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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運多舛,宿醉的夜其實很短,刺骨的寒風穿透進冰冷的水泥房子,散播著蕭索寂寥。


    十二月十二的這一天,她死死拽著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被狠狠的撕扯碎了,王麗麗怎麽也不會想到眼前的景象。


    張仕洪在得到自己後,跪在地上的懺悔懊惱的景象在幾個月前還曆曆在目。


    當自己看到地上雜亂的安全套和昨晚昏睡時隱隱感受到的不止一人的侵犯,仿佛印證般在嘲弄自己,王麗麗不知道怎麽迴的家,踉踉蹌蹌的她不知道走了多久。


    晚上一個人蜷縮在邊角的床上。就算她想破腦子也不會想到,張仕洪偽善的外表下藏著怎樣肮髒的靈魂。


    她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記憶停留在她被張仕洪帶去參加酒局,在坐的都是些縣裏的領導,一隻隻肥頭大耳,挺著將軍肚。


    大家說笑著稱唿自己為張夫人,隻不過這是真的說笑吧了,張仕洪有老婆還有一兒一女,自己隻稱得上是他的情人罷了,至於自己為什麽會墮落到此地步,王麗麗說不清楚,她實在無法拒絕這個男人,這個強壯而又有錢的男人。


    現在呢?嗬嗬,王麗麗慘白的臉,被淚水泡花的臉,自己被張仕洪徹徹底底的玩弄了,自己在他眼裏竟是這般不堪,也許當自己默認做他情人的那一天開始,自己在他眼裏隻不過是一件被人拿來利用的工具。


    次日天明,一個陰雨天,外麵下著小雨,王麗麗簡單洗刷便直奔張仕洪的北山礦場,她要找他問個明白,對,問個明白,她想要鬧,憑什麽呢?


    自己有啥臉麵有啥能耐去跟他鬧。騎著自行車來到山裏,闖進張仕洪的辦公室,張仕洪正跟手下的人談論年底分紅的事情。


    嘴裏叼著香煙,房子正中燒著個大火盆,張仕洪看到王麗麗進來,臉上竟浮出了一絲笑意,擺擺手讓手底下的人離開。


    待人走後才一屁股坐在老式沙發上,點上一根香煙,戲謔的看向王麗麗。


    渾身濕透,發梢處正滴落水珠,張仕洪的表情讓王麗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


    “怎麽,麗麗找我有事麽,對了我這有兩萬塊錢你先拿著,以後呀咱們還是少聯係的好,畢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你一個剛死了男人的寡婦還是要避嫌的麽,你說呢。”王麗麗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崩發,衝到張仕洪的麵前抓著深陷他胸前的衣服沙啞的問他


    “為什麽,為什麽,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張仕洪一把打掉王麗麗的雙手,猛地將她推開,一隻手將她拎起來,轉手扔到地上。


    扭了扭有些發酸的脖頸,慢慢蹲到眼前這個落湯雞般的女人身前。


    “別特麽給我裝可憐了,我幹了什麽你不是都知道了,對如你所想,五個人,舒服麽,哈哈,你以為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我的錢好花麽,你算算這幾個月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不該表示下麽,要怨就怨你自己,貪圖享受。”說罷站起身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兩萬塊錢砸到王麗麗的身上


    “拿上錢還不快滾,還有把事情給我爛到肚子裏,你也不想人盡皆知的吧,哈哈哈哈”。


    砰的一聲,張仕洪用力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王麗麗什麽也沒留下,隻是在自殺的前一天,給袁均均買了一個大大的書包裏麵裝滿了學習用具,告訴他好好學習好好看她送的《浮生六記》,大概也隻有這孩子讓自己歡喜了。


    袁均均的母親李小鳳很同情她,不管外麵傳的有多不堪,李小鳳依然跟以前一樣對待王麗麗,第二天的深夜,王麗麗穿戴好走上去往北山的路,待到來年這棵歪脖子桃樹花開的時候,自己也能看到了。


    時光荏苒,2005年的春天張仕洪的天寶礦業越做越大,山裏掏空了大半,村裏的精壯勞動力大多都在礦區打工,每逢過節,張仕洪都會帶著各種福利禮品去村裏的孤寡老人那裏慰問,一副良心企業家的做派。


    不得不說張仕洪很有頭腦,偷采了村裏的集體資源放在自己腰包,然後再拿著集體的錢來做善事,大到村裏的老年房建設,修路,小到資助窮人家的孩子上學,每年幾百塊的學費。


    自從那件事之後,江海濤便離開了小寨子村,在縣城開了一個小學補習班,從補習老師賺了些錢的他報了夜校,終於上了大學拿到了教師資格證,當上了一名老師,很快便從一名老師辭職開辦了補習學校。


    至於袁均均,升入初中的他,正是風華正茂風頭正緊的時候,剛剛在中小學作文比賽榮獲一等獎的他拿著五百塊獎金正牽著母親李小鳳的手走下領獎台,生活一如既往的走下去,沒有人會在意1998年冬天的那件事,也好久沒人提起。


    隻是北山公墓角落裏的一處土丘邊上,鮮花如此鮮豔,墓碑纖塵不染:王麗麗之墓赫然正是王麗麗的埋葬之地。


    故事從這裏開始,江海濤想起了那個叫均均的孩子,袁均均抬起頭微眯著眼睛也想起了江海濤跟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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