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劍客夏侯鳴、綠竹瘦劍朱長青、三花穀長老梅花劍客花塢、撼地劍客雷公鎮、撫鬆劍客葉孤燈,五位大劍客望著洞開的石門,有些不知所措。


    雷公鎮性情直率,向來有一說一,此時連連咽了幾口唾沫後,難以置信的驚唿:“夏侯,你從哪裏弄來的後輩?是誰的徒弟!”


    夏侯鳴苦笑道:“我偶然遇到的,底細如何我也不知,沒想到他能將試劍石斬開。”他本意是想借助柳小奕的劍意,加持劍陣威力,一舉衝開試劍石的,誰知道他能一己之力破了第一關。


    隨著試劍石一分為二,柳小奕抬手輕輕按在石門上,埋藏在泥土裏的石門,經曆歲月的衝刷,雙扇門上的獅口門環一觸即碎,化作粉末在柳小奕的手指縫隙溜走。


    石門緩緩向內打開,裏麵衝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朽氣味,像是陳舊的家具被人砸碎後,飛舞木屑的味道。


    裏麵沒有光亮,外麵天色已暗,但眾人並沒有止步的意思,夏侯鳴取出玉瓶,將恢複元氣的丹藥服下,打算夜探陵墓。


    柳小奕並沒有擅自闖入,裏麵還不知隱藏著何等危險,自己如此冒失,很容易將小命搭在裏麵,便同樣選擇等待著眾位前輩複原後,再做打算。


    再與馬山、蔡梧二人相見,柳小奕自然高興萬分,“你們沒事就好,吞天蟒後來如何了?”


    馬山迴憶道:“那奇怪的傀儡和吞天蟒過招不落下風,兩個家夥打著打著一路朝北而去,橫推了半個土丘城,沒人敢管。”


    武尊傀儡不是凡品,能和吞天蟒打成這樣也不足為奇。


    “李傕和孟姑娘我倆美能找到,多半是兇多吉少了。”話鋒一轉,馬山顯得有些落寞,眾人之中他最年長,經驗豐富又修為最高的他,本應該護著這些年輕人,馬山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蔡梧在一旁,探手拍了拍馬山的肩膀安慰道:“老馬,也別太過自責了,吞天蟒是何物!我長這麽大頭一次見到,我等連自保都做不到,何談身邊人。”


    同行者失去消息,總歸是影響情緒,但眾人還是調整狀態,為進入陵墓做準備。


    馬山不願意進去,他向來討厭陰暗的環境,便選擇在外等候,楓樹林裏有不少可以棲身的地方,他將肩膀一縮,便沉進落葉堆裏消失不見。


    “我能不能也在外麵呆著,有點害怕。”上官包子也不願進去,被柳小奕抓住衣領,她在外麵,指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還是跟在自己身邊最好不過。


    古老的陵墓在俠客們眼中,就是一座滿溢寶藏的藏寶庫,傳說中在奇異境地裏,覓得機緣修為一日千裏的事情不直幾何,越是年邁的俠客,就越願意相信此事。


    誰都想天下無敵,誰都想長身不老,一篇篇虛無縹緲的傳說,就成了他們手中的稻草。


    等丹田充盈,元氣恢複後,夏侯鳴將清風劍提在手中,走在頭一個,邁步跨過石門,沒入幽暗的陵墓中。


    小輩自兩旁點燃火折子,借著昏沉的火光勉強看清前行的道路,柳小奕催動火印,周身浮動出六枚火團,將夏侯鳴麵前五丈遠的地方,照的清清楚楚。


    “會道法就是好,不費火折子。”夏侯鳴是愈發喜歡這個小輩,懂得審時度勢,還底牌不斷,本領花哨。


    自石門走進冗長的通道,兩邊的石壁滴答滴答著渾水,頗有些年久失修的味道,上官包子一手握緊匕首,另一手抓著柳小奕的衣袍,她可害怕極了。


    如此陰暗潮濕的地方,少不了各種昆蟲,蜈蚣在石壁爬上爬下,個頭都遠超外麵,還有些古怪動靜,隨著腳步聲忽遠忽近。


    雷公鎮膽大,用手中的黑石劍亂砸一通,看看石壁有沒有暗門小道。


    “好大的排場,就一散修劍客,還建造如此龐大的陵墓,你們看這麵牆!”雷公鎮用黑石劍一指左側牆壁,在轉角處有壁畫,畫的是風花雪月的瀟灑場景。


    花塢最不喜這種排場的,撇撇嘴說道:“看來這劍客,也是一介狂徒,好麵子罷了!”


    江湖中成名的劍客,多少都喜歡讓別人捧著,從左側轉彎後,通道將眾人帶到了一處寬闊房間內,有牌匾上寫著“試劍堂”三個大字。


    花塢認得這牌匾材料,驚唿道:“好大的手筆,用沉香木當牌匾!”


    沉香木質地綿軟,用手撫摸如同動物皮毛,傳聞沉香木萬年不朽,很多富商貴族都想用沉香木打造的棺槨盛放自己的身體。


    但沉香木十年長一指,百年多一寸,完整的大號沉香木,有價無市,這牌匾最起碼五尺長,看的花塢滿眼星光。


    “諸位,來陵墓便是尋寶來的,此牌匾便是我眼前的寶貝,如果不反對,我就摘走了。”花塢最愛收集這些,見到稀奇的玩意兒便雙腿灌鉛走不動道。


    他踮腳騰空,雙手就朝著牌匾摘來,卻見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在自己眼前快速放大,驟然間劍氣刺目,花塢沒來得及躲,被牌匾打落地麵。


    幸虧底蘊深厚,肩膀有數十道血痕染紅袍子,換作他人估計就被這牌匾斬了。


    朱長青蔫蔫的笑道:“老梅花,貪財可不是好事,連塊牌匾都打不過,一輩子白練了。”


    花塢灰頭土臉的站起身來,沒好氣的說道:“你來你試試,這牌匾好厲害。”裏麵那股鋒銳的劍氣,在花塢感覺來絕對是點到為止,不然剛剛自己絕對人頭落地。


    “試試就試試,看我的!”朱長青將背後竹劍一抖,竹劍直飛牌匾,試劍堂三個字再放劍芒,擋住竹劍。


    瘦劍客揮動長臂,隔空與牌匾對劍,看那咬牙切齒的表情,顯然他也不是牌匾的對手。


    果不其然,竹劍一個不小心,被牌匾劍氣絞住,劍刃頓時崩開一道豁口,朱長青趕忙召迴寶劍,摸著豁口心疼不已。


    單單一塊死物,接連敗了兩位大劍客,眾人麵子多少有些過意不去,還未曾進人家家門,在這裏丟人現眼,還怎麽繼續往下走?夏侯鳴歎了口氣:“我來!”


    雙手並起劍指,朝著牌匾點去,未曾近道到三尺,清風劍氣就被擋住,牌匾畢竟是死物,沒有活人靈動,清風劍氣並不硬拚,而是在周身遊走,忽然見到夏侯鳴朝著牌匾下的門框踹了一腳,劍氣趁機而動,竟將牌匾自房簷頂下。


    失去依靠的牌匾,被夏侯鳴按住,清風劍都沒出鞘,就將試劍堂牌匾給破了,看的朱長青大唿小叫,連連叫好。


    夏侯鳴也不是多麽小氣的人,抬腳將牌匾挑起,扔給花塢並說道:“一塊破木頭,送你了!”


    花塢雖有些不好意思,但仍舊笑著收入乾坤袋內,臉上表情緩和下來,這沉香木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夏侯鳴老眼昏花,不懂行情。


    走進試劍堂,環繞四周有十一間石室,站在堂口邊上看不清裏麵放的何物,既然是前來探寶,大家便各自選擇一間,自顧自的尋了過去,裏麵有什麽寶貝,那隻能各憑天意了。


    如此規模的陵墓,陪葬品肯定豐富,幾位大劍客先朝著正對著門的幾間石室走去,柳小奕則轉身帶著上官包子進了身邊的一間。


    石室的房門敞開著,裏麵的牆壁上有燈盞,被柳小奕用火團點燃,這才看清裏麵的陳設:一桌一椅一床榻,最顯眼的便是那牆角處的鑄劍台,一柄小錘放在台上,積滿了塵土。


    上官包子小心翼翼的說道:“裏麵沒什麽東西,我們走吧,這裏有點冷。”


    “你有沒有聽到響聲?”柳小奕側耳傾聽,在房間內隱約有咚咚的敲打聲。


    “沒有啊!你可不要嚇我!”上官包子此時精神緊張,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之外,根本聽不到其他動靜。


    柳小奕一拱手,向前施禮問道:“是哪位前輩在此清修?晚輩到此多有打擾。”


    此言一出,那鑄劍台的爐火竟漸漸明亮,一位佝僂駝背的長發老者,出現在鑄劍台旁的石椅前。


    “你的劍有些差勁,拿出來我幫你修一修。”老者伸手,沒經柳小奕同意,綠煌劍就被他隔空取出。


    老者看都沒看,就將綠煌劍扔進火爐內,又琢磨半晌,再伸手將陰陽雙股劍也取來,統統扔進火爐內。


    靈兵寶劍被這爐內火焰一燒,迅速變得赤紅,雙股劍的劍靈可不願意被再次鍛造,從劍身飛出,帶著洶洶劍氣襲向老者。


    老者也不抬眼看,劍氣近身盡數投入鑄劍台內,“你們倆也過來幫忙,如此弱小的劍靈,怎能輔佐好劍?”他兩腳夾著的竹筒,將兩尊劍靈拘了進去。


    又自言自語的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將三把即將融化的劍抽出,疊著放在鑄劍台上,手握小錘用力砸擊劍身。


    別看他骨瘦如柴,手臂青筋凸起,卻是極其有力,燒到赤紅色的劍,被小錘輕易砸平,在冰冷的鑄劍台上,不出半柱香的時間,竟融成一把通體玄妙的異色寶劍。


    黑白二色扭轉融合,間隙的細層裏,能看出點點亮色,長劍投入老者腳下的竹筒內,“寶劍淬靈,成了!”


    一把嶄新的劍,自竹筒內飄然而出,浮在柳小奕的麵前,老者抬頭看到劍身的一瞬間,麵色慌張,神態不安的從石椅上滾落,伏在地上連聲喊道:“異色區境,這是太極宗師劍,衍劍道第三百六十五任鑄劍師陸明,拜見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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