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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門左道千千萬,能列入奇  淫巧術的卻並不多,總得歸結為三類。


    詭術,算術,機關術。


    其中,詭術最為駁雜,又以咒術最為難纏。


    契約術便是咒術的一種。


    一契一約便是契約,或者平等,或者不平等,如平常人的抵押租賃約定是一個意思。


    最常用的契約術是人獸契約,大體分三類。


    最常見的一類是奴契,相當於賣身契,是一種精神契約,必須言聽計從的契約。


    第二類是拘契,相對與奴契約束小些,可隨時解除,隻是束縛被契約獸的行動。


    第三類是善契,便是一種朋友契約,更類似口頭上的契約,雙方互幫互助,幾乎沒有約束。


    這些亂七八糟的,陳小澤自然一竅不通,也沒想過自己這麽個整天帶一幫小弟廝混的小混混哪一天會有個契約獸,就愣愣看著寧君惜。


    因為毛球,寧君惜對契約術多了解了些,稍微一想,也簽血契吧。


    血契是善契的一種,以血脈契,彼此間血脈相約,強者幫扶弱者,血脈間存在感應,算是比較友好的一類契約。


    不過,寧君惜這麽幹脆的原因是,除了血契以外,其他契約他都不太有把握,可不能給陳小澤找到了把柄。


    等寧君惜給陳小澤弄完了血契,天色已經大亮,林間還剩淺淡薄霧。


    陳小澤拍著胸脯表示,以後寧君惜便是他大哥,他小弟就是寧君惜小弟,絕對以寧君惜馬首是瞻,寧君惜說一絕對不說二,寧君惜指東絕對不打西。


    寧君惜隻是微笑,有點想袁熙洪了。


    兩個少年隻顧著閑聊,李原終於有點看不下去了,出言詢問,“兩位有什麽打算?”


    陳小澤眨眨眼,看寧君惜。


    寧君惜卻看陳小澤,“我隨便。”


    陳小澤哭笑不得,“那我也隨便。”


    李原淡淡道,“既如此,兩位不如同我一道去幻蝶穀碰碰運氣?”


    寧君惜還是看陳小澤,畢竟他連這家夥怎麽冒出來的都不知道,自然不會多嘴。


    李原便也看陳小澤。


    陳小澤愈發哭笑不得,撓撓頭道,“也行,不過碰到機緣怎麽分?”


    “隨意。”


    “各憑本事。”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寧君惜眨眨眼,改口道,“各憑本事吧。”


    陳小澤看了眼寧君惜,有點無奈,“那便各憑本事。”


    “那便走吧,不要再廢話了。”李原淡淡道,


    陳小澤與寧君惜麵麵相覷,這是嫌棄他們,可他們也沒讓這家夥等著啊。


    ……


    酒劍山莊大廳,昨晚酒香醉人,以致於錦州附近的一眾江湖大佬喝了一夜的酒,盡數醉倒在大廳中。


    於是,酒劍山莊便不得不安排了一眾江湖巨擘住下,還要派人同各江湖勢力說一聲,免得鬧出什麽笑話出來。


    當然,這些與碧蘿軒的主人是沒有關係的,也與種滿芭蕉的不知年紀老人也沒多大關係,也就是讓老莊主宋成陵更加窩火些。


    所以,宋成陵又迴到了瀑布前,坐在了那水聲轟隆的陣法中,盤膝靜坐,那柄名斬妖的古劍又被放入了瀑布裏,似乎這位老人從不曾出去過。


    他始終覺得酒劍山莊變成如今這副烏煙瘴氣模樣是因為當年他出劍不夠利索,可轉眼間自己記憶裏的那片江湖也變成了烏煙瘴氣的模樣,他卻是看不懂了。


    就像當年,他以為酒劍山莊錯了,於是他出了酒劍山莊,獨自闖蕩,結果出劍反而越來越不痛快,似乎從頭到尾不是其他人錯了,而是他錯了。


    他想不通,看不透。


    於是,他返迴酒劍山莊,在這片瀑布前想了近十年,放任了很多東西,甚至當惡名昭彰的四煞之末毒仙連俏兒嫁入酒劍山莊也默許了。


    結果,他還是想不通,不明白錯的到底是誰,又為何會錯了。


    就像昨晚,他覺得他們的做法是不對的,於是他想出劍了,結果卻是連最懂他的三弟都反對了他的做法。


    有些事,從頭到尾就是筆糊塗賬,然後越拖越糊塗,到如今便一團亂麻,想理也理不清了。


    “二哥。”宋成薪大步走入陣法,喊了一聲,他身後跟著已經收拾整齊了的宋成縉。


    宋成陵睜開眼,等看到那個侏儒時視線頓了頓,最後知道點了點頭。


    宋成薪淡淡道,“我將老四放在這裏,過些時辰帶走。”


    宋成陵皺皺眉,“又有人來了,軍伍裏的?”


    “薛家來了五百騎,將整個酒劍山莊圍起來了。”宋成薪平靜道。


    宋成陵皺皺眉,最後歎了口氣,“你去吧。”


    宋成薪看了眼宋成縉,轉身離開。


    ……


    此時,碧蘿軒中也不是很清閑。


    宋靜淵對麵是宋雨宸。


    “你想廣結善緣,自然也有人想坐收漁利,隻是看他們敢拿幾個勢力開刀而已。”


    宋靜淵聽說了堰州軍左翼軍營千總借護送重山那兩兄妹為名將整個酒劍山莊包圍後,聲音平靜說。


    “便坐壁上觀?”宋雨宸顯然並不滿足這個答案。


    “你爺爺昨晚也不是有意落了你麵子,你大可不必在意。”宋靜淵抿了口茶水道。


    宋雨宸皺皺眉,“爺爺若如你這般,我倒是可以不在意。”


    宋靜淵輕輕歎了口氣,“這次,酒劍山莊沒有把柄可拿,無論什麽結果,免不了落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不過,酒劍山莊也沒什麽名譽可談了,至於其他人,隻當為當年的事還債了。”


    宋雨宸麵上露出些許不悅,“你若真有這份心,怎會一直待在這裏。”


    宋靜淵搖搖頭,“你去吧,靜觀其變即可。”


    宋雨宸遲疑了下,“昨天,你這裏來過客人?”


    宋靜淵抬頭,露出一點淺淡笑意,“兩個有點意思的少年,天賦並不輸於你。”


    宋雨宸淡淡道,“我先去了。”


    宋靜淵點了點頭,喝了口茶水,低頭摸起一本書籍開始翻看。


    宋雨宸哼了聲,快步離開。


    宋靜淵置若罔聞。


    ……


    繁花隨風蝶翩飛,一片嫣紅姹紫色。


    幻蝶穀,是一片極美之地,也是一片極神奇之地。


    雙翼煽動間,可編織出這世間最美的夢。


    這是外界對幻蝶的評價。


    幻蝶製造的的確是一場幻境,不過這場幻境也可能是一場機緣,是福是禍,福源大小,皆由天定。


    所以,幻蝶穀也是進入牛耳洞天的人必去的一處地方。


    在前往幻蝶穀的路上,陳小澤跟寧君惜說了那片讓他們吃了大苦頭的林子是蜉蝣林,見寧君惜一臉茫然,便將蜉蝣林與幻蝶穀一並說了說。


    看著寧君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陳小澤還是有點得意的。


    之後,陳小澤又偷偷跟寧君惜說了怎麽遇上李原的來龍去脈,寧君惜隻是點頭表示知曉了,然後又偷偷說了句,見機行事。


    陳小澤愣了愣,然後偷偷衝寧君惜豎了個拇指。


    兩個少年並不與李原客套,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很快,三個人到了幻蝶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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