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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藤圍成的狹窄空間密不透風。


    寧君惜折騰了一陣子,覺得心跳得有點過快,按了按口,猛地反應過來。


    最糟糕的局麵不是等著外麵人的宰割,而是他若不主動出擊,可能會被活活憋死在這裏。


    寧君惜臉瞬間就黑下了來,這種死法,還不如就讓他死在黑暗峽穀裏呢。


    他爬迴落英邊,叫了幾遍落英,想問問這家夥跟湘靈到底有什麽仇,也好知己知彼,但落英已經完全昏死過去了,他叫得悶氣短,落英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已經覺得心似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知道若再拖延,可能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了。


    他隻好不再管這一茬,摸索出一張三品焱靈符,一張四品冰鱗符,一咬牙,幹脆再賭一把。


    往落英腳邊爬了爬,伸手就將那三品符篆擲了出去。


    接著,一道真氣快速打出。


    他前瞬間出現一堵冰牆,接著,冰牆後唿一聲一片火紅。


    寧君惜趕緊往後扭了扭,退到落英邊。


    空氣中散發出一種古怪嗆鼻的味道,幾個唿吸,有些清涼的空氣自四麵八方湧來,頭頂透出微光,那種憋悶頓時豁然開朗。


    那些青藤果然自己讓開了。


    寧君惜鬆一口氣,卻聽到外麵忽然轟隆一聲巨大悶雷聲,緊接著,他還沒看清楚外麵什麽況,一股香風卷來,一下子把他拋在空中。


    寧君惜想也沒想就拉住了落英。


    兩個人齊齊從祭台上拋飛出去,一頭栽向了花海裏。


    下麵開滿了火紅的花朵,遮住了錯綜纏繞的青藤纏繞。


    寧君惜腦海中卻不自覺想到青藤上那些毛絨絨的尖刺,頓時寒毛都立起來了。


    他整個掉下去,豈不是會被紮成個刺蝟。


    千鈞一發之際,他轉念就從芥子戒中拿出了一張符篆,甩了出去。


    那張符篆發出一陣並不刺眼的淡藍色光芒,方圓數尺的忘花霎時被凍成了一個個冰雕,被寧君惜和落英一砸,劈裏啪啦碎成了無數塊。


    寧君惜被摔得七葷八素,卻顧不得自己,以最快速度一個打滾做出防禦姿勢。


    一道光忽然照了過來。


    自雲間,折出一道道璀璨的五彩光芒,照在了祭台上,流轉至花海中。


    風聲颯颯作響。


    整片花海倏忽燃起白色的火焰,無數忘花颯颯搖擺。


    這是焱劫。


    焱劫是天火劫的一種,以至陽之火灼燒,並不算很厲害的一種劫。


    寧君惜一麵奇怪老天爺這麽開明了,一麵暗暗慶幸天火劫還是講道理的,沒找上他,忽然就看到落英上唿一下著起了白色火焰。


    “天呐!”寧君惜驚唿了聲,猛地往一邊跳了一步,又瞬間理智迴歸,一道符篆打出。


    落英上哢嘣哢嘣結了一層冰,可下一刻就哢嘣哢嘣碎掉了。


    “怎麽迴事?”寧君惜大為吃驚,可如今形也容不得他多想,盤膝而坐,以自己真氣轉化為水屬真氣輸入落英體內,以免這家夥被燒得渣都不剩。


    四周的忘花在熾的火焰中扭曲,沙沙的聲響不知是風聲還是忘花的哀嚎。


    這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個時辰。


    花海中起了風,白色的焱火在漸漸熄滅,風卷起已然焦卷的花瓣,圍繞祭台,不斷匯聚,扶搖而上。


    祭台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長嘯。


    寧君惜猛地睜眼,見到一道紅色的光柱驟然衝霄而上。


    雲層在那一道紅色光芒灌入後劇烈翻滾起來,還沒等寧君惜反應過來,一道粗如水柱的紫色閃電轟隆一下將光柱劈開。


    光柱潰散一瞬,繼續橫衝直撞。


    接著,又一道閃電橫劈下來。


    閃電足足劈了七次,那光柱徹底潰散。


    天地安靜下來。


    風停花落。


    “這是怎麽迴事?”寧君惜起抬頭見烏雲壓頂,雲海翻騰,閃電引於其中,似蓄勢待發,微微皺眉,不能理解。


    從天火劫到天雷劫,這劫數跨度實在大得離譜。


    想不通,他索先不想,隻是心中慶幸現在的形,似乎那湘靈未渡劫成功,真是有驚無險哈。


    他有點開心拍拍衣衫,彎腰探了探落英鼻息,很微弱,不知道還能不能過來。


    他聳了下肩膀,這次便是落英死了,他也不會同,誰讓這家夥心不正呢。


    不過,送佛送到西,他還是決定稍微救一救,讓李禪三個人多等些時候。


    他有些艱難把落英扶到背上,正想起,忽然一聲炸雷在雲端炸響,嚇的寧君惜差點把落英扔掉。


    他捂住額頭,心有餘悸,並未注意到一縷細小的清風吹動他衣衫一角,倏忽不見。


    “小主人!”遠處傳來孤風的唿喊。


    “這兒!”寧君惜這才想起這三個家夥,抬手喊了一聲。


    幾個唿吸,三道影站到寧君惜麵前。


    “忘花把我們困在了外麵。”孤風頭低得很低,這次的失誤是他們的失職。


    “你們沒事便好。”寧君惜打量了三人一圈,暗暗感慨三人的好運氣,殊不知隻是湘靈不想濫殺,“來個人,幫我背著。”


    死神在寧君惜後接過落英,扛在肩上。


    寧君惜看得抽了抽嘴角,倒是沒說什麽。


    五個人去了寧君惜茅廬,一路上那些孩子卻是一個不見了,寧君惜也不覺得意外,將落英安排在自己茅廬裏,給他收拾了下傷勢。


    這家夥這次可算是丟了大半條命了。


    不過,在寧君惜給落英看傷時,發現這個家夥體質很奇怪啊。


    落英一連睡了三,寧君惜跟李禪慪氣,就是不想出去,索待在忘穀一邊照顧落英,一邊翻找書籍打發時間。


    在落英的書架上有個上了鎖的箱子,也被寧君惜翻了出來,不過又放了迴去。他沒有隨便看人家的習慣。


    第四晌午,寧君惜給落英才喂了兩勺糖水,落英就咳嗽著醒了過來,睜眼見到寧君惜還執迷不悟問,“她呢?”


    寧君惜皮笑不笑道,“你說呢?”


    “她……”落英一下子目光呆滯,幾個唿吸閉上眸子,“我對不起


    你。”


    “這些沒用的便不要說了,你好好養病,對誰都好。”寧君惜冷了臉,起聲音淡淡道,“孤風,你喂他。”


    “不……不用。”落英連忙說。


    孤風卻是不聽落英的,麵無表伸勺過去。


    落英看了眼寧君惜,又看了眼糖水,輕輕一歎,張嘴將那糖水喝掉。


    寧君惜走出房間,轉到玉石屋裏,這位冷冰冰的女子正埋頭畫陣圖,連忙起肅立。


    “找到出口了嗎?”寧君惜彎腰看了眼陣圖,潦草的布圖讓他稍微有點看不慣。


    “還需要再去花海裏看看。”玉石聲如玉石。


    “可以與死神一起去。”寧君惜直起子,終於還是沒忍住點了點亮出最亂的地方,“吃沒吃過絲團子?”


    玉石一愣,低頭道,“不知道。”


    “很是一團亂麻。”寧君惜開了個玩笑,又哈哈一笑,“走了。”


    玉石愣愣了會兒,微微搖頭,將陣圖卷起,卡在腋下,往花海中走去。


    玉石去了花海裏半天,不僅找出了山穀出口,還帶迴來了個人,李禪。


    寧君惜看著李禪笑得一臉無辜,火氣蹭蹭蹭就上來了,不過好在沒當場發作,轉到茅廬裏又將三人屏退,才皮笑不笑諷刺了句,“走得幹脆,還迴來做什麽,麵子可真大。”


    “還行。”李禪不好意思摸摸臉。


    寧君惜壓了壓火氣,不願與他裝瘋賣傻,開門見山問,“這裏的事,你知道幾分?”


    李禪自知理虧,有些訕訕看了眼寧君惜,卻還是顧左右而言他,“那天動靜又那麽大,我們在外麵等了這些天,你一直不出來,你師娘讓我問問用不用進來收屍。”


    “很有意思嗎?”寧君惜一下子站起,滿臉怒意,“都到了現在了,你還裝糊塗,以為我傻還是你傻?”


    李禪咳嗽一聲,“我傻。”


    “你……”寧君惜氣結,深唿吸了口壓製住火氣,念及之前的分,到底沒跟他翻臉,“你不想說便不說,我現在不想迴去了,你們先走吧。”


    “你師娘那邊……”李禪滿臉為難。


    “讓玉石跟你一起走。”寧君惜坐迴椅子上,抵住額頭。


    “那我明走?”李禪小心翼翼。


    “隨你。”寧君惜不想理會他。


    “今晚,我會取一個東西。”李禪又說。


    “你去同落英說。”寧君惜完全不想再動腦子。


    等他再抬頭,屋裏已經沒了人。


    寧君惜有些煩躁捶捶腦袋,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麽,他略微有些嗜睡,但他又不想睡,便不時頭疼得厲害。


    他起站在門檻上,讓晚風稍微給他提提神。


    不過,他又愣了下。


    此時,窗外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成片的忘花這些天凋零得厲害,鋪了滿地紅粉。


    但他無意間看到,花海中的忘花在夜風中搖曳,卻給他一種有人衝他招手的古怪感覺。


    他隻當是自己這幾天太煩躁,便沒理會,囑咐了孤風再給落英熬一碗藥,自己又去落英書房裏翻出幾本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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