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就一會兒的功夫,趙竹山看著她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剛要發作,女人就豪爽的倒滿杯子舉起來道:“趙總,我敬你!”


    看著這兩個“趙總”你來我往的,秘書低著頭隻顧往嘴裏塞好吃的。


    反正他們都跟酒較上勁了,桌上擺著的菜是一筷子不動,她不吃也是白瞎了這好飯菜。


    正如迷,一個女人緩緩的靠近,然後佯裝不經意的把紅酒撒到她的衣服上。


    秘書驚唿一聲,趕緊抽過餐巾擦裙子。


    趙初景喝了快三四杯了,聽見動靜,被吸引著看過來。


    “怎麽了?”她問。


    沒等秘書說話,那撞人的女人先一步說道:“趙總……我喝醉了,頭有些昏,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趙初景就出聲打斷了她:“既然這樣,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吧,這麽冷的天,衣服濕了很麻煩呢。”


    秘書站起來,剛想往前走,可對上她堅定的眼神,知道她這是要支開自己,隻好聽話的出去了。


    見人走後,趙初景翹起二郎腿,試探道:“說來也是巧,我和趙總都姓趙呢,搞不好,之前我們還真是一家人呢?”


    周仁反應快,趕忙接腔:“那可真不說定,你跟我們還真是有緣呢,趙總,難怪我看你,特別合眼緣!”


    合眼緣?


    趙初景於是笑的更“燦爛”了,“真的嗎?”


    “當然了,我這人就是實誠。”


    “哦對了,”趙初景不肯輕易放過他們,“聽說前任董事,也叫趙初景,因為跟我一個名字,所以多注意了點,她是……離任了嗎,我還蠻好奇的。”


    提到這個禁忌,周仁和趙竹山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兩人交換眼神,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心虛。


    “啊……你說初景啊……她一年前出事了。”


    周仁沒說的太直白,配合著失落的表情,倒像是真的對趙初景的“死”感到惋惜。


    “哦?死了?那還真是,天妒英才啊。”


    自己誇自己的趙初景表示,沒有任何心虛的感覺。


    趙竹山靠著椅背,輕嗤一聲:“提她做什麽,都是過去的人了,早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就算是,有再多的才華又怎麽了,活不長,都沒用!”


    活不長?


    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趙初景表情不變,像是沒聽到趙竹山的話,招招手道:“不是要簽合同嗎,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結束吧。”


    “好!”


    ——


    半個月後,趙初景拒絕了白虎讓她再修養幾天的提議,返迴了公司,繼續工作。


    她正擼著袖子準備看文件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抬眼望去,來的人是秘書,她微微彎腰,把請帖放到桌子上,道:“這是跟信太郎先生送來的請帖,說是要辦個宴會,請您去。”


    趙初景拿著鋼筆簽字的手一頓,很快又恢複正常:“行,放在這,你出去吧。”


    “好。”


    信太郎這迴給她遞請帖,完全是在她預料之中的事,要想繼續做大做強,就必須跟他打好關係,所以這次宴會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正想的入神,桌上的諾基亞震動起來,趙初景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


    那頭立刻說話了。


    “趙小姐,冒昧的給您打電話,是有些事想請您幫忙,”電話剛一接通,對麵那人就開門見山的交代了目的,“我相信,您會答應我的請求的。”


    趙初景也不惱怒這人是從哪搞來自己的手機號,唇角微微勾起,語調上揚道:“說說看吧,看你能不能打動我。”


    ——


    很快又是一個秋季,樹葉不知何時全部變黃了,趙初景肩上搭了件披肩,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快步往宴會廳裏走。


    廳裏氣溫適宜,完全沒有室外的涼意,趙初景拿著手包,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徑直走向了位於宴會廳正中央的信太郎。


    他周圍還圍著三兩個中年男人,對趙初景來說,都是熟臉。


    “john先生,好久不見啊。”


    “你來了,”信太郎微微頷首,依舊是那幅不苟言笑的模樣,“怎麽樣,我這個宴會辦的,還合不合格?”


    “當然了,選在這樣的場地,足夠說明您的實力了,”趙初景俏皮的朝他眨眨眼睛,“沒想到您這次會請我來,真是很榮幸呢。”


    信太郎仰頭“哈哈”笑了兩聲,眼尾的細紋冒出來,“畢竟你是我很欣賞的人,以後免不了是要合作的,早些走動走動,肯定不會有差錯的。”


    “那是自然的,我也很期待跟您合作的那一天呢吧。”


    寒暄過後,信太郎被其他事絆住了腳,他隻得先行離開,讓趙初景隨意逛逛。


    等人走後,趙初景沒多做停留,單手提著禮服的裙擺,穿過一條走廊,又上了幾節台階,來到了一間套房門口——這是設在宴會廳樓上,專供賓客休息的地方。


    按三長一短的方式敲了門後,趙初景退後一步,好整以暇的等著,很快裏麵的人就打開了門,側身讓她進去。


    趙初景扯著披肩,四處打量了一圈,不禁感慨道:“父親辦宴會,做兒子的卻在樓上躲著,不覺得奇怪嗎?”


    祁肆謹慎的看了看走廊,確定沒人跟上來後,話裏有話道:“父親?那也得讓他把我當做兒子啊,趙小姐,您應該比別人更清楚,我現在的處境吧?”


    前幾日打電話過去要求合作的人就是祁肆,所以今天趙初景才會跑上來跟他見麵。


    看到他臉上出現了“慍怒”的表情,趙初景找了個位置坐下,道:“那是自然,祁少爺,具體說說看,需要我怎麽幫你吧?”


    談話總共就進行了二十分鍾,怕被人察覺異常,時間一到,趙初景就站起身,微微一笑,“祁少爺果然很有智慧,但我得盡快迴去了,但是希望您能如願以償。”


    “感謝趙小姐願意幫我,事成之後,我許諾的好處絕對不會少。”


    “我相信你。”


    趙初景在投資這件事上很有天分,所以這次,她選擇投資最後的贏家是祁肆,要是成功了,她將獲得巨大的利益,但若是失敗了,將會一無所有。


    風險越大,迴報越大。


    趙初景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道理。


    兩人前後腳走向門口,祁肆頗有紳士風度的拉開門,“慢走。”


    “嗯。”趙初景微微頷首,低低的應了一聲。


    剛走到樓梯處,識海裏的富貴就出聲了,“主人,看不出來,您還挺有賭徒精神的哈~”


    “比起賭徒,我覺得瘋子這個形容更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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