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外麵靜候消息的眾人們,先是發現段九黎失蹤,又看到徐半天帶著個老頭快步離去,心中便有些急躁。


    特別是應觀,經曆過先前戰鬥後的他,愈發發現有師承的重要性,自己隻會一些部族裏傳承的基礎本領,在交手中遠遠不夠用,若不是孟巧巧在一旁緊緊護著他,早不知道被趕屍派的給弄死多少次了。


    孟巧巧站在他的身旁,她對這位年紀相仿的徒弟有些好奇,忍了許久後還是開口問道:“應觀,你是怎麽讓柳大哥收你為徒的?他那般的不通情理,應該不會收才是。”


    “這我也不知道,反正師父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本領,我一番軟磨硬泡之下就收我為徒了,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師父他們如何了。”應觀有些擔心。


    孟巧巧本來跟著衝進去,卻在第一層就中了幻境無法自拔,無奈用白一亭所留之法逃脫而出後,就返迴地麵不敢進去。


    聽聞此言,她有些羞得臉紅,胡亂答道:“你師父鬼點子多,學的又駁雜,對付這些狀況綽綽有餘,你且放心便是,說不定一會就出來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磨坊整個被一陣颶風連根拔起,碎屑吹落遍地,期間夾雜著憤怒的吼叫聲:“敢殺我孫兒!我與你等不共戴天!”


    隨即有一頭綠色怪蛇在密林深處蜿蜒而來,蛇頭上端坐一黑臉大漢,手持長槍堵住衝脈的洞口。


    應難得認得此人,趕忙上前問道:“竹蛇部族的老前輩,您怎麽來了?”


    竹蛇部族向來與楚地其他部族互無來往,今日所派來的也僅僅是代表而已,真正象征權利的這幾位老家夥,則是統統坐鎮本族沒有挪動半步。


    在那幾位年過百歲的老人裏,最惹不起的便是眼前這位七葉竹蛇竹安在!


    十年前他的修為便突破天陽境五重,整個楚地裏都沒有幾人能夠比肩,再加上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得罪他的人寧願自殺,也不願落到他的手中。


    今日竹安在居然親自出馬,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孫子被人殺害,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震驚,誰敢動手殺他的孫子?


    孟巧巧渾身冷汗直冒,拉著應觀退出人群中,低聲說道:“肯定是你師父又惹大禍了,這老頭的孫子一定死在你師父的劍下!”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說出這句話,但有柳小奕所經過的地方,必然會引起波瀾。


    竹安在聽到有人搭話,那渾身的怒火剛好有了宣泄的地方,劍眉倒豎轉身盯著應難得問道:“裏麵都是什麽人?與爾等有何關係!快說!”


    “下麵的是趕屍派幾位護法,還有陰陽師徐半天。”應難得咽了口唾沫,有些遲疑的說道,他並沒有將柳小奕二人給說出來。


    因為那股近乎於實質的怒火,萬一先發泄到誰的身上,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天陽境五重修為,堪稱楚地巔峰。


    “哦?徐半天那小子果真成氣候了,早知如此就不該留他活著!”竹安在剛說著,一扭頭看到從洞口裏又先後鑽出倆人來,不是柳小奕又是何人!


    不是徐半天?也不是趕屍派的護法!那四位護法他都認得,而徐半天更是找他打過幾次交道,但眼前這兩名少年麵生的很,絕不是楚地的人。


    竹安在腳下大蛇扭動身軀,就將二人去路攔住,“我說你兩個,是來自哪裏,家鄉何處!”


    這話說的火藥味十足,聽到這話陸浩然怒道:“老雜毛你又是哪根蔥?部族都被趕屍派抄家了,還不去救火,在這裏發愣!”


    本來在下麵的時候,他就對柳小奕表現如此客氣有些不滿,憑什麽以前輩與徐半天相稱,後者明明是心懷叵測,這一露頭又被人質問,自然說話夾槍帶棒的。


    竹安在一聽,那火氣更大了,連問都不帶問的,一跺腳那大蛇蛇尾便卷握而來,“好小子,受死!”


    “一條不成器的小蛇也敢放出來唬人,給我死來!”陸浩然眼冒金星,雙手握緊長生劍對著蛇尾就是一劍。


    十丈劍氣橫掃大蛇,將地麵斬出條深深溝壑,竹安在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天陽境五重,哪裏受過這氣?竹安在怪叫一聲消失在原地,在出現時那杆七葉竹槍槍尖就點向陸浩然眉心。


    要是讓這一槍紮中,這腦袋肯定會被捅爆,陸浩然避無可避,將劍身豎過來擋在麵前,當啷一聲就與竹槍相撞。


    陸浩然沒有實展全力,就被竹安在這一槍捅飛,柳小奕見到他吃虧,想都沒想抽劍便斬,一連十劍封住竹安在前後左右的道路。


    “好劍法,楚地就沒有你這種劍客,是琅琊來的?”竹安在又驚又怒,對方這兩個小輩,加起來都沒有自己一半的歲數,竟然個頂個的修為高深,劍法精妙!


    “什麽琅琊,那算什麽鳥東西,兄弟咱倆今兒就將這老雜毛斬了!”陸浩然倒飛而歸,以更快的速度自半空斬下,這迴他使出長生劍法,一股浩然縹緲的劍氣應運而生,任憑竹安在揮槍橫掃,都無法阻攔。


    劍氣斬在他護體真氣之上,發出呲呲的煙火聲,陸浩然看到後一陣懊惱,若是自己全力以赴,這一劍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竹安在剛想開罵,腳下又升騰起滾滾寒流,不知何時柳小奕祭起寒陽印,將竹安在和大蛇都圈在原地,形成一麵寒火囚牢。


    大蛇雖是不凡的靈獸,但也怕這吸取熱量的火焰,竹安在隻好將七葉竹槍往地麵一戳,雙手掐訣控鶴宗念誦,七葉竹槍竟然開始瘋狂生長,七枚蒼翠欲滴的竹葉片片飄落,將寒陽火輕易斬碎。


    不但如此,高聳入雲的七葉竹,還將柳小奕周身大勢鎖住,那條大蛇口吐猩紅口信,蜿蜒遊動過來。


    陸浩然持劍想要救援,卻被飛舞的竹葉死死攔住,竹安在一身修為,五成都在這幾片竹葉之上,因此想要突破,需要費上一番功夫。


    而這一耽擱,這邊大蛇就抬頭張口將柳小奕吞下,圓滾滾的一坨被吞入腹中,還能看到他在蛇腹內流動的痕跡。


    竹安在大笑道:“跟老夫比定身術,還差的遠!你也受死!”


    雙手手印變換,竹槍拔地而起橫著就朝陸浩然戳來,七枚竹葉封住退路,逼迫陸浩然和他硬拚。


    這時候陸浩然也顧不得其它,剛想要將宗師之威施展,卻聽得噗呲一聲,有三道劍光自大蛇的腹部衝出,將大蛇一分為二,生生斬死。


    竹安在與大蛇心神相連,這一劍就像是斬在他的心頭,一時失神竹槍失去操控,從陸浩然的左側腋下穿過,並未戳中陸浩然。


    “哎呀!你這小賊好本事!敢殺我靈蛇!”竹安在迴過神來,拉迴竹槍當做棍棒,迎頭砸向柳小奕。


    此時的柳小奕狀態玄妙,從口鼻之中不停流出鮮血,似乎是在承受極大的壓力,雙手結陰陽手印,竭盡全力操控著三道劍光。


    陸浩然一看,急忙唿喚道:“老柳!快撤了手印,你承受不住!”將三把宗師寶劍劍氣融於一身,最起碼要等到他進階天陽境再徐徐圖之,哪能這麽莽撞就強行運轉?


    但柳小奕不悲不喜,緩聲說道:“趁我將他拖住,快斬了他!”


    綠煌劍在左,春秋劍在右,天塹劍化作金光一道,與竹槍相碰,劇烈的震顫讓竹安在肩膀發麻,險些脫手。


    是什麽功夫,竟能讓地魄境小輩與自己抗衡!竹安在轉念一想,起了殺人奪寶之心,如此絕藝放在這小輩身上,就不如拿來自己用。


    剛想到此事,就忽略了在場的還有個陸浩然,那長生劍氣更難對付,隻覺著脖頸處冷風一吹,竹安在白發蒼蒼的腦袋便滾落在地!


    陸浩然一腳將腦袋踢飛,反手又是一劍,徹底將其斬碎,“什麽狗屁東西,老柳你快撤掉手印,不然性命不保!”


    那三道劍光並未收迴,而是在半空中旋轉著,落向陸浩然身側。


    “嘿嘿嘿,你怎知道我還未死!”那失去頭顱的身體,由自由行動起來,雙臂掄圓了兩掌,結結實實打在陸浩然的後背,奈何他是衍劍道的傳人,也受不了這般襲擊,當場白眼一翻便昏厥過去。


    三道劍光將這幅無頭身體斬的粉碎,自那裏麵鑽出一條七尺長的小青蛇,滋溜鑽進地麵消失不見,緊接著柳小奕所站立之處,開始生長起五彩斑斕的花朵。


    應難得認得此花,急忙喊道:“柳少俠快閃開,那是瀟湘花!劇毒!”


    柳小奕張口噴出一道鮮血,三道劍光裹住陸浩然和自己,騰空而起。


    遍地瀟湘花釋放出濃濃煙霧,凝聚出蟒蛇模樣,朝著他二人撕咬過去,柳小奕已經是強弩之末,拚盡全力將剩餘劍氣全部揮灑過去,兩眼發黑也不省人事。


    竹蛇部族有幾門絕藝,竹安在幾乎學了個遍,這金蟬脫殼之術,在整個竹蛇部族內僅有寥寥數人參悟的透徹,而瀟湘花更是劇毒難解,一旦沾染片刻便會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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