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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雲……”


    曾經的法善和尚,如今的魔僧,看著那一襲道袍,目光略顯複雜,微微眯了眯眼。


    “沒想到,以你的性子,竟然也會出山,嗬,終究是破了你自己的法麽……”


    虛雲道長淡淡道:“修行即為法,我心即我在,處處皆可修行,拘泥於外卻是落了下乘。”


    “萬法自然,皆可歸一,心之所向,萬事萬物皆為修行,過去的道已然成為過去,如今貧道走的清楚即可。”


    這話好高深,古泰來幾人似懂非懂,最後總結出來,可能道家佛門說話就是這樣,外人聽不懂就對了,反正很厲害的樣子。


    魔僧笑了笑,淡淡道:“漂亮的話滿口可言,千百個理由能說出口,但是真正做到神形合一,始終是有些難度。”


    “你修的道,那隻是你的道,當年的一個不起眼小道士,沒想到過了這麽些年,竟然也有站在我麵前的資格了。”


    虛雲道長反問道:“那法善大師呢?當年佛門的第一人,如今卻是魔道斜修,不由讓人感慨世事無常,天機莫測。”


    “摒棄正道,墮入魔道之中,這般行為,可曾後悔,可曾有一絲絲的悔悟。”


    “嗬,後悔?正道魔道,不過是張口閉口一說罷了,所謂的正道中人,不過是冠冕堂皇的披上一層偽裝而已,你們這些人,嘴裏說的可比做的好。”


    聞此,古泰來與田震心欲要辯解,但是卻也說不出什麽,尤其剛才落敗於他,拳頭大的就是能講道理。


    虛雲道長麵色不改道:“古有正邪,人有善惡,怎能沒有區分。”


    魔僧道:“天下熙攘,正魔善惡又豈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你口中的善,也不過是偽善罷了,偽君子而已。”


    虛雲道長反問道:“那即使是偽君子,但他一生做善,可算善?可算惡?”


    魔僧道:“即使一生為善,可心中卻與行不一,這樣的人隨時都能拋卻偽裝,成為更恐怖的惡,你隻觀其行,不見其心,又怎能說其心性。”


    虛雲道長輕歎道:“所以說,這就是大師背棄佛門,轉而修入魔道的緣由?”


    魔僧麵色變淡:“佛家的事物,哪裏輪得到你個道門弟子多說,嗬,若是你師兄來此的話,沒準我還能高看一眼,但是你……”


    話語間,不無一絲輕蔑的意思,但是他有這個資格。


    虛雲道長道:“成與不成,總是要做過一場的。”


    說罷,手上的劍更加明亮了幾分。


    “那就廢話少說,接拳吧……”


    魔僧說動手就動手,淩然暴躍而起,一拳轟擊向了虛雲道長,空氣中一聲炸響,肉眼可見一個拳頭大的氣洞。


    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從此拳生出,就像是一顆天外流星,劃破了天際。


    虛雲道長麵色微沉,揮劍一點,直接點向了魔僧的拳罡,隻見從劍尖有漣漪激蕩,像是水麵的波紋,緩緩的散開。


    劍起的很慢,但隨著手上動作,卻也變得有些異樣的急迅。


    嗡……


    劍身嗡鳴,並且不住地顫抖,好似隨時都會顫飛,而且在那拳罡之下,劍身更是慢慢的彎曲。


    一種爭鋒,瞬間在兩人周身形成,並且以此為中心,向外部壓迫過去。


    “去……”


    虛雲道長微喝一聲,劍身頓時展開,重新變得筆直,直接退開了魔僧。


    向後展飛三丈,魔僧穩穩的落地,看向虛雲道長的目光帶有一絲訝然。


    “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練成了,道門的雲霧十三變,近百年來,你可以說是第一個人了。”


    看著仍在顫動的劍鋒,魔僧挑了挑眉,緩緩的說道。


    雲霧十三變,是虛天觀的一項絕學,據說傳自七百年前的雲左道人。


    說起來,倒是要說一下那雲左道人了,無門無派,是一名逍遙四方的雲遊道人。


    而且,他的道號聽起來也很奇怪,據說當時抬頭望天,正好有一朵雲朵,心裏就猜測其方向如何,可是卻與心中猜測相反,飄動向了右方。


    因此,他就賭氣起了一個雲左的道號。


    當然,這也隻是一種傳聞罷了,做不得真,在民間還有很多種說法,但由此也可知其人性格了。


    說起來,倒是極為灑脫自然,不說無欲無求,卻絕對是無拘無束。


    那些年,更是懲惡揚善,宣揚道法,不單單是其學識,還有他的武力。


    不過,最是讓他出名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因為他活的歲數很長,據傳聞,大約活了一百三四十年。


    一段時間,當時的天子欲求長生之道,聽聞雲左道人有長生之術,數次派人去請,可卻無法尋到他的蹤跡,這樣一來,更是添加了些許縹緲的色彩。


    言歸正傳,雲霧十三變,就是雲左道人的成名絕技,後來不知怎麽落入了虛天觀。


    不過,這門武學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學會的,需要極高的悟性和契合性,所以從此之後,若是算上現在的虛雲道長,也就僅僅隻有三人而已。


    由此可知,習練雲霧十三變的難度。


    這雲霧十三變,聽其名可知,共有十三種變化,據說是從上千種劍招,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然後凝練而成的。


    當年,雲左道人就是憑借這一絕學,縱橫天下。


    不過,魔僧雖然聽過其名,卻也從來沒有見過,至於為什麽會知道虛雲道長用的,肯定是雲霧十三變呢。


    這是因為,魔僧當年與虛雲道長曾見過,那時候魔僧還是般若寺弟子,並且更是年輕一代的領頭人。


    可惜,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了。


    虛雲道長淡淡道:“時間久了,總是能琢磨出些東西,貧道今日就以此劍領略大師高招。”


    魔僧目視道:“那就盡管來吧!”


    虛雲道長長劍一抖,左右輕削,看起來沒有什麽力道,可是卻越來越急,變得越來越快,隨後幻化出層層劍影。


    嗡嗡嗡……


    劍身顫抖,發出陣陣嗡鳴聲,似是蟲鳴之聲,又仿若風聲悠悠。


    劍勢似緩實急,如八方雲霧匯聚,一劍清光更是若隱若現,夜空淡淡,有一點劍尖微微展露鋒芒。


    若真的要形容,那就是極為模糊,那感覺就像是山間林霧中,那些林立的樹木,明明就在那裏,卻始終無法捕捉到那真實。


    與此同時,劍招也在不斷變化,千百道劍法相映而出,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趕快的劍……”


    郝赫一眨不眨,緊盯這一招劍勢,不由為之震撼開口。


    身為一名劍客,雖算不上純粹,可對劍的領悟也是超過在場其他人的。


    此時此刻,在郝赫的眼中,那已經不能算是一把劍了,也不隻是能用單純的劍招就能去形容的。


    準確的說,那是一種意,一種虛無縹緲的劍意。


    與聖品相比,到了半步天人境,不單單是境界的提升,更是達到一種意境的領悟,演化到了極致。


    若是說,半步天人以下是以意運武,到了半步天人境後,那就是以武融意,達到了一種天衣無縫的融合。


    而郝赫,其實算不上純粹的武者,他並非為了尋求武道,而是為了更好的活著,為了某些目的去追尋什麽。


    如今,虛雲道長的劍意在郝赫目中,明明沒有感到太多鋒芒,可是隱隱約約間,卻是讓人感到十分危險,就像是平靜的水麵,其下卻是暗流湧動,一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另一邊,其他四人也麵上慎重,並且往一旁躲開了一些。


    古泰來咧了咧嘴道:“真是厲害,這就是江湖定流的戰力……”


    那一舉一動間,都充斥極強的力與勢,這樣的戰力,剛才魔僧與自己等人動手時,顯然還沒有真正認真起來。


    問心自問,若是一對一的情況下,古泰來自己即使手段盡出,但怕是幾十招之內,就會徹底落敗了。


    而且,古泰來說的是江湖頂流,卻不是說半步天人,畢竟在哪個等級中,也能是分三五九等,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算劍聖,江湖上最強的一批人,就該是魔僧,李行空,蕭柏義這樣的……


    接下來,就是向橫沙,關飛渡一批人。


    最後,則是血魔,南天一這般的層次。


    古泰來自認為,自己在聖品境界,那也是最頂尖的一批,可是對上了魔僧,卻顯得那般無力,無力的讓人無法反抗。


    差距,這就是絕對的差距,讓人心中更是起伏不定,若是不能成就半步天人境,自己連與之單獨戰鬥的資格都沒有。


    在古泰來眼中,慢慢燃燒一種火焰,心中更是升起對力量的渴望,不夠,自己現在還遠遠的不夠。


    孫拓緊了緊刀,看著場中的兩人,那種氣勢讓他不由又後退了幾步,躲遠一點,有安全感。


    這樣的高手,真是讓人起不了爭鬥的心思,以往孫拓也從未與半步天人境交手,巴不得躲得遠遠的。


    若是遇上了,那就裝作沒看到,自己可不想與那些變態打。


    剛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隻能是硬著頭皮上,而後也是摧枯拉朽,完全不是那人的對手。


    若是繼續下去,那指不定怎麽樣的,不過還好有虛雲道長來了。


    天塌下來了,就由高個子的來頂著吧。


    至於田震心,則是捂著胸口,麵上有些蒼白,五人當中他的處境最不好,受的傷最重,現在隱隱也有些後悔了。


    自己幹嘛衝的那麽快,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怎麽沒想到,現在受了傷,反觀其餘幾人則是沒啥大事。


    而那郝赫,更是氣不喘臉不紅,一副極為康健的模樣。


    現在,胸口還有些不斷作痛,雖然服了丹藥,可是氣血還是有些不定,若是想要完全平複,起碼需要十天半個月的。


    至於廖文源,則是死死的盯著那戰鬥,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廖文源是一名散修,沒什麽係統武學,所以一身實力,大半倒是吸納百家之長,以此來磨煉自己。


    因此,越是高手的戰鬥,越是能讓廖文源收獲更多。


    無論是魔僧,還是虛雲道長,都是江湖一頂一的人物,他們交手的餘波,其內表現出來的意境,能讓廖文源得到很多。


    目中閃爍,有朝一日,自己定然也能達到他們的境界。


    至於郝赫,則是躲得最遠,最是惜命的人,能不冒險絕對不會冒險,而且處於一種極為安全的位置。


    對於魔僧與虛雲道長的戰鬥,其實是不怎麽關心的,誰勝誰負都無所謂,不過虛雲道長估計贏不了。


    樹的影,人的名,魔僧可不是那好相與的,虛雲道長展現出來的雖然不差,可仍舊差了一些。


    不過,有虛雲道長在這裏,又有自己等人五名聖品,那也是完全有資格對付他了,若是平常的半步天人,更是定然飲恨當場。


    所以,郝赫現在考慮的不是魔僧怎樣,而是從整體出發,不知這次戰鬥會發展到如何。


    目中閃爍,心中思緒不定。


    咚咚……


    咚咚……


    這時,突然響起一陣悶聲,那是心跳的聲音,那是從魔僧身上傳來的,他的心跳加速了。


    就像是一大鼓,不斷的被人敲動。


    同時,魔僧的皮膚也泛起淡紅之色,仿佛被投入蒸籠一般,並且他的氣勢大漲,若是以前還極為收斂,現在的他,則是氣勢暴而肆虐。


    麵對虛雲道長的劍,直接一手拿出,宛若擒天之勢,就那般直接探出,好似是要直接擒拿住那劍鋒。


    就像是一隻雄鷹,從空俯衝而下,勁力的雙爪似要緊抓住那獵物。


    隻見,下一刻就握住了那劍鋒,讓人感到心中一緊,隻見那劍鋒不斷顫動,似是要掙脫出去。


    下一刻,虛雲道長的劍突然一抖,竟然真的掙脫開了,越過了那擒拿,直次向其後的魔僧。


    似是有些訝然,魔僧挑了挑眉毛,看著刺來都劍鋒,另一隻手一拍,頓時拍在了那側麵的劍身上。


    但是,明明感到拍中了,但卻仿佛拍中的隻是虛影,那劍鋒竟然依舊不改的刺來。


    此刻,魔僧終於露出一絲驚訝,但是此刻的劍尖已到了麵前。


    魔僧沒有動,任憑其刺到了胸口,可卻仿佛刺在了鐵石上,不得寸進。


    叮……


    一聲清脆,沒有擋下的長劍終於停下。


    “佛門金剛之力……”


    虛雲道長劍勢不停,沉沉開口。


    佛門硬功,練到大成的境界,據說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端是厲害非凡。


    而魔僧,當年就已是大成的境界,經過這麽多年的時間,定然更進一步了。


    現在,竟然直接能以肉身擋住自己的劍,這樣的強度不由讓人駭然。


    不過自己一時不可破,卻不代表無法破,若是外給自己一點時間,也能破開,可是對方不會給自己那機會。


    刹那間,魔僧一掌印了過來,直打向虛雲道長的胸口,恍惚間有一梵印結成,綻放出燦眼光芒。


    虛雲道長同時出掌,枯槁的手掌拍出,明明感覺沒有什麽力道,可是那種勢氣,帶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


    砰的一聲。


    魔僧身子晃了晃,然後依舊站立。


    至於虛雲道長,則是身形向後飛去,在空中一個展動,把力量給卸掉,最後緩緩落地。


    兩人沒有交流什麽,也未有停歇,又是戰鬥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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