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馬那聲中氣十足、仿若洪鍾般的“比賽結束”,在那空蕩蕩的魚塘上空轟然炸響。


    原本專注到緊張的氛圍,就如同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驟然吹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仿佛心有靈犀、彼此相通一般,默契得令人驚歎,紛紛放下了手中緊握的魚竿,沒有一個人再有心思去下竿,試圖再多釣個一兩條。


    畢竟,此時此刻的局勢已然明朗清晰,多這一兩條魚對於最終塵埃落定的結果而言,恐怕也難以掀起哪怕一絲一毫的波瀾。


    工作人員的動作也是很快,那敏捷的身手就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沒一會的工夫,就已經如疾風般來到了小布旁邊的大邊和二邊邊上,動作嫻熟而流暢地開始稱起魚獲來。


    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是大邊位置釣友那可憐兮兮的收獲,僅僅 95 斤的數字,不可思議的數字的出現,讓周圍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驚訝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象,這可是大邊啊,怎麽會釣這麽少啊。


    緊接著,二邊釣友的成績也新鮮出爐,136 斤,這個數字雖說比大邊的情況略好一些,但也遠遠低於大家心中原本的預期,這兩個位置應該出魚很多的呀,不應該這麽少才對。


    大邊一場下來竟然都未過百斤,這一結果實在是讓眾人瞠目結舌、始料未及。


    “咋啦兄弟,今天發揮不好啊,大邊釣這麽少啊。”一位身著鮮豔奪目釣魚服、頭戴寬邊遮陽帽的釣友,三步並作兩步地湊了過來。


    大邊的釣友此刻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心中的鬱悶猶如一團濃重得無法驅散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他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沒好氣地迴道:“哼,你知道什麽?這旁邊的三邊有個小胖子,釣魚厲害得要命,一開始我還能釣上一些,可到後麵壓根就沒口了,誰來都一樣,你來也不好使”


    “喲,有情況啊,今天這裏是死位嘛,不應該啊!”


    “不是死位,你一會看那個三邊的小胖子就知道了,說多了你們也不信。”大邊釣友氣唿唿地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過來看熱鬧的釣友們陸陸續續地圍了過來,他們大多來自魚塘的中腰甚至是末尾位置,反正比賽已經結束,過來湊湊熱鬧,也算是一種放鬆和消遣。


    此時聽聞有高手,大家的好奇心都如同被點燃的火苗,熊熊燃燒起來,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魚塘邊頓時一片嘈雜,那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好似一鍋煮沸的開水。


    在準備稱小布這邊的時候,老馬這個黑坑完備的配套設施開始發揮作用,來稱重的是剛剛幫小布換魚護的那個年輕小夥子,他步伐輕快的上前準備。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另外一位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大爺,從那相似的麵容和神態來看,應該是老馬的父親或者其他親近的長輩,總之是一位讓人感覺很溫和的老爺子。


    他們推著一台嶄新的起重機緩緩走來,那巨大的機械臂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屬光澤,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小夥子熟練地操作起來,隻見他先穩穩地把起重機的大臂打開,然後又把吊鉤緩緩降下來,把小布的魚護被穩穩地掛了上去,接著小夥子按下遙控按鈕,吊鉤緩緩升起。


    這讓一旁的小布感到十分滿意,心中暗自讚歎,他在南方這邊釣魚也有不少時日了,大多數都是那種露天的釣場。


    這類釣場通常設施簡陋,不僅沒有如此先進的起重機,就算有,也大多是需要人力費力操作的,像這個用電驅動、操作便捷的起重機,小布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第一護魚獲被吊起來之後,在空中輕輕晃蕩了幾下,瀝去了多餘的水分,然後被小心地放進一個寬敞的大筐裏,準備稱重。


    大家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那滿滿一筐活蹦亂跳的魚,眼睛眨也不眨,心中都清楚這分量肯定不少,可誰也說不準具體能有多少,每個人都在心中暗自猜測,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那模樣仿佛一群等待開獎的孩子。


    電子秤上的數字如同跳動的精靈,飛速地變化著,眾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最終的結果。終於,數字停止了跳動,最終定格在了 352 斤。


    工作人員熟練地去除了魚護的毛重,實際重量還有 342 斤,這一數字讓在場的眾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這一護魚居然有這麽多,原本大家都覺得能有兩百來斤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


    “謔,這小胖子釣的真不少啊,這一下就把大邊二邊秒沒邊了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呀!”一位身材魁梧、滿臉胡茬的釣友忍不住大聲驚歎道。


    “是啊,我應該釣的沒他多,我那邊應該就三百來斤。”另一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釣友搖了搖頭,語氣中既有佩服又有一絲羨慕,那表情複雜而微妙。


    周育人此時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他穿著一身簡潔的運動裝,頭戴一頂棒球帽,顯得十分幹練,和他站在一起的,正是剛開始就與他一起聊天的釣友。


    “老周,這小子釣的還真不少啊,不過也沒你說的那麽厲害啊,我應該比他多一些呀,你上次應該是發揮失常了吧,所以才被打閉口了。”那位釣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周育人說道,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你沒看還有一個魚護沒有稱重嘛,再怎麽失誤我也不會差到沒口呀,我還能騙你不成。”周育人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小布釣位上還未稱重的另一個魚護。


    那個釣友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也是啊,我這種隻是愛好釣魚的人都能釣得比他多,那堂堂你準二級競釣大師怎麽可能被打得沒口呢。”


    而此時的小布和那個年輕小夥子可沒想那麽多,他們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妥善處理這些魚獲上。


    兩人先把剛剛第一護的魚小心地放迴塘裏,這樣能保證下午的比賽魚量不會減少太多,為後續的比賽創造公平的條件。


    而且老馬早就有了打算,他要將這一萬八千斤魚變成無限迴鍋魚,等這次比賽結束之後,放出去收費釣,估計也不會那麽容易上鉤了,按照這種情況,給個五個豆的迴魚價應該也不會虧。


    接著,起重機再次啟動,把小布釣位上的另一個魚護吊了起來準備稱重,這次的魚獲從外觀上看相對少了一些,大家的心中都不禁有了一絲猜測。


    經過稱重和去除毛重的計算,這一護魚獲的重量為 212 斤,會少一些的原因,估計是小布後麵有些累了,釣魚沒那麽專注,所以產量才有所下降。


    這樣兩個魚護的重量相加,342 加上 212 等於 554 斤。小布的成績一出來,直接拿下了當前的重量第一名,甚至很有可能成為今天第一場的坑冠。


    重量都稱好了,小布開始著手收拾東西,準備一會兒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就在這時,周育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


    “喲,不錯啊林老板,看來今天坑冠是你的咯。”周育人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話語中滿是對小布的讚賞。


    看到來人是自己上次的大客戶,小布趕忙停下手中的動作,用衣角擦了擦手,迅速從口袋裏掏出煙來,熱情地分給周育人和旁邊的人,說道:“周總來來來抽煙抽煙,不介意我這孬煙吧。”


    “這說的是啥話,不都是會冒煙的嘛,什麽孬不孬的,而且這雙喜挺好抽的,我以前也是抽這個的。”周育人接過煙,笑著擺了擺手,那神態顯得十分隨和。


    “那就好那就好,周總釣的咋樣呀,我這釣的也就那樣,沒法和你們這些大師比呀。”


    “嘿,你這小老板還會捧殺呀,我釣的應該沒你多,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來我介紹一下,這個是方平,也是釣魚愛好者,方平,這個是林老板,在羊城那邊開漁具店的。”周育人拍了拍小布的肩膀,然後側身介紹起身邊的方平。


    見周育人介紹,小布連忙伸出手,和方平緊緊地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道:“你好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彼此算是正式認識了。


    方平看著小布,眼中滿是好奇,忍不住問道:“小布老板,你是咋釣的這麽多啊,我釣過最多的一場應該也就 400 斤,你是咋釣這都快 600 斤的呀?”


    被問到這個問題,小布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詳細解釋,撓了撓頭,隻能謙虛地說道:“我今天這個應該是運氣好,坐的位置正確才能釣這麽多的,不然我也釣不了這麽多。”


    方平還想繼續追問,被周育人輕輕咳嗽了兩下,這才反應過來,每個人釣魚都有自己的一些獨特訣竅和經驗,人家怎麽可能輕易就和盤托出呢。


    於是,方平立馬明白了,趕緊笑著岔開話題說道:“哈哈,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厲害的本事。”


    小布也沒閑著,一邊和他們聊天,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著魚竿、魚餌盒之類的東西。


    魚護因為後麵還要用,所以就不用清洗了,他拿在空中用力甩了甩,把水甩幹一些後就放在一邊的圍欄上晾著了,剛剛小布有問過工作人員,可以先放在這裏不用帶迴去放在這裏。


    把東西都收拾好,整齊地放在一旁,小布跟著周育人和方平繼續往前走,看看其他釣友的收獲情況。


    總的來說,離小布那塊比較近的釣友收獲情況都不太理想,小布暗自數了一下,自己的出色表現確實對周圍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從大邊到六邊的釣友們,基本都釣得不行,隻有小布一個人釣的還行,其他人基本都是百來斤,甚至還有不到百斤的。


    方平和周育人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暗自驚歎。


    “這小子今天可真是厲害啊,把周圍幾個釣友都給比下去了,完全沒給人家留活路。”方平小聲地說道,那語氣中充滿了驚訝。


    “能把其他人打得閉口沒魚可釣,那也是小布的本事,說再多也沒什麽用。”周育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話語中也帶著一絲佩服。


    一路跟著往前走,後麵的釣友情況就正常多了,少的能釣個一百五六十斤,多的也能釣個兩百來斤。


    其中最多的那個小布還湊上去仔細看了看,釣了兩百三十多斤,把那個釣友高興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合不攏嘴。


    讓小布有點不服氣的是,這個釣友居然還釣到了四條標魚,這可真是讓小布沒轍了,你說他小布釣了五百多斤的魚,一條魚差不多七八兩,快一斤左右,那五百多斤就差不多有五六百條魚了呀,可是這標魚就是一條都沒有。


    看到那個釣友拿著標魚在工作人員那裏興高采烈地領獎,小布實在看不下去了,心裏酸溜溜的,便和周育人、方平道別,轉身向對麵走去,去找冼興旺。


    兩人點點頭,迴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來到冼興旺這邊,此時冼興旺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釣具,正坐在小馬紮上悠閑地喝著水。看到小布過來,他笑著招了招手,“小布,你釣的咋樣,我這邊可是釣了不少啊,我感覺我也能拿名次呀。”


    “冼叔,我釣的還不錯,釣了 554 斤,如果沒意外應該能拿個坑冠。”小布走到冼興旺身邊,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那模樣顯得有些疲憊。


    “喲謔,你小子不聲不響的搞了這麽多啊,我還以為我才是坑冠呢,我釣了才 468 斤,比你少了不少啊。”


    “嘿嘿,運氣好運氣好,對了冼叔,你釣到標魚了麽?”


    “釣到了呀,我釣了五個呢,厲害吧,咋樣你釣到沒有?”


    冼興旺的這番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進了小布的心裏,沒想到冼興旺也釣到了,而且一下子就是五條標魚,這讓小布心裏十分難受,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


    看到小布那瞬間垮下來的表情,冼興旺瞬間就明白了,估計小布是因為沒釣到標魚想來自己這裏求安慰,結果被自己的五條標魚給打擊到了。


    一時間,冼興旺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小布,隻能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待會咱們吃完,你想休息就去車上睡一覺,我差不多了就去叫你,我在老馬他售票處那邊和幾個老夥計聊聊天喝下茶,中午我睡不著。”


    “嗯嗯,那也行,我都可以的,中午這會我不睡的話,下午應該沒有精神去釣魚了,這一早上釣下來有點累了。”


    “釣魚人累啥累,下午場開始前你喝瓶牛子下去,就沒事了,釣魚人不能說累,咱們怕的是空軍,累點算什麽。”


    “哈哈哈,冼叔說的對,不過我們這個是黑坑不會空軍的,空軍是對那些野釣的釣友來說,我就沒見過那個黑坑釣友空軍的。”小布被冼興旺的話逗笑了,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那笑聲中帶著一絲釋然。


    “哈哈也是,不過自從用了你小子店裏的餌料過後,我就算是去野釣也沒空軍過了。”冼興旺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那神情充滿了對小布的認可。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大約過了半小時,老馬那熟悉的聲音通過廣播再次傳來:“各位釣友們,大家夥第一場已經結束,第一場的坑冠是釣位 75 號的釣友,釣獲總重 554 斤魚獲,榮獲第一場的坑冠,大家掌聲鼓勵一下。”


    現場的釣友們都稀稀拉拉地鼓起掌來,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倒不是大家不捧場,主要是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又餓又累,聽到不是自己拿了第一,也就沒多大興趣了。


    而小布聽到自己的名字,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心中充滿了喜悅和自豪。不說別的,這坑冠可是有獎勵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呀,而且第一場的出色成績也為後麵的比賽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後麵的釣友要追上來,就得先抹平與小布之間的巨大差距。


    之後老馬也沒囉嗦太多,隻是清晰地說道:“各位釣友們,下午三點開始第二場比賽,到時候重新抽簽。現在我們會打開打氧機暴氧,讓剛放下去的魚也適應一下環境,兩點鍾會關掉,不會影響下午釣魚。然後通知大家,訂飯的可以來售票處領盒飯吃了,沒訂的釣友可以隨意安排,後麵記得迴來繼續釣魚就行了。”


    聽完這些,小布和冼興旺兩人已經拉著小推車來到了領飯盒的地方,他們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兩個熱氣騰騰的盒飯,然後迴到車上,準備享用午餐。


    吃飽喝足後,冼興旺擔心小布在車裏會悶著,貼心地把車窗都搖了下來,說道:“小布,你好好睡一覺,我去售票處找老朋友喝茶聊天,差不多了我來叫你。”


    說完,冼興旺便轉身離開,留下小布在車裏,準備休息,養精蓄銳迎接下午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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