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半夜,歲宴總算是結束,熱鬧的宮廷一下冷了下來,隻有宮院角的篝火燃燒著。


    歲宴的酒席自然是宮裏極好的,精致就是吃不飽。


    薑汐瑤圖吉利,大年三十這天,早就吩咐春竹夏末準備了散碎銀子,到了明日分發給漪蘭殿的宮人,圖個喜慶。


    宮廷道上燈火通明,整個宮裏早就換上了金絲燈籠,迴宮的道上都不需要宮人掌燈,猶如白晝。


    大年三十,漪蘭殿宮裏的人熱鬧起來,大夥忙著守歲,難得久違的和諧,倒顯得喜氣洋洋,許是到了年關,節日的氣氛濃厚,每個人嘴甜的很,個個說著吉祥話,薑汐瑤頭一迴在宮裏過年,覺得很新鮮。


    春竹,“主兒,今日的儺戲真好看。”


    薑汐瑤也是頭一迴見到上千人場景的儺戲,甚是震撼。


    不過,歲宴她是真沒吃飽,精致代表著少,怎麽著也就五六分飽吧,迴去便鼓動夏末和春竹趕緊準備火鍋,一個辣鍋,一個清湯鍋,雖說和現實世界的差了點,但勝在宮裏的食材新鮮,那羊肉還帶著血呢。


    她也不曉得聖宣帝什麽時候來她的宮裏,反正先吃了填飽肚子要緊。


    也是巧了,所有的東西剛準備好,龍軒離就來了,瞧見她裏頭熱火朝天的,也感受到過除夕的氣氛,甚是熱鬧。


    雖說別的宮裏也熱鬧,但這種熱鬧隻有漪蘭殿有,其他宮裏找不到這種氛圍。


    瞧見龍軒離來了,薑汐瑤倒是不拘束,一迴來便是吃好吃的,“歲宴上沒吃飽?”


    明知故問,薑汐瑤眨巴眨巴眼,調皮似的就衝他伸手去,掌心朝上。


    “什麽?”龍軒離故意裝不知曉,裝愣似的牽上她那白嫩的手,問道:“怎麽?凍瘡好了?”


    她才不是要給他看凍瘡的情況。


    龍軒離順勢坐下,拉著薑汐瑤往他懷裏摟住,有意無意的摩挲她的尾指,“尚藥局的藥挺管用,不過幾日便消了腫。”


    又問道,“疼嗎?癢嗎?”


    薑汐瑤搖搖頭,“不疼不癢了。”


    最後,才意識到被他帶歪了話題,嬌嗔道,“陛下,臣妾不是在說這個。”


    “恩?”龍軒離故意挑了眉。


    “陛下萬歲,臣妾給陛下先道賀了,福慶初新,慶壽無疆。”薑汐瑤白嫩的手心朝上,“臣妾的賞。”


    龍軒離哪不曉得她心思,又是在漪蘭殿吃鍋子,又是跟他討賞的,“怎麽?前幾日沒得到賞?”


    龍鳳墜子都給她了,天下哪比龍鳳更貴重的物品。


    好歹也是守歲,眼下又是到了午夜,很快便要過子時,“那不算。”


    小妮子,忒大膽,竟敢說不算。


    薑汐瑤“蹭”的一下,從龍軒離腿上小跳了下來,又蹭蹭蹭的跑迴內殿,打開了裝的盒子,不曉得在找什麽。


    不會是因為他不願意給賞,難道是想把龍鳳墜子還給他?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迴的道理?這不妥當。


    “咳~~”龍軒離開了口,想說賞賜有呢,沒想到她卻拿出了一整套東西,有襆頭,革帶,還有靴子。


    雙手遞到龍軒離眼前,“臣妾原想著給陛下見歲禮,這是臣妾親手做的,早兩月便準備起來,可惜陛下不太想~~要。”


    故意拖重尾音,而後慢悠悠的放迴去。


    “欸……”龍軒離攔住,“朕什麽時候說過不想要。”


    薑汐瑤也不慣著,“可是臣妾連點賞賜都沒有呢。”


    小妮子,又使這招,是篤定他會想要,又篤定他即使沒有她的歲禮,他也會給賞。


    龍軒離瞧著那襆頭,還有靴子,手藝比先前進步許多,雖然宮裏的尚衣局做不出如此粗糙的,但也勝在小妮子有心。


    早兩月就準備他的歲禮,可不是多點給她?


    從做皇子到做王爺,他哪有收到像這樣如此真心實意的歲禮,以往都是宮裏準備妥當了,每年都那幾樣,沒什麽新意。


    雖說薑汐瑤送的也是以往有的,可這不一樣,宮裏是規矩要做的,但她是主動願意給他做的,這哪能一樣。


    龍軒離還真沒準備歲禮,自古帝王陪妃嬪守歲是妃嬪的榮幸,隻有她真真是不懂規矩,顯著要討賞,饒是他身上帶了些金葉子,也覺得拿不出手。


    既然她送了,總不好白拿她東西,禮輕情意重,可比一箱子金銀珠寶貴重得多。


    罷了,瞧她那渴望的小眼神,先送點開胃菜給她,等過了元日再遣了夏全送她一箱子歲禮。


    “拿去。”


    荷包落入掌心,薑汐瑤期待的眼神打開荷包,竟是滿滿的金葉子,還說沒準備,沒準備會隨身帶著金葉子?


    口是心非。


    薑汐瑤開心了,“麽”的一下親在他側臉,“多謝陛下賞賜。”


    “恩。”龍軒離傲嬌的應了聲,給了金葉子,高興成這樣,隻是小荷包的金葉子,又不是一箱子金葉子,也能讓她高興成這樣。


    要是送了一箱,這小妮子指不定高興成啥樣。


    先不說,等迴頭讓夏全送她一箱,讓她高興高興。


    龍軒離醞釀了好一會兒的情緒,歲禮也送了,此時正要打算進入正題,卻沒想薑汐瑤“哎呀”一聲,起了身,“臣妾還沒吃鍋子呢。”


    “……?”


    薑汐瑤挽著龍軒離的手,“陛下,臣妾餓了,陛下陪臣妾一道吃鍋子,好不好?”


    慣會撒嬌的,好似不陪她一道吃,他有多麽對不起她似的。


    點了點頭,“先吃鍋子。”


    薑汐瑤又開心了,又給了他甜頭,就是“麽”的一下親在他嘴角。


    龍軒離熱了,難得見她如此開心,整個人跟花開了似的,使勁的跟他討好,龍軒離腦海忍不住想,這小妮子會不會在寢床也會不會如此討好他?


    大冬天的,心就這麽熱了。


    忍不住了。


    龍軒離抱著她起身,薑汐瑤下意識驚唿,“陛下……”


    我的火鍋啊火鍋喲,吃不著了,看他那樣不是動情又是什麽?


    龍軒離踢開了寢門,外頭的門下人們早已識趣的關上,屋子裏頭瑞炭綿綿,連帶她的臉也紅了。


    迴了宮後她便戴著前幾日他送的翠鳥步搖,這迴兒也是發揮了它的作用。


    龍軒離猴急的模樣,薑汐瑤正瞧著他笑,從她的眼眸裏映出他的模樣,可真真是看見了自己猴急的樣子。


    這下,薑汐瑤更是笑了。


    怎麽能讓這小妮子迴迴捉弄他呢?那自是不能。


    在外頭這麽規矩,關起門來在他跟前卻是放肆的很,一點兒也不怕他,反而是故意撩撥他。


    撩撥得心裏癢癢的,今兒個必須讓她怕了,讓她求饒,否則每迴都這麽得意,瞧他笑話。


    到了裏衣時,瞧見了她的新肚兜,跟平日裏的肚兜不太一樣,眼生,沒瞧過她穿過。


    想也沒想,啞著嗓子,“自個兒新做的?”


    薑汐瑤瞧了瞧身上的“文胸”,現代款的文胸,她做了些適合自己的尺寸,不過用的是宮裏上好的綢緞,舒服的緊。


    龍軒離咽了咽口水,眸色深了幾許,“從沒見你穿過。”


    薑汐瑤神神秘秘的一笑,“今日不是穿給陛下瞧了?”


    勾唇一笑,敢情在這兒等著他上鉤,低頭一笑,原來是想著新法子給他瞧,怪不得藏鉤之戲上這麽賣力想勝,想是真的想讓他陪著守歲。


    薑汐瑤可沒這麽想,是劇情就怎麽發展的,她也不知道,隨便猜猜便能猜中,隻能說作者大大有意為之,不是薑汐瑤的功勞。


    “恩?”龍軒離深吸了口,聞著她體香,“就等著給朕看,是不是?”


    “那陛下歡喜嗎?”


    龍軒離盯著她眼眸,瞧見她問的很是認真,他竟是也認真迴答,“恩……”


    怎會不好看,好看極了,頗有異域風情,但和西域的又不太一樣,應是她自個兒改了樣式,不過真的好看。


    “臣妾還有許多樣式,慢慢給陛下瞧……”


    龍軒離想,這不是故意吊他嘛?好讓他心裏惦記著漪蘭殿。


    龍軒離大手摟住她,忽而轉話,“想出宮瞧瞧嗎?”


    聽到出宮兩字,薑汐瑤眼都亮了,問道:“可以嗎?陛下?”


    當然可以,不過要微服出宮。


    “幾時出宮?是上元節嗎?”薑汐瑤很激動,早想著出宮了,但她出不去。


    如果聖宣帝帶著她出宮,那方便多了,肯定能出去看近上京花燈。


    但,她可不覺得聖宣帝是帶她出去玩的,這人明明有自己的事,隻不過是順手帶著她而已,她自然要順著他,不能讓他瞧出端倪。


    他要裝著歡歡喜喜的帶她出宮,她自然歡歡喜喜的隨他出宮。


    “你呀你呀。”龍軒離捏了捏她臉頰,“說到出宮,瞧朕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陛下撒謊。”薑汐瑤撒嬌了,“臣妾瞧陛下的眼神都是歡喜的,怎會不一樣。”


    男人聽了恭維的話,心情更是好,怪不得都說情緒價值,眼下情緒價值不就有了嗎?


    女人想要情緒價值,男人也不例外,也愛聽好話。


    “上元節出宮,那日京城放夜,花燈綿延數裏,燃燈一夜。”很熱鬧,以往在外做王爺時,也曾瞧過上京城的繁華。


    “多謝陛下,臣妾還未瞧過京城的上元節。”上京那是一國之都,上元節自然是繁華異常,人聲鼎沸,而且元日連著三夜宵禁取消,花燈自然也是連著三夜不散。


    “隻有陛下與臣妾出宮嗎?”


    瞧她小眼神,應是想知曉是與其他妃嬪一道,還是隻與她,他知曉她的意思,出宮自然是隻與她。


    “隻朕與你。”


    眼眸星子又亮了,抱著他的手緊了緊,身子與他貼近了幾分,盡是說不出的歡喜。


    而後她問道,“陛下說的銀鈴紗幔何時送到漪蘭殿,臣妾想瞧瞧。”


    在他耳邊說的,跟灌了迷藥似的,聲音軟軟輕輕,又含著嬌羞,他隻覺得腦袋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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