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縣令出來,連一個衙役都沒有,莫非不知道外麵的情況,不曉得要護駕嗎?


    對於死者家人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不打算糾纏治罪,隻好委屈龔建林再外受點苦嘍。


    王雪楓神情冷漠,帶著嘉儀和林溪,一腳跨進了縣衙,衙役昨天就認識了王雪楓,縣令接到通報親自出來到院子裏迎接。


    縣令東看西看,眉風往後看表情很不好,麵上依然笑容春風:“歡迎郡主過來我這小小衙門呀,就是怎麽沒有看到龔老爺那,郡主你不是說過要帶龔建林過來的嗎?”


    王雪楓一愣,好心的攤手無奈提醒縣令:“人我已經帶過來了,可死者家屬在縣衙外,舅舅和他們糾纏住了,小女子沒有辦法,就先過來了。”


    順帶王雪楓隨口說了一句:“縣衙門口治安真差。”


    天大的冤枉,被人指點,縣令吹胡子瞪眼,怒視衙役:“還愣著幹什麽,去外麵把死者家屬,還有龔建林一同帶過來縣衙內。”


    幾個衙役出動,趕忙跑去了門口。


    正好,什麽當著死者家屬的麵做才最合適。


    有衙役出麵,人穩穩妥妥的都給帶了進來,王雪楓近距離一看,不用說龔建林全身掛彩,臉有被人撓過的痕跡。


    龔建林眼觀鼻鼻觀心,竭力降低存在感。


    太丟人了,被一個婦人給欺負了,要不是不敢惹事,還會怕一個婦人,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恨不能下一場大雪,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現在春天哪裏來雪,要是真來就是奇跡,不現實。


    “那個孩子的屍體那?”不再看其他人,王雪楓吐出一口濁氣,開始辦案。


    縣令一言不吭,叫過來負責驗屍的仵作,讓他說。


    “迴稟郡主,小孩子的屍體停放在存屍房,隻等案子了解,就可以下葬了。”


    王雪楓摸了摸下巴,目光往仵作身上一落,問道:“你既然是仵作,對那個孩子的驗屍結果應該很清楚,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麵,你把你的驗屍結果簡單的說一說吧。”


    隻有讓仵作先說,又讓這些人全部聽著,省的又和她驗出不一樣,隻有這樣才更有說服力。


    仵作清了清喉嚨,拿出一個小本望了望,才道:“死者十一歲,安陽縣城本地人,驗屍報告溺水而死,鼻子口腔都有異物堵著,全身紫青發腫,很可能溺水非屬正常,被人推的可能性更大。”


    仵作說的王雪楓一字不落的全部聽見了耳朵,她又問道:“何以認定是溺水非正常,而以謀害認處。”


    “正是因為驗屍現場,沒有任何的異物磕絆,河水深沉有警告牌子,小孩子又認字,沒有滑落凹凸痕跡,斷定非正常溺水。”


    頂著所有人的眼神,仵作神色從容,把結論說了出來。


    他的話句句在理,複述著死者家屬個個激動,輕顫,猩紅著眼。


    “都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是你把我兒子溺水的,我要你賠命,賠命。”男子為死者父親,何嚐不是心如刀絞。


    被人突然掐著案子,又頂著對方殺人的眼神,龔建林無力開口,眼珠翻了翻。


    情況危機,王雪楓快速點去穴道,男人仿佛全身沒有了力氣。


    直至死者父親鬆開手。龔建林才覺得舒服,趕忙舒服的吸收氧氣。


    未免人衝動,王雪楓暗含警告撇著死者父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他要是殺了你兒子他償命,可不代表你一時失手殺了人,就可以輕易放過你。”


    死者男子再也不敢動手,有種心力憔悴的感覺,滿是無助。


    “你,你這個妖女,你對我相公做了什麽,怎麽我相公突然全身沒有了力氣。”反倒是死者母親不怕,一而再的替她相公伸張正義。


    王雪楓一開始還可以忍讓,可她什麽都懂,萬一真的被人當成了妖怪,下場隻有人人唾罵,被火燒。


    這個女人嘴巴不幹淨,本著死者家屬她一再忍讓,不代表就可以讓人騎在脖子上拉屎。


    王雪楓心頭略有不快,清掃那婦人一眼,微微啟唇:“剛才那是正常的穴位,隻需要過一會兒就好,會武功的人都知道,另外你對本郡主不敬,攀蔑本郡主罪不可赦,嘉儀掌嘴。”


    不管三七二十一,嘉儀就聽王雪楓的話,猛的給婦人一個巴掌。


    捂著嘴婦人欲要說話,王雪楓斜睨婦人:“不該說別說,否則下一次就不是掌嘴那麽簡單了。”


    婦人猛的把話噎在了心裏,害怕的低下了頭。


    這幾個人至始至終,少了剛才大街對龔建林出手的老太婆,不過這可不關她的事。


    迴到正題,王雪楓讓一幹人等隨她去挺屍房。


    停留在挺屍房內,王雪楓暫時借用了仵作的驗屍工具,穿了一件早就準備的防身外衣,深情款款的認真檢測。


    尤其人的心髒,腸子都要出來,有的人差點都要吐了,都暗歎王雪楓的膽子真大。


    王雪楓仔細的觀察屍體,好似發現了什麽,聚精會神盯著死者的手指,似青似黑。


    可不要小瞧似青似黑,青色因為人在水中浸泡太久,水底長的海藻染色上去,黑色可就是中毒。


    不確認眼色,王雪楓屏住唿吸,她懷疑是先中毒後溺水。


    有了重大發現,王雪楓知道中毒除了身體變化,喝下去的毒藥消化道會有痕跡不說,嗓子處會黏上一些。


    為了確定是否中毒,王雪楓小心翼翼輕挑,拿出銀針紮進去消化道,這一行為大家不解。


    不一會兒銀針緩緩變黑,王雪楓語氣蒼涼:“真是沒有想到。”


    是沒有想到,明明中毒仵作竟然沒有驗出來,非溺水而亡。


    要明白仵作每一個結果都影響著案子的查詢方向,結果,這樣的仵作真讓人寒心。


    壓下內心的憤怒,王雪楓離開屍體,和大家一起,高高的舉起了發黑的銀針朗聲道:“本郡主抗議,屍體消化道銀針實驗黑色中毒征兆,所以本郡主懷疑這名男子不是溺水,乃是中毒。”


    這就是一鼓作氣的事,仵作和縣令還有死者家屬,龔建林發現銀針真是黑色的,紛紛信了王雪楓的話。


    將有毒銀針保存好,王雪楓失望的衝仵作搖頭,點名道姓著指責:“你不配當一個好仵作,雖然我不知道你當仵作多長時間,可連中毒都驗不出來,又怎敢替人驗屍。


    尤其你學藝不精,就可以進去縣衙,被人請來驗屍,倘若因此造成冤案,第一個你就該問罪,本郡主勸你沒有那個本事,不要攬那個金剛鑽,你還是再學習幾年在上任吧。”


    這話不是抨擊,更不是侮辱,這是句句的真理,是為了他好。


    要是仵作因此不振,隻能說承受能力太差。


    仵作自知慚愧,拱了拱手:“郡主賜教了,是我的不好,我自己承擔。”


    臉色漲的通紅,這讓他很沒有麵子,他也待不下去的離開了此地。


    這樣王雪楓沒有同情,商場如戰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同一個殘酷的吞噬鏈子。


    隻有最優秀的人往往才可以站穩腳步,用實際證明,走他人的路讓他人無路可走,可這樣大家疑惑了。


    “既然死者為中毒死亡,怎麽會溺水,還有毒又是何毒,是毒後發作意識不清,還是?”


    突然縣令想到了一種可能,更是當即心頭一棒。


    “對吧,縣令大人你是否也猜到了,目前就是兩種可能,要麽死者中毒後被人拋屍,要麽就是中毒未死失心瘋,看物迷亂,可剛才驗屍,明顯沒有任何行為詭異,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中毒死亡,殺人拋屍。”


    這話可謂字字誅心,大家啞口無言。


    大家看著王雪楓的眼神登時變了。


    尤其縣令心裏一慌,忙道:“不知道郡主,您可知道死者所中何毒?”


    “放心縣令大人,我剛才已經保留毒性痕跡,明天我們就會知道死者到底中的什麽毒了。”王雪楓淡淡的道。


    她要引蛇出洞,更要檢測毒藥的性質。


    沒有任何非議,案子暫停,龔建林和林溪迴去龔府。


    龔家大院,大家看到龔建林又是安然無恙迴來,個個開心。


    “怎麽樣,這次你們過去縣衙,有沒有什麽結果或者線索呀?”龔老夫人迫切的詢問。


    王雪楓神情越發嚴肅,她在想著要是死者被毒死,還可以讓死者毫無表決,心甘情願的喝下去的人最有可能的是誰。


    “哎,娘你可不知道,都怪那個仵作學藝不精,哪裏是溺水,是中毒呀。”說起這個到現在龔建林還心有餘悸。


    雖然是中毒,可他嫌疑未排除之前,總是會提心掉膽。


    “中毒呀,那可知道兇手是誰嗎?”


    “不知道,毒得明天才會有一個結果。”龔建林習慣性的隱瞞了今天王雪楓的所作所為。


    這是善意表現,對王雪楓好的意思,有哪家女孩子拋屍,還對屍體擺弄等等,更可怕還保存屍體的東西。


    想起來還被王雪楓帶著拿到府上,龔建林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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