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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


    戴空穀手中長劍,青鋒藏而不露,有些泛著淡淡的白光,古樸大氣,一股道不清的滄桑之感。


    “此劍無名,鍛造於八百年前名匠伏問之手,雖不算是其成名之作,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寶鋒。”


    “此劍伴老夫三十餘載,曾戰無數江湖豪傑,不但為手中之刃,更是視如手足,相伴殘生。”


    戴空穀看著手中長劍,那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名老友,不過一柄佩劍對於一名劍客來說,稱之為手足也不為過。


    江湖中,真正的武者,都將自己的兵刃視之為不可分離的一部分,更有甚者,則是兵在人在,兵亡人亡。


    由此可見,其重要性了。


    戴空穀持劍而立,一股氣勢緩緩醞釀,慢慢的升騰而起。


    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顆勁鬆,挺立在山巔,任由八方拂動,依是怡然不動。


    能感受到,一股劍意緩緩的升起,更是激起了南天一的戰意。


    手中長劍,更是躍躍欲試,似是要在下一刻離鞘而出。


    南天一緩緩拔出白澤,道:“請!”


    擺出劍勢,四平八穩,凝神以待。


    看著白澤,戴空穀麵露追憶:“很多年沒有見過白澤的鋒芒了,劍在人卻非,隻是不知能有當年多少鋒芒。”


    曾經,這把劍在劍魔手中,可是縱橫披靡一時,自己更是曾敗在這把劍下,如今則已是物是人非。


    南天一手握長劍,一道勁氣旋風而起,從劍柄繞到了劍尖。


    戴空穀微微頷首,光是這等氣勢,就能知其實力,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不過真正的深淺,還要等過招後才知。


    “哈哈哈,好,就當是開胃小菜了……”


    戴空穀長劍微提,劍分直指南天一。


    “來!來!來!”


    每說一個來字,氣勢就更盛一分,不斷攀升。


    南天一眼中大亮,緊握著刀柄,卻沒有選擇現在出手。


    雙目微凝,心靜如水,將全身的感知散打出去,充斥四方的天地之中,將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到戴空穀的身上。


    在不斷的觀察著,在不停的審視著,天地一切都顯得黯淡下來,唯有的明狀,就是戴空穀的周圍。


    從手臂到劍尖,從上到下。


    每一次唿吸,每一個動作,都盡收南天一的眼底,尋覓那絲微可能存在的破綻,一切都能看得分外清晰。


    每一次捕捉,每一次微動,都在南天一得腦海裏反應,對方會怎麽出招,對方會怎麽格擋,走會用出什麽樣的辦法……


    一招一式,盡在腦海中浮現。


    南天一目中更亮,如同兩顆大日,散發出炯炯之光。


    就在這時,南天一出招了,劍光的白芒綻放,一閃而逝,隨後才是那劍鋒斬破清風的聲音,姍姍來遲。


    若是有光陰存在於實,那這一劍,怕是能夠將光陰斬破。


    戴空穀麵對這一劍,雖然還未到身前,但是已經能夠高手到那劍鋒的淩厲。


    這一劍,讓戴空穀心中升起一股懷念,不知不覺,已經很多年了……


    但是,現在卻沒有時間感慨了,手中長劍一提,隨後極為流利的刺出。


    劍尖尚未相碰,在兩劍的中間,仿佛就有什麽炸裂開來了,那是勁氣的碰撞,然後便是劍鋒相交的爭鳴。


    然後,便是戴空穀退了一步。


    不過,這一步並不代表他落了下風,反而是最妙的一步應對。


    方才,南天一計算了無數對方的應對,自己出招會怎麽來破解,從哪個方向,哪個角度來麵對。


    沒想到,就是這般簡單的一退,就破解了自己的這一劍的餘勢,這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本以為,對方身為前輩高人,定然會有更高的指教,在招數上的應對,卻沒想到竟然主動退卻,選擇了避其鋒芒。


    戴空穀輕輕笑道:“賢侄,你這就有些多想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送你一句話,太過鋒芒畢露,小心過剛易折。”


    說著,戴空穀的長劍一繞,仿佛一條靈蛇一般,纏繞起了南天一劍。


    隻覺手中長劍一滯,變得遲緩起來,而且無法用出自己的招數,更不用說其他了,陷入了對方的節奏。


    就像是陷入一張網裏,即使如何纏動,隻能是越來越緊,無法掙脫其束縛。


    戴空穀手腕一轉,劍鋒也隨之微旋,貼著南天一的劍鋒,然後猛然一帶,向一側貼靠而出。


    南天一緊握長劍,不被其帶動,把控維持自己的節奏。


    突然,南天一不再想著掙脫,而且選順勢而去,長劍順著對方的趨勢,然後一點一點的傾斜。


    不斷擺脫對方劍勢,然後長劍一抖,連點五下,迅然掙脫而出。


    隨即,南天一展開了淩厲的攻勢。


    轉瞬間,從三個方位刺出了九劍,其勢以劍成圓,內勁吞吐,頓時一輪閃爍的劍光照射而出,光芒大顯。


    戴空穀麵色淡然,似是毫不為意,也同時擺身出劍。


    叮、叮、叮……


    劍鋒碰撞的聲音,有火花閃動而過,隻見戴空穀一頓橫掃,明明是一招劍勢,卻把南天一的所有攻擊擋了下來。


    “好劍法,也來領略老夫一劍。”


    戴空穀微微讚歎,然後話鋒一轉,變得淩厲起來。


    與此同時,本是和緩的雙目,也變得淩厲,一股劍意驟然升騰,手中長劍的劍身微微的顫動,劍體低鳴。


    不知是不是錯覺,現在的戴空穀,仿佛不是垂暮的老者,而是正在壯年,正在巔峰的劍客。


    他的氣勢,也變得與剛才截然不同,甚至有一股淡淡的殺意。


    那種鋒芒,讓南天一心神都微微顫動,再難以分神。


    此時,戴空穀一劍斬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凝實劍氣,化作一輪殘月,其劍勢展現著破滅一切的霸道,仿佛能將一切化為齏粉。


    南天一眼中一凝,身形向後暴退,同時手中凝聚起一股劍勢。


    一道道白芒從中亮起,不斷攀升,越來越刺目,升起一種朦朧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最後,一劍斬出。


    刷!


    南天一橫練劈出。


    在其周身,空氣陡然炸開四散,從空中俯視,以南天一的位置為中心,仿佛有波瀾一樣向四周緩緩浮動而出。


    這一劍,同樣極為剛猛霸道,仿佛持有千斤之力,無盡的力量壓在前方,破開了一切,仿佛要將這天地為之一覆,讓這天地也為之一黯。


    劍鋒之下,好似沒有什麽能夠阻擋。


    兩者的劍,同樣的霸道,就要看誰更勝一籌了。


    不過,兩人壓製著戰鬥的範圍,所以若是不分生死,注定不會有什麽明顯結果。


    所以,隨著雙劍的交鋒,劍氣隨即宣泄而出,攪碎兩人周旁丈尺的距離,地麵也仿佛被掀了一層,飛石滾動卷落。


    甚至,更遠處也有受到破壞的痕跡,一道道微小的劍痕顯露。


    過招之後,南天一本以為結束了,但是沒有想到,戴空穀竟然還有餘力。


    不,不應該說是餘力,而是與方才幾近相同的又一劍,同樣的霸道,同樣的無可比擬。


    此刻,錚錚劍鳴緩緩響起,然後如同洪雷一般,響徹當空。


    劍如驚雷。


    一劍騰空起,光芒直攝人心神,明明隻有一劍,卻好似千萬劍光同時綻放,劍鋒無匹,其寒芒冷冽到了極致,撕裂當空。


    此時,南天一直覺一切都不可聞,不可視,仿佛晝夜交替,而自己處在那如梭一線之間。


    籠罩自己的,是那無可形容的劍芒!


    此劍,更甚方才的那一劍,而且竟然有扶搖直上,鵬入九萬裏的氣勢演變。


    麵對這一劍,南天一也微微色變。


    與戴空穀不同,方才自己用出的那招,氣勢積攢宣泄之後,不能立刻補足,就像是充氣的皮球,怎樣也需要時間積累。


    所以,一時間麵對這一劍,南天一隻能選擇避其鋒芒。


    但是,又怎麽可能如想象那般美好。


    而在心緒翻轉之時,戴空穀的劍氣,已經到了眼前,入了咫尺之間。


    南天一靜下心神,既然麵對的是劍,那就也要用劍去解決。


    長劍搖指,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每一寸感知,都在極盡的升華。


    此刻,南天一用出了自己最熟悉,也是最為常用的一招。


    雪覆!


    雪山之中,是千裏飄搖的大雪,白茫茫一片天地之中盡是孤寂。


    最為轟然的響徹,如同驚雷萬丈,是那是大雪山的怒吼,那每一片雪花,都是一片積累的壓覆。


    雪崩之時,那一瞬間的風景,能夠掩埋世界的一切光彩,唯有一片白茫,那更是極盡的無情。


    南天一悟出的這招劍法,可大可小,卻最為純粹。


    那一往無前,縱橫披靡的氣勢,才是雪覆之時最強的含義。


    此時,南天一便是斬出了這一劍。


    白光照亮一切,落入戴空穀眼中,似有一座巍峨高峰矗立,直插雲間,似是要與天比高,那便是南天一的劍意。


    如同淩冽的寒冬,歲弊寒兇,雪虐風饕一般肆虐的宣泄。


    冷,冷到了極致。


    隨即而來的,便是極致的碰撞。


    劍氣縱橫,兩人像是兩股海浪,拍打到了一起,卷起了層層風雲,以兩人的劍鋒為界限,分出了兩個天地。


    轟的一聲!


    最終,風消雲逝,一切歸為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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