隻盯著徐主任。


    以前她生活在外國的時候,曾數十次見過搶劫、殺人,甚至她自己也被綁架過。


    那是她的童年陰影,是她的噩夢。


    此刻她在國內再次遇到暴力綁架,甚至是在她以為絕對安全的祖國,milisa眼睛直勾勾看著徐安娜,任何人說話,她都完全聽不見,也不想聽見。


    陸林澤看向milisa,發覺她很不對勁。


    徐安娜捏著文件,皺著眉頭,遲遲不肯簽名。


    李主任立即拿起筆,迅速在上麵簽名,還對著遲疑中的徐安娜催促道:“哎呀,安娜,我的徐主任,你還猶豫什麽?趕緊簽字吧。你也不想有任何意外吧。何必較真呢。你看這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萬一他們對你做什麽事兒,你後悔都來不及啊。”


    雖然有李主任的催促,但徐安娜還是沒有簽字,而是看著文件,不知道想什麽。


    “美女,看來你是不想簽字了?”見徐安娜遲遲不簽字,昆哥有些不耐煩了,掐滅煙頭,站起身,“別以為我們不打女人。老子就算弄死你。這荒郊野外,隻要挖個坑埋了,沒人會知道。”


    說著,昆哥伸出蒲扇般的大的手,像拎小雞兒一樣拎起徐安娜。


    徐安娜嚇了一跳,眼神慌亂,嘴裏卻勉力保持鎮靜,盡量不激怒對方:“你們隻是求財。犯不上弄出人命來。這麽說吧。宏昌精密給了你們多少錢。我中啟國際給雙倍的價格。你看怎麽樣。”


    昆哥咧開大嘴,露出黃斑牙,大笑說道:“中啟國際你能做主?別逗我了。你一個小小的主任。芝麻綠豆點兒的官兒,也敢跟我這兒承諾?”


    “好,那我個人給你。你看怎麽樣……”徐安娜盡量鎮靜說道。


    “我看你這個人比你給的錢值錢多了。要不我錢和人都收了?”昆哥臉上露出色眯眯的模樣。


    徐安娜在中啟國際是出了名的美女,樣貌和身材都算是標準美女。食髓知味,否則李主任怎麽會那麽盡心竭力幫她呢。


    “哼——想瞎了你的心!”徐安娜臉上浮現慍怒。


    “呦——你這生氣的模樣,還真……”昆哥正想調侃幾句。


    突然,一名小弟大喊道:“老大,那女的不對勁!”


    那名小弟剛說完,milisa突然脫離控製,大吼一聲,以異乎尋常的速度衝向昆哥。


    然後,milisa張開嘴,一口咬住昆哥的胳膊。


    這一口,milisa咬得結結實實。


    這一口,昆哥被咬得五官扭曲。


    “哎呦!”


    昆哥痛唿一聲,甩動胳膊,狠狠將milisa甩了出去。


    陸林澤不動聲色,移動身體,輕輕接住被甩飛的milisa。


    周圍小弟們見到milisa發瘋,立刻圍過來,同時將陸林澤和milisa控製住。


    可milisa雙眼發直,對外界恍若未聞,不顧嘴角流出的鮮血,歇斯底裏叫著,嘶吼著,仿佛是一隻發狂的雌豹。


    周圍小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女人是個神經病吧!


    鮮血從昆哥胳膊上流下來。


    milisa咬得真狠,生生在在昆哥胳膊上咬下一塊肉。


    陸林澤現在緊緊抱著發狂的milisa,顧不上其他的。


    昆哥捂著手臂傷口,疼得哇哇叫,鮮血順著五指指縫往外流。


    小弟跑去車裏拿來碘伏、紗布,給昆哥包紮上。


    “昆哥,那女的是個瘋子吧。”小弟一邊給昆哥包紮,一邊說道。


    昆哥指著還在發狂的milisa氣急敗壞說道:“把她們都給我關起來。媽的,餓他們三天三夜。”


    若不是宏昌精密的李總一再叮囑他們不要傷人,他早就把那年輕丫頭扔後山喂野狗了。


    他大意受傷,心有不甘,打算把四人鎖在小黑屋裏餓三天。


    眾人立即推搡著四人,將他們關進廢棄磚廠的小黑屋裏。


    李主任哭喪著臉,一邊走一邊向昆哥央求道:“昆哥,昆哥,我已經簽字了。別把我關小黑屋了。好不好……”


    小弟們看向昆哥,等待他的指示。


    昆哥哪有心情理李主任,擺擺手,沒好氣說道:“都給我扔小黑屋裏。”


    小弟們立即將苦苦哀求的李主任一並扔進小黑屋。


    小黑屋裏空無一物,反而地上有很多陳年老“翔”。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氣息。


    以前,許多路過廢棄磚廠的人,都會把這裏當作臨時廁所。


    進入小黑屋,李主任和徐安娜兩人聞到刺鼻的氣味,立即惡心得嘔吐起來。


    陸林澤聞到那股難聞的氣味,胃部也感到不適。他按照道教調息之術,將上逆的胃氣沉下去。


    此時,唯有milisa沒有嘔吐的感覺,因為她已經陷入昏迷。


    小弟們將milisa扔在地上後,便鎖門離去。


    李主任嘔吐了一陣,便衝到門前,大喊著:“放我出去。我已經跟你們李博宇李總達成協議了。我們絕不會再調查你們公司了。放我出去。我跟你們是自己人!”


    然而,並沒卵用。


    小黑屋旁看守的紋身小弟並沒理李主任。


    李主任聲嘶力竭喊了一陣,見沒人理他,於是惡狠狠踹了一下木門,反而腳上吃痛,叫了一聲“哎呦——”


    但他兩手被縛,蹦了兩下,身體失去平衡,摔在地上,臉上沾滿了黑色的陳年老“翔”。


    李主任哭了,自顧自咒罵著:“他媽的,混蛋玩意兒。老子都已經跟你們是一夥兒的了。還整我。等我出去了。我讓李博宇弄死你們。”


    過了一會兒,李主任發覺小黑屋裏有些寧靜的可怕,於是停止了咒罵。


    “李主任,原來你就是內鬼啊。”徐安娜靜靜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嗎?”李主任歇斯底裏說道,“媽的。老子第一天來這裏。李博宇那家夥就給我設局,我也是沒辦法。你們以為前天我那麽晚迴來是怎麽迴事?你們根本沒經曆過我所經曆的。我他媽的被他們整了一晚上。我不答應他們,他們就報警,告我強奸。”


    “哼——”徐安娜冷哼一聲,她實在是無語。堂堂一個公司高層,居然到這裏第一晚上就跑出去嫖娼。別管別人是不是設局,他李主任自己沒有問題,別人怎麽可能抓住他的小辮子。


    想想自己也是可笑,居然跟這種經常嫖娼的人睡在一起,徐安娜忽然覺得很惡心,比這小黑屋裏發臭的空氣還覺得惡心。


    李主任此時冷靜下來,努力跟徐安娜解釋道:“安娜,我是迫不得已啊。我真的是被他們算計了。我們根本鬥不過他們。他們是地頭蛇。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徐安娜沉默不語。


    李主任反複解釋。


    陸林澤靜靜聽著兩人對話。他相信李主任並不一定是嫖娼被算計的,甚至都沒往那方麵想。因為李主任他可以找漂亮的徐安娜解決生理需求。兩人看上去還處在蜜月期。具體李主任是怎麽被做局算計的,陸林澤並不關心。他覺得公司內鬼絕對另有其人,不可能是李主任。畢竟李主任第一晚上過來就被算計。肯定早有人將他們的情況泄露給宏昌精密的人。


    然而,這些都不是陸林澤此刻關心的。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milisa。


    milisa狀況很不好。


    盡管還在昏迷中,但milisa輕輕微顫的身體,顯示她此刻很可能經曆著夢魘。


    等等!夢魘!


    陸林澤忽然頭腦中劃過一絲亮光。


    他立刻調息,緩緩閉上眼睛,手掌同時按在milisa百會穴、神庭穴、太陽穴,然後運轉“洄夢”術——一種不依靠靈力施展的術法。


    陸林澤感覺自己的意識如同涓涓細流,進入到milisa的頭腦中。


    那是一片混亂,甚至些許扭曲的空間,四周建築林立,街道寬敞。然而人們在拚命奔逃,槍聲如同爆豆一般響起。


    人們 尖叫著,根本顧不上其他,驚慌躲避空中到處亂飛的流彈。


    有人摔倒,有人流血不止,有人唿號流淚,更有人沒了氣息。


    陸林澤就站在街道中間,人們驚慌失措從他身邊跑過。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將一輛汽車掀翻,煙塵彌漫數十米高。


    數條殘肢斷臂從空中落下,摔在街道中央。


    人們更加驚慌,試圖從爆炸附近逃離。


    陸林澤也被爆炸聲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隨著人群離開,然而,他看到一名小女孩孤單瑟縮在垃圾桶旁,緊緊抱著自己的粉色背包。


    那名小女孩長得有幾分像milisa。


    對!就是milisa。


    陸林澤在milisa工位上見過她小時候跟父母的合影照片。


    整個世界陷入混亂之中,一名小女孩卻可憐而且孤單無助。這裏是milisa的真實記憶。如此悲慘的景象,難怪此時的記憶會成為milisa的夢魘。陸林澤不由得心疼起milisa。


    沒想到平日裏活潑開朗的milisa竟有這樣恐怖的經曆。


    陸林澤立即穿過混亂的人群,從街道上衝過去,跑到小milisa的身邊。


    驚慌失措的小milisa見到人高馬大的陸林澤,瞪大眼睛,下意識抱著背包往角落裏縮了縮。


    陸林澤知道,現在的場景,都是milisa曾經經曆過的,是她的真實記憶。


    而這些痛苦記憶,就是造成milisa心障的原因。


    因為有槍炮聲,還有人的嘶喊聲,陸林澤蹲下身,盡量大聲對小milisa用英文說道:“你爸媽呢?”


    那小小的身體瑟縮著,小milisa沒有說話,隻是瞪著驚恐的眼睛,盯著陸林澤,抱緊自己的粉色背包。


    “我叫陸林澤。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啊。你瞧。”陸林澤臉上盡量露出和善的笑容,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張照片。”


    照片裏,陸林澤與milisa爸爸勾肩搭背,好像一對兄弟一般。


    照片是陸林澤用“洄夢”術法變出來的。


    “洄夢”術法本來就是心魔的看家本領,具有提取記憶,改變記憶的能力,讓修士心神崩潰。


    小milisa剛開始是滿眼疑惑,可看到照片後,終於一把扔掉背包,摟住陸林澤,放聲大哭。


    “不哭,不哭。milisa。不哭。” 陸林澤緊緊抱住小milisa,輕聲安慰。


    陸林澤的眼角有些濕潤。


    可是,陸林澤知道,他必須想辦法消除小milisa這段恐怖記憶。如果是簡單隨意抹除記憶,很有可能讓現實中的milisa陷入混亂,更嚴重的會變成白癡。


    “leah阿姨死啦。” milisa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涕,說道,“在街上被人開槍打死了。我看到leah阿姨躺在地上。血流了好多。”


    “別怕。milisa。別怕。”陸林澤輕輕拍著小milisa的後背,柔聲說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說到這裏,陸林澤內心忽然一動,繼續說道:“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在拍電影。你看看周圍。”


    說著,陸林澤抱著小milisa,走出陰暗的角落。


    這時候,槍聲炮聲都都戛然而止。


    四周奔跑的人群都停下腳步。


    街道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好幾台攝像機。一名長相酷似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導演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笑著對眾人說:“好。大家表演的很真實,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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