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叔話落,張子飛頓時瞪大了眼。


    “二少?!”


    張子飛看了看荀白辭又瞅了瞅根叔,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秦彧身上。


    “二少為什麽要這樣做?”


    此時的秦彧已走到持刀男人麵前。


    男人將手中菜刀高高舉起:“秦家主,我今天就要在我大哥掛屍這處為他討迴公道!”


    男人麵目猙獰,氣勢洶洶,手中菜刀更是直接對準秦彧心髒。


    張子飛身旁,荀白辭伸手拽下根叔心口鈦合金胸牌,整塊飛了出去。


    胸牌正中持刀男人手腕,男人手裏的刀“哐當”一下掉了下來,重重砸落在地。


    荀白辭用手按住心口喘了兩聲,抬頭直麵秦彧。


    “要殺你的人,我給你揪出來了。”


    荀白辭桃花眼微彎,聲音輕緩,麵色從容。


    張子飛錯愕一下,一臉要癲了的表情。


    “二少為了賭約,用家主作餌!?”


    鍾樓邊上男人見武器落地,直接伸手去掐秦彧,想將他從高處推落,秦彧嗤了一聲長指快速變化成狼爪,直取他心髒。


    男人連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血從男人破了一個大洞的地方快速流出染紅地麵,秦彧將心髒隨手一扔,緩緩迴頭。


    “用我作餌來贏我?”


    秦彧勾唇,緩步走向荀白辭。


    “辭辭,你真是好算計啊。”


    秦彧明明在笑,但那笑卻完全不達眼底。


    荀白辭彎唇主動上前。


    “一個大區掌權人該不會連這種局都輸不起吧?”


    荀白辭停在秦彧前麵,彎眉強調。


    “秦彧,你答應過我的,要是我贏了,你會允許我去學習,在我沒有心甘情願前,你不會強行對我種下標記。”


    “輸?”秦彧深凝荀白辭,嘴角笑意更深:“辭辭,賭局你雖贏了,我卻不見得有輸。”


    秦彧言語隱晦,話裏有話。


    荀白辭心頭掠過一絲怪異,正想張口去問,秦彧卻轉過了身。


    “阿飛,處理下現場。屍體直接一把火燒了,骨灰拿去做肥料。”


    安排好了屍體的處置方式,秦彧側臉麵向根叔。


    “親自將我大伯送迴去。”


    今晚發生這一係列事早就將根叔給看懵了,秦彧親自吩咐,根叔迴過神來,馬上躬身應和。


    “是。”


    根叔走過去將秦微宋嘴上膠布撕下。


    嘴巴一得自由,秦微宋馬上開口。


    “阿彧,前幾天殺你那殺手就是這人放進來的!他和他哥哥以前都伺候過你爺爺,在你爺爺的耳濡目染下,他們一直覺得當年該由你三叔繼任家主一位,所以一直對你敵意深重。”


    秦微宋情緒激動,咳嗽連連。


    秦彧擰眉,瞳孔幽深,眸色諱莫。


    兩個宅中下人不僅說動了新上任的威斯公爵,還說服了季家,順道策反集團高管?


    要有這麽大的本事,還一直窩在這秦家老宅,那當真是太過屈才了。


    “阿彧,那些有問題的人都已被你清理幹淨,接下去你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秦微宋悶咳幾聲,伸手去拍秦彧肩膀,低聲寬慰。


    秦彧扯了扯嘴角,沒有吱聲。


    不過是兩隻替罪羊罷了,一定還有個見不得光的東西,藏在陰影裏,等著隨時作妖。


    秦微宋捂唇咳嗽兩聲,還想張嘴,秦彧見此朝根叔遞去一個眼神。


    接收到秦彧遞來的信號,根叔手腳利索地割斷捆綁住秦微宋手腕和腳踝的麻繩。


    “微宋老爺子,我送您迴去。”


    根叔伸手去推輪椅,送秦微宋離開。


    秦彧迴頭,朝荀白辭招手:“過來。”


    荀白辭皺眉,依言上前:“做什麽?”


    “帶你去看個好東西。”秦彧勾唇,眼底瞳色莫測。


    怪異的感覺再次襲來。


    荀白辭張口要問,秦彧卻已拽住他手,大步下樓。


    從鍾樓出來秦彧帶荀白辭去往主宅,進入主宅搭乘電梯下樓,地下負五層是個極為幽暗的空間。


    這處跟秦彧上次關押他的地方極為相似,同樣的陰冷潮濕,狹窄昏暗。


    秦彧帶荀白辭一路向前,停在一處鐵門外。


    有慘叫聲從鐵門裏傳出,緊接著是一聲響過一聲的鞭笞聲。


    “辭辭,你知道裏麵有什麽嗎?”


    秦彧張口問荀白辭的同時,攬過他肩膀托住他腰身,令他能夠通過門上鐵欄看清裏頭狀況。


    房間裏一個男人正受著鞭刑。


    皮鞭堅韌,男人被打得滿身是傷,血痕上頭又添血痕。


    這人……


    昏暗光線下,荀白辭看清了受刑人的麵容。


    這人正是聽了荀白辭吩咐,去鍾樓掛屍那位秦家傭人!


    “喜歡這一幕嗎?”秦彧貼近荀白辭耳垂,咬唇低語:“是不是極具藝術感?”


    藝術感?


    荀白辭心頭發顫,迴頭去看秦彧。


    身後秦彧嘴角含笑,一雙眼冷戾深邃,寒若冰潭。


    “謀害家主,你說是將他心肝脾肺腎全挖了,做成木乃伊,還是將他手腳都剁了,做成人彘?”


    荀白辭烏瞳一顫,不斷搖頭:“他沒有謀害你,他隻是去掛了個屍!”


    荀白辭氣息不穩,秦彧垂頭睨他,低聲笑了起來。


    “正因為他將屍體掛上去,才導致了我被人謀害。辭辭,原罪比真兇罪惡更大。”


    “他那是聽了我的吩咐!”荀白辭急聲解釋,他伸手去掰秦彧手指,想從他鉗製中脫身。


    荀白辭費盡力氣去掙扭,但那些力氣落在秦彧掌中,都不過如小孩子過家家般虛軟無力。


    “辭辭,還記得我教過你的第一課嗎?”


    秦彧大掌一收,荀白辭的腰就被他控了個徹徹底底,完全動彈不得。


    “當局勢於你不利,你就該學會低頭,靜待時機。現在我來給你上第二課。”


    秦彧低頭,深深鎖視受製於他的荀白辭。


    “當權柄握於手中,就該慎之又慎。”


    “我將權柄交到你手中,在你掌握這份權力,知曉這份權力能帶給你何種利益的同時,你知不知道你行使了這份權力,要去負怎樣的責任?”


    秦彧眉目沉斂,表情嚴肅。


    “在你開口讓他去鍾樓掛屍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能否擔得住他做下這事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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