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照飛馬像裏藏著的,是秦王心心念念的一把兵器“鐵馬冰河圖”,卷軸內用特殊陣法封存著上古戰場的軍魂,激發圖卷後,軍魂會衝出圖卷,聽從持卷人指引攻殺敵人。


    秦王早就算計到兵塚的人會潛入天明宮,這群怪人對兵器有著異乎尋常的感知,龍珠的出現極大吸引了他們,這才準備過來搶奪。


    “我與你父親年輕時同為戍邊兵丁,他有練劍的天賦,比我強,”秦王雙目閃動,在努力迴憶著那段輕鬆的時光,“我身份不允許做出背離朝堂、遊走江湖的選擇,在離開南荒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最後從我這拿走一枚君王令,說是給他孩子試一試。”


    “他孩子還真有命數,能收走金龍魂,我雖不知你是用何種方法容納它,但希望你明白,金龍魂是你父親的希望,不要辱沒了他。”


    自己遇到的磨難,皆因君王令而起,柳小奕聽罷一頭霧水:“為何父親要這麽做?還請秦王明示。”


    “你母親還活著,人就在大荒以南,柳春本事不夠,想讓金龍魂幫你找母親,如果你沒本事在這見到我,那去大荒也是送命。”


    柳春下了一盤大棋,以整個鐵王朝的氣運為賭注,想要送兒子去大荒,如此荒唐的想法,眼前這位沉穩的王爺,居然說的順理成章,絲毫不覺得奇怪。


    “那您就願意給他君王令?事關忒王朝的氣運……”柳小奕不解,如此重要的物件,怎能當成兒戲。


    “一個小小的王朝,你若是走出去看看這天下,鐵王朝又算什麽!”秦王拉著他的手,邁步走進天明宮深處,隻屬於廖家的一件祠堂內,將所記載的卷宗一件件取出,給柳小奕觀瞧。


    等再出來的時候,外麵街道上已經明燈高懸,白玉京與每一個繁華的夜晚並無區別,城外駐紮的軍隊全部撤離,秦王用鐵血手腕,誅殺數百叛將,在龍珠的威懾下,這些將領抵抗之心皆失,跪在當場引頸受戮。


    悔不該一念之差,受人蠱惑隨大軍征討京城,致使鐵王朝險些鬧出大亂,將士們負罪歸鄉,京城再無這些人的麵孔。


    柳小奕表情恍惚,渾渾噩噩的走出皇城,漫步在繁華喧鬧的街道上,自感一陣乏力,原來除了鐵王朝和楚國之外,還有那麽多不為人知的人和事。


    兵塚的來曆神秘,廖家沒有詳細的記載,但關於兵塚是作何用途的,卻寫的非常詳細,曾經有位自稱兵塚主人的前輩,耗盡畢生心血打造出兵器譜,將當時三百六十五把神兵利器之威,封印一件不屬於凡間的寶物。


    在兵塚主人銷聲匿跡後,兵器譜上的兵器們也消散於天下,時常會有人獲得這些兵器,從而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為一代豪強。


    秦王所擁有的鐵馬冰河圖,在兵器譜上排最末一位,在三百六十五把兵器裏,威力隻是最小的。


    兵塚這些年來除了煞費苦心收集兵器譜上的兵器之外,還對其他奇珍異寶感興趣,鬼狐是兵塚內最低等的眷族,主要負責在各地打探消息。


    這點和鎮元山裏關著的那家夥所說的一樣,有兵塚眷族的先知預言道,天下蒼生即將麵臨一場浩劫,必須取出寶物才能讓人類度過劫難,眷族們這才出山收集兵器,企圖打開兵塚,取出那件寶物。


    “喂,我說的都是真的,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喂?還有人在這裏嗎?我好餓嗚嗚嗚……”


    鎮元山內的草地上,坐著個黑衣少女,鬼狐麵具之後隱藏的居然是個女孩,先前那種沙啞的聲音,是她偽裝出來的。


    肚子裏不爭氣的發出咕咕的聲音,在來天明宮執行任務前,就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了。


    “求求你給口飯吃吧,我拿情報來換行不行,求求你了!”少女的求饒聲,在整個房間迴蕩,但柳小奕並沒有聽到,沈府已經準備好酒宴,正等著他去享用。


    沈德三在秦王的幫助下,不但重迴家族,掌握了沈家的家業,還在京城中購置了宅院,等柳小奕邁步走進正廳的時候,燈火通明的廳堂中,已經飄蕩著陣陣食物的香氣。


    自從去天王道這些歲月,柳小奕就沒怎麽吃過安穩飯,此時腹中空空,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飽餐一頓了。


    “歡迎迴家,就等你了!”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邊,溫柔的語氣裏充滿眷戀,許久未見的餘溫晚,在橘色的燈盞下,顯得楚楚動人。


    餘溫晚毫不猶豫的撲了過來,柳小奕亦張開雙臂,兩人緊緊相擁,孟巧巧扯著蕭青姝,不知何時出現在廳堂前,捂著嘴臉望著這邊。


    “我迴來了。”柳小奕說出這句話後感到如釋重負,眼前輕快的景象,讓他甚至都有些不相信,一年時間裏所經曆的事情都是真的。


    孟巧巧和蕭青姝兩人早他一天迴來,這才知道餘溫晚的存在,本想著跟餘溫晚開個玩笑的兩人,將遇到柳小奕之後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一說,本想著讓餘溫晚吃吃醋,卻沒料到餘溫晚盈盈一拜,對她倆施了大禮。


    “男孩子不注意禮節,我替他先謝謝兩位小姐。”


    嚇得兩人趕忙道歉,這位沒有修煉過真氣的姑娘,卻有股莫名的氣場,將兩位古靈精怪的調皮蛋都給震懾住。


    “柳小奕,有餘姐姐這麽好的人在等著你,怪不得都不願意理我們。”孟巧巧打趣道。


    一句話將餘溫晚說的麵色紅潤,扯了扯孟巧巧的衣角:“我們先進去吧,大家都等著呢。”


    柳小奕一把抓起餘溫晚的手,拉著她往裏麵走去,餘溫晚雖有些吃驚,但並沒有鬆開,手掌微微用力,也握緊柳小奕的手。


    比一年前粗糙了些許,手掌上的老繭略微有些硌人,餘溫晚心裏一片暖意,衝散了一年來獨自守在清冷屋簷下的寂寥。


    酒席宴間坐著的,是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沈重、沈絮兩兄妹、沈德三、鏢師鍾離、李傕、蔡梧、馬山,出乎意料的還坐著個白麵書生,柳小奕一看,竟是那長樂城的知府宋書哉。


    宋書哉手捧金皮書擊退歐陽煙的場景,柳小奕看的是真真切切,平時進不顯山漏水的知府,倒是個厲害角色。


    “柳小兄弟,今日大家能坐在這裏吃飯,都要托你的福,快些來喝一杯熱酒,這杯我沈德三就托著這張老臉,先敬你一杯!”沈德三大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有新麵孔,也有老熟人,可惜了天王道的幾位師兄,慘死在陣前,柳小奕第二杯酒沒喝,朝著地麵傾倒而去。


    “敬死去的朋友一杯!”


    李傕聽罷眼淚忍不住的留下,堂堂六尺男兒,在眾人麵前嘩然落淚,為朋友傷心,並不覺著丟臉。


    “柳兄,今後若有差事,盡然驅使,我李傕在所不辭!”


    “你這一路上可風光了,什麽時候帶我出去轉轉,父親老讓我經商,這攤子有我姐就夠了,我想出去!”


    柳小奕聽著嬉笑怒罵聲,麵帶笑容:“等你多練些本事再隨我出去吧,好好聽鍾離師父的話。”


    “你還要出去?”餘溫晚低聲問道。


    “去大荒以南,帶你去見我媽。”


    在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活著的時候,柳小奕熄滅的火苗又重新燃了起來,恨不得今晚就動身去大荒。


    “我有話跟你說,過來些。”餘溫晚起身,剛坐到柳小奕的身邊,外麵忽然一陣大風,吹滅了廳前掛著的燈籠。


    這股彌漫的法力,讓在場所有人眼皮狂跳,柳小奕抬手招出綠煌劍擋在廳前,引魂神光不要錢的釋放而出,擋住澎湃法力浪潮。


    “不錯!徒兒你的夫君有點本事,怪不得你天天將他掛在嘴邊!”


    “來者何人!”十八枚黑白棋子飛射廳外,被一道身影晃動間盡數切斷了與柳小奕的聯係。


    強者!對方揮手輕易撕開引魂神光的屏障,走到大家麵前,在燈光下看得清楚,是位豐滿的黑袍少婦,徑直走向餘溫晚。


    “納命來!”柳小奕如臨大敵,對方每走一步,那種不可敵的壓力就多漲一分,索性直接祭出火印,火麒麟唿嘯著衝這少婦噴吐火焰,同時柳小奕雙手結印,抬掌拍出。


    上來便不留手,對方是衝著餘溫晚來的,不能讓她再受傷害!


    “年輕人就容易衝動,火印在你手裏,也不怕被人殺了。”黑袍少婦身前憑空出現一到法陣,將火焰盡數擋住,而柳小奕整個人不知不覺間衝入結界內,被生生鎖住。


    餘溫晚趕忙跑到麵前,搖著少婦的胳膊撒嬌道:“好師父,就放了小奕吧,我還沒告訴他這事。”


    “封絕師太?”蕭青姝脫口而出,這黑袍少婦一瞥眼看到了她,有些驚訝:“混元宮又沒看住你?誰當那宮主可是倒了黴。”


    房間內的法力結界被她隨手收迴,餘溫晚拉著她坐到桌案前:“小奕,我剛想和你說,這一年間我也拜了個師父,她人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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