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夢突然感覺頭暈目眩,已經懵了。


    曾離畫父母的到來讓他們始料未及,她懵了一會兒才想起曾離畫還在說話。


    “離畫,那我怎麽辦?”


    “詩夢,對不起啊!嚇到你了,我一時半會迴不去,先麻煩你照顧一下,等我演出結束我就勸他們二老先迴去!”曾離畫那邊聽起來很雜亂,他的語氣也很焦急。


    “那,那我盡量吧!那你什麽時候才能迴來啊?”柳詩夢問道。


    “我還得幾天吧!詩夢,拜托你了,我爸是老學究,思想很傳統,而且心髒不太好,所以有什麽過格的事兒,請你擔待一下!”曾離畫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滿是自責,當然也有些生父母的氣,沒有打一聲招唿就突然殺到青平,讓柳詩夢如何相處?


    “嗯!我盡量,你也不用著急!我現在就迴去開門!”柳詩夢勉強微笑。


    掛掉電話,柳詩夢攥著手機發了好一會兒愣,才急匆匆的穿衣服,準備去見曾離畫的父母。


    “詩夢,怎麽了?看起來很急?”盧老師問道。


    “不好意思,老師,我有些急事,先走了!”柳詩夢感到非常抱歉。


    “哦!那你先走吧!有事打電話給我!”盧老師微微笑道,盡管是笑,可是看起來還是很嚴肅。


    柳詩夢不敢再耽擱,攔了出租車飛奔而且,一路上她忐忑不安,心想見到曾離畫的父母應該說些什麽話?從曾離畫的口裏也略知他父親脾氣不好,這樣一想,心裏瑟瑟發抖,不由自主的想起沈程。


    柳詩夢剛迴到小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對中老年夫婦,他們站得筆直,似乎在欣賞小區裏的景色。


    她緊張又害怕的慢慢走近他們,女士的年齡差不多五十幾歲,身著一套米色風衣,看起來很時尚,柳詩夢很快就認出她就是照片上曾離畫的母親,本人比照片還年輕,很和善。


    旁邊的男士頭發有些斑白,微胖,戴著一副眼鏡,穿的是一件黑色風衣,頭上戴著禮帽,看起來沒有女士那樣和善。


    他們二人站在人群裏是那樣的與眾不同,這也讓柳詩夢情不自禁的自卑起來。


    離畫媽媽也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柳詩夢,先是一愣,那雙眼睛迅速又溫柔的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柳詩夢,然後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


    離畫爸爸也隨著媽媽的目光轉移到柳詩夢的身上,他的目光和媽媽完全不同,有些嚴肅,甚至不苟言笑,這樣的感覺讓柳詩夢瞬間想起教書的老師,而自己再次成了學生。


    “叔叔,阿姨!您們好,請問是曾離畫的父母嗎?”柳詩夢拘謹問道。


    “你好!那請問你是哪位?”離畫媽媽依然帶著微笑,甚至比剛才笑得還高興。


    “我是柳詩夢,離畫的朋友!”柳詩夢禮貌的迴答道。


    “詩夢,就是丫頭口裏的詩夢啊!”離畫媽媽眼睛裏都帶著笑容,看向。


    “嗯!詩情畫意,不錯,姑娘,帶我們迴家吧!”離畫爸爸終於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柳詩夢拉過曾離畫媽媽手裏的行李,帶著二位迴到家,打開房門,非常有禮貌的把拖鞋放在他們前方。


    此等在門後許久的幸運聞到陌生的氣息,並沒有害怕,反而充滿好奇心,喵喵的叫喚著。


    “呦!這就是幸運吧?真可愛!”離畫媽媽驚道,蹲下身摸了摸幸運軟軟的皮毛,幸運似乎知道這是離畫的親人,反而膩歪的蹭著。


    “對,它就是幸運,我們在冬天撿來的!”柳詩夢道。


    “是嘛?真幸運啊!遇到我兒子了!”離畫媽媽歡喜的抱起來。


    二位老人走進室內,打量著兒子的家,這是幾年以來第一次來北方,來兒子的家,心裏自然又激動又興奮。


    “詩夢,我們可以隨意的看看吧?”離畫媽媽很有禮貌的征求柳詩夢的同意,雖然她說得很自然,但讓柳詩夢的心裏再次有了改觀,突然覺得離畫的媽媽真是很好,很和善,並不像曾離畫嘴裏的嚴肅。


    “可以啊!隨意看,我給你們沏茶去!”柳詩夢微笑道。


    離畫爸爸媽媽點頭表示同意,自此柳詩夢遛進廚房忙活,也鬆了一口氣。


    離畫的爸爸邁著方步在廳內走動,當走到曾離畫的畫像的時候,停住了腳步,他扶了扶眼鏡框,看著畫中的兒子,雖然沒有微笑,可是眼睛裏卻多了幾分父親的溫柔。


    柳詩夢知道曾離畫父母是男方人,初次來北方,還趕上春天,氣候有些幹燥,於是沏了茶金銀花茶,放在精致的托盤裏,恭恭敬敬的端出來放在桌子上。


    “叔叔,喝茶吧!現在是春天,北方氣候有些幹,怕您們不習慣,這是金銀花茶,可以清熱去火!”柳詩夢有些忐忑的倒出茶。


    “嗯!多謝!聞起來是好茶,但好茶需要好茶具!”曾離畫爸爸雙手接過茶輕輕一嗅,很是恭敬,確實有一股古人的韻味。


    “哦?”柳詩夢有些懵,對於茶藝她是沒有多少研究的,更別說昂貴的茶具,她是真舍不得花錢買的,每次都會在畫室盧老師那裏蹭好茶,這上好的金銀花還是盧老師贈的呢。


    “詩夢,哪個是離畫的房間?”離畫媽媽打斷離畫爸爸。


    “啊!那邊的房間就是!”柳詩夢說罷走過去輕輕推開。


    曾離畫媽媽第一次進到兒子的房間,雖然看起來裝修很簡單,但是這裏帶著兒子的味道,她走到床邊伸出手撫摸著床被,枕頭,眼睛裏溢滿了淚花。


    她仰起頭,讓淚水倒流迴去,在她的認知裏,不能在未來的兒媳婦麵前出醜。


    柳詩夢看著她溫柔的動作,透著滿滿的母愛,心裏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


    “阿姨,離畫他過得很好,現在他在外地演出,很快就能迴來了!”柳詩夢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很久未見兒子的母親。


    “很好,你把他照顧的很好,謝謝你!”曾離畫媽媽道。


    柳詩夢聽罷心裏又有些懵,心想自己有照顧他嗎?


    坐了好一會兒,和柳詩夢打聽了一下兒子的近況,這才重新走出臥室,曾離畫的爸爸依然端坐在沙發上。


    “叔叔,阿姨,你們一路上舟車勞頓,一定餓了,今天晚上我們去外麵吃飯怎麽樣?”柳詩夢問道。


    “不必,你阿姨帶來了南方的特色,聽說你們愛吃,都是做好的,炒一炒熱一熱便可以,何必去外麵浪費時間了!”離畫爸爸一板一眼。


    “詩夢,丫頭說你們特別喜歡吃我醃的菜,尤其這臘肉,還有這個,很方便,熱熱就能吃,我和他爸在飛機上麵吃過了,你不用掛心,我們一起去做,正好和阿姨說說話!”曾離畫媽媽道。


    “啊!那還是我做吧,您和叔叔先去休息一下!”柳詩夢緊張道。


    “孩子媽,你別添亂,孩子家的東西你熟悉嗎?趕緊迴屋歇一會,我是累了,先去休息了!”曾離畫爸爸偷偷使眼色。


    “阿姨,去吧!我自己可以的!你們先歇一會兒,我洗了水果,嚐嚐北方的水果,看合不合口!”柳詩夢婉拒道,心裏不想和不熟悉的長輩一起下廚,因為會有壓力。


    “真是好姑娘,那好吧!辛苦你了!我家他爸心髒不咋好,顛簸時間長就累!”曾離畫媽媽說罷,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廚房要地,柳詩夢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才悄悄鬆了口氣。


    曾離畫的父親曾育才,深受傳統思想教育,外表正派老學究一枚。


    曾離畫的母親李婷,知書達禮,開朗又溫柔,當然隻對兒子有些嚴厲。


    此時二位夫婦關上房門就是自己人,也失去了剛才的一本正經。


    “他媽,你認為這姑娘如何?”曾育才壓低聲音拉過李婷問道。


    “嗯!一看就是個性格很好女孩兒,很有禮貌!”李婷迴答。


    “但是剛才她說他們是朋友?”李婷又說。


    “當然是朋友了女朋友啊!他們一個畫,一個詩,正好一對兒!我甚是滿意,就是不知道她外表和內心一不一致!”曾育才又道。


    “嗯!我是相中了這個姑娘了,等晚上我和她聊聊天透透她口風!”


    “嗯!成敗在此一舉了,夫人拜托了!”曾育才道。


    “你這個心口不一的老頭,你不是說不關心兒子嗎?我看你比我還用心呢!”


    “我何時說過關心他?他這個不孝之子,哪裏配我關心,古人雲,百孝善為先,他呢?一去經年,哪裏還記得我這個父親?我之所以關心,不過是為了個孫子而已,要不然等我百年,這一手好字,好文,好學問不是白白浪費了?”


    “就你有理,快歇著吧!”李婷白了一眼曾育才有走出臥室。


    李婷看著廚房忙碌的柳詩夢,她頭發高高挽起,紮著圍裙,做事認真,有條不紊,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做家務的女孩兒。


    自從來到兒子家,在這個家裏她轉了好幾圈,裏裏外外都透著幹淨,家裏整理得井井有條。


    以曾離畫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勁兒,絕對做不到這些,就憑這一點,李婷就可以斷定她就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認定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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