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夢和曾離畫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靜靜的看著窗外五顏六色的彩燈,彼此不說一句話。


    整個畫麵顯得溫馨又舒服,平淡中帶著安靜,安靜裏帶著和諧。


    原來很多時候,並不是不停的交流可以感覺到溫暖,也許有時候沉默的時候也是溫暖的。


    忠山送別二老,一路開車疾馳,他知道時間很晚了,曾離畫和柳詩夢還在等待。


    天氣寒冷,北風凜冽,路燈昏暗,忠山路過橋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看到一個女人,隻見她站在橋欄上,眺望遠方,頭發在北風裏淩亂的飛舞。


    忠山看到這樣的情景,先是一驚,以為在深夜遇到鬼了,透過車鏡往後瞧,隻見那女人搖搖晃晃,似乎在最最後的準備。


    直覺讓忠山感覺到情況不妙,這女人很有可能是要尋短見。


    像我們忠山這樣的熱情特種兵,怎麽會允許這樣悲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呢?


    他使勁兒一踩油門,讓車倒了迴來,迅速的下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女人的附近。


    女人轉過凍得慘白的臉,看見一個強壯的男人衝過來,先是嚇一跳,腳下一滑,一個重心不穩,眼看要摔下去。


    忠山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曾經摸爬滾打,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女人的腿使命不撒手。


    “你放開我,放開我!”女人倒掉著胡亂掙紮,安靜的夜晚,霎時間被女人的叫聲驚擾。


    “不要亂動,行不行?你是不是有病……”忠山脾氣暴躁,因為抓著的是有體重的人,而且還是不老實,老是掙紮要尋思的女人,他臉憋得通紅。


    盡管如此,忠山還是努力的把她從倒吊的狀態拉了迴來。”


    忠山把女人拉了上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而抓著女人腿的手始終沒鬆開。


    “我說你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尋死!”忠山毫不客氣的罵道。


    “你是誰?多管閑事,我尋死和你有什麽關係?”女人掙紮著脫開忠山鉗製自己腿的手。


    “……”忠山無語。


    女人哭著,仿佛被惡魔附體,又像精神病人一般,不顧一切的再次想要攀上橋梁。


    忠山耳朵被女人的聲音充斥,心裏異常暴怒。


    然而當他再次看向淩亂的女人的時候,她是那樣年輕,雖然臉色蒼白,頭發淩亂,但從衣著還是可以看出是個靚麗貴氣的女人。


    起初的憤怒被他強製壓抑下去,一旦冷靜下來,頭腦清醒,他不緩不慢的站起身體,趴在橋欄看著下麵的冰河,嘴裏發出滋滋的聲音。


    再次爬上橋欄的女人被忠山的架勢吸引,好奇的看著他。


    “你是這大晚上的,多冷啊!下麵是厚厚的冰,拿起石頭砸都夠嗆砸透,你說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兒,這要跳下去,死的得老慘了,腦袋肯定著地,腦漿四溢,跟豆腐腦似的,瞧你多美,想想你死的畫麵,太慘了!”


    “外一砸出窟窿,那底下的水刺骨的冰,還沒死呢,得先讓你感受冰刺的感覺,這樣死更慘,受多大罪!”忠山自言自語,手裏比劃著疼和冷的感覺。


    “現在這世界什麽最賤?命最賤,死了啥也沒有!不值得!我看你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吧?你現在是花一樣的年紀,要是現在死了,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你舍得你家人?舍得這大好的藍天白雲,鮮花大山?還有美食?你活著,還有大好的時光去改變,去爭取,隻有活著才能贏,死了什麽也沒有了!”


    “你好好算算這筆賬,你要是活到六十歲,還有四十年的時間去改變自己,可以重新開始,比你這樣悲慘的死強多了!”


    “……………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女人被忠山的一番嚇唬哄騙,似乎恢複理智,看著漆黑冰冷的橋下,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一下子退迴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忠山看到女人聽話了這次鬆了一口氣,也蹲下身體。


    “這就對了,人的命最賤,也最寶貴,老天給你命,不是讓你尋死的,好好珍惜生活!”忠山再次勸慰。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女人捂著臉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女人終於停止了哭泣,楚楚可憐的看向忠山。


    “謝謝你!剛才若不是你,我就死了,現在你能幫幫我嗎?”


    “哦?”忠山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抓了抓頭發。


    “送我去醫院好嗎?我胳膊好像骨折了!還有我被人打了,需要去看醫生!你能這樣救我,一定是好人,能幫幫我嗎?”女人說得可憐兮兮,近乎請求。


    “那好,沒問題,我現在就送你,走吧!”忠山看了看女人,心想自己已經做了一次好人,既然如此好人做到底吧,於是小心翼翼的扶起女人。


    柳詩夢和曾離畫百無聊賴的等待忠山,街上的店鋪都關門了,燈也暗了下來,忠山還沒有迴來。


    “詩夢,困了嗎?要不你先打車迴家吧!我在這等著就行!”曾離畫道。


    “沒關係,我不困,現在時間還早,再等一會兒吧!”柳詩夢微微一笑。


    手機鈴聲響起來,曾離畫打開手機正是忠山打來的。


    “忠山大哥,怎麽了?還沒迴來?”曾離畫問道。


    “離畫,不好意思啊!鎖頭鑰匙都在收銀台後麵,你鎖上門就先迴家吧!我有點事耽擱了,一時半會迴不來!”忠山那頭聲音響亮。


    “哦!那也行,我把鑰匙拿迴家!你來我家取!”曾離畫看了一眼略顯疲憊的柳詩夢。


    “行嘞!就這麽著吧!”忠山道。


    “詩夢,我們迴家吧!忠山大哥不迴來了!”掛掉電話,曾離畫迴到收銀台拿出鎖頭,又把柳詩夢的衣服拿了過來。


    “那我們走吧!他有什麽事兒呢?”柳詩夢很自然的接過曾離畫手裏的衣服,突然一怔,這樣的動作似曾相識,曾經的某一次,這樣的動作似乎也發生過。


    “怎麽了?”曾離畫看到柳詩夢愣愣的表情,微微挑眉。


    “沒事!你穿衣服,我來關燈!”柳詩夢說罷迴到廚房關燈,最後和曾離畫離開戰友飯莊。


    “詩夢,太晚了,我們打車迴家吧!”曾離畫擔心柳詩夢過於疲憊,想打車迴家。


    “迴家也睡不著,今天忙了一天,感覺夜色不錯,走著迴去吧!也沒多遠!”柳詩夢拒絕,她是很節省的女孩兒。


    “好吧!今晚還真挺好,不是很冷,還有星星呢!”曾離畫心裏暗喜,其實他也很想這樣和柳詩夢散步迴家。


    “還習慣嗎?這兩天的生活?”曾離畫雙手插兜。


    “習慣,很喜歡現在的家!”柳詩夢微笑。


    “其實我一直獨居,生活很簡單甚至單調,你來了,才有了點人氣!”曾離畫道。


    “看出來了,第一天我來就感覺到了,你們家最多的就是書,像你這樣的藝人,不應該是這樣的生活呀?”柳詩夢問道。


    “那你覺得我應該過什麽樣的生活?”曾離畫轉過頭,笑問。


    “嗯!應該很富有,過著繁華富裕的生活,你會唱戲,還能跳舞,應該在你的圈子很火的!可是你讓我看到的是一種很安靜簡素的生活!”柳詩夢很誠實的迴答。


    “哈哈!正如你所見,我很簡單的,我喜歡唱戲,跳舞,是因為那是我的靈魂,我的夢,但是那種奢侈的生活不適合我,我過不來那種!”


    “所以你選擇看書,寫詩的生活?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


    “如果可以,我喜歡過這樣的日子,至少看不見虛偽醜陋,也看不見銅臭腐朽!”


    “所以就算你活在光芒萬丈裏,也是孤單寂寞的嗎?”


    “差不多,沒有人可以懂得!”


    “有兩位詩人,倉央嘉措和納蘭性德!他們留給世間的是最美的詩,世人稱他們最癡情的郎,可以感覺到詩裏的傷悲情感,卻真的沒有幾人懂得他們的內心,最後一個圓寂,一個病逝,也許都是因為內心太絕望才會鬱鬱而終吧!”


    “柳老師所言極是,正和我意,詩人的情感很複雜,但大多數詩人都是孤單寂寞的,太多的情感,太多的言語都寄托在字裏行間!我們看到的是詩,實際上是他們的魂!”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當初王昌齡被貶,詩仙太白的詩風瀟灑浪漫,可是也少不得愁心!對朋友被貶的無奈,也隻能借花,借明月聊表自己的無奈!”


    “我媽媽過去也喜歡讀書,讀詩詞,如果她還活著,一定能和你聊一聊,可以她不在了!”柳詩夢低垂眼眸。


    “詩夢,阿姨現在一定化成了天上的某一顆星星,正在看著你,保護著你,所以,一定要堅強的活著,讓自己健康快樂的活著,隻有這樣阿姨才會開心,才可以放心!”


    “我們是鄰居,是朋友,我會好好照顧你,你一定活得很精彩!”曾離畫看到柳詩夢失落的樣子,很心疼,溫和的安慰。


    “放心好了,我會很堅強的!”


    “哈哈!加油!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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