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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在柵欄前左顧右盼。


    遠處小路上拐過來一高一矮兩個孩子,你說一句我迴一句,遠遠看著似乎兄弟兩個,很是親近。


    大娘眯了眯眸子,鬆了口氣,連忙迎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兩個孩子怎麽關係這麽好了,也不問,隻是習慣性道歉,“小浚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啊。”


    祖孫兩個相依為命,實在沒有理直氣壯的資本。


    “小浚很乖的。”寧君惜揉揉孩子的腦袋,笑眯眯擺手。


    然後又低頭看向孩子,見孩子抿著唇,有點為難,他笑得更溫和了些,“你答應我的,現在便反悔了?”


    孩子看了看寧君惜,撓撓頭。


    “我不看。”寧君惜起身揮揮手,跑進了院子。


    視線餘光看到,那個臉皮薄的孩子撲在大人懷裏,似乎嘀嘀咕咕些什麽。


    寧君惜忽然覺得心情大好。


    他迴來的路上告訴小浚,能守在身邊的人要好好珍惜,因為這是老天爺送的,哪天它不高興收迴去,就再也找不迴來了。


    小浚雖小,卻也有點懂,因為結果就像他爹娘那樣啊。


    他不敢不珍惜。


    ……


    寧君惜知道,老天爺很喜歡在他滿心歡喜時讓他清醒清醒。


    但是寧君惜還是不太能接受麵前的事實。


    院子裏,一隻小白貓與一隻老母雞在對峙。


    白貓嗚嗚低叫,母雞毛都奓起來了。


    不遠處,一群小雞崽兒與一隻大白鵝伸長脖子當觀眾。


    如果不是清楚自己很清醒,寧君惜一定會以為迴到了虛無洞天。


    這麽人性化的對峙,還能不能好好當一群家禽了?


    可關鍵是,小白貓爪子底下摁了一隻小黃雞。


    寧君惜看得青筋直跳,隱忍怒氣,“毛球。”


    毛球小身子一僵,立即迴頭,討好咿呀了聲。


    這邊一鬆懈,老母雞立即瞅準時機,咕一聲,猛撲而上。


    毛球沒防備,頓入下風,被母雞啄得縮頭縮腦,咿呀亂叫,最後真怕了,連爪子底下的雞也不要了,嗖一聲竄進了寧君惜懷裏,腦袋上還插了三根雞毛。


    老母雞不願罷休,見毛球沒了,撲閃著翅膀就往寧君惜身上撲。


    寧君惜使勁跺了跺腳。


    老母雞身形一頓,雄赳赳氣昂昂迴頭走了,身後立即一群小雞跟上去。


    寧君惜看得想笑。


    毛球委委屈屈衝寧君惜咿呀叫喚,想讓寧君惜給它報仇。


    寧君惜收迴視線,一個板栗砸下去,“活該!”


    毛球這次沒撒嬌,反而低下了腦袋,一副蔫蔫模樣。


    是真委屈極了。


    寧君惜低頭看著,才想起來,毛球已經很久沒見到小怪了。


    所以,毛球隻是想小怪了。


    寧君惜忽然覺得有些抱歉。


    他揉揉毛球腦袋,自語般說,“這次是我錯了,對不起。”


    毛球最能察覺少年的情緒,趕緊抖擻精神,抬頭咿呀了聲。


    齊實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少年身後,悄無聲息。


    “齊叔,小怪呢?”寧君惜轉身問。


    小齊從懷裏摸出隻毛絨絨的小黃雞,遞給少年。


    寧君惜接過,看了看,放進毛球懷裏。


    毛球眨眨眼,叼著小怪爬上少年肩膀。


    然後,它鬆鼠那樣坐在少年肩膀上,似乎寧君惜抱它那樣抱著小怪,低頭蹭了蹭,然後又抬頭蹭了蹭寧君惜的臉頰,開心起來。


    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毛球。


    對於毛球來說,這兩個生物便是它的全部。


    寧君惜微微勾起嘴角,“齊叔,以後小怪我自己照顧吧。”


    齊實點點頭,也微微而笑。


    ……


    祖孫兩個在柵欄外呆了不算短的一段時間,等他們進來,寧君惜已經將一盆衣服曬完了。


    寧君惜看著兩人走近,明顯察覺出,小浚奶奶心情極好,就是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怪怪的,渾身都不自在。


    小浚斜瞥著視線不敢看寧君惜,似乎有點心虛。


    小浚奶奶同寧君惜說了兩句,言語明顯熱絡了不少,便跑去做菜了。


    小浚就坐在寧君惜麵前,坐如針氈。


    寧君惜逗了會兒毛球,托腮看向他,“實話實說,是不是把我的事也說了?”


    小浚頭低得更低,不說話。


    寧君惜敲敲石桌,佯作生氣,“答應的事,轉頭就反悔了,你可惡不可惡!”


    小浚怯生生抬頭看了少年一眼,眨眨眼,伸手去扯少年袖子,“我錯了,寧君惜。”


    “錯了不改,有什麽用。”寧君惜扯迴袖子,不想理會他。


    “寧君惜,你說過我們做伴兒的,不能反悔。”小浚小心翼翼說。


    “這是你說的,而且也是你先反悔的。”寧君惜認真說。


    “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說到做到。”小浚有些急了。


    “真的?”寧君惜拖長聲音問。


    “我發誓。”小浚抬起三根指頭。


    寧君惜挑眉看著他。


    “如果我再對寧君惜說謊,我就……我就……”小浚抓耳撓腮,“找不到媳婦兒。”


    “那你家豈不是要絕後?”寧君惜板著臉說。


    “所以,我一定不會說謊的。”小浚認真又堅定道。


    “信你這一次。”寧君惜淡淡說。


    小浚鬆了口氣,摸了摸額頭,有點涼,小心翼翼問,“那你不生氣了?”


    “生氣是懲罰自己,我又不傻。”寧君惜懶洋洋說。


    小浚撓撓頭,聽不太懂,不過也沒問,隻是咧開嘴巴笑。


    小小的孩子隻知道,麵前的人與他一樣,都是沒有父母的怪物,以前村裏的孩子都嫌棄他,可現在麵前的人理他,那他就不是一個人了。


    “寧君惜,你真好。”他誠心誠意說。


    寧君惜挑眉,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收了一張好人卡。


    小浚卻又說,“你吃不吃鳥蛋,我明天,不,今下午可以去掏鳥窩。”


    寧君惜眨眨眼,“我不吃,而且掏鳥窩也不好。”


    他一本正經說,自動忽略了這是幾年前他在虛無洞天經常幹的事。


    “那就不掏,那我可以抓魚,我們今下午可以一起烤魚吃。”小浚又說。


    “你想幹什麽?”寧君惜托腮看著他,一臉古怪。


    小孩子對人好是掏心掏肺得好,可這孩子明顯不止如此,況且這孩子對他也太信任點了吧。


    小浚托著小臉,一臉希冀,“所以,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寧君惜眨眨眼,抬頭看向齊實。


    齊實抬頭看房簷,一隻蜘蛛正在蛛網上停駐,一動不動。


    寧君惜一時無言。


    他以前不知道小孩子的思路能這般跳躍,可他現在知道,他一個答不好就是攤了大事了。


    可能影響一個孩子一輩子的事,自然算是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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