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月色清寒,映得湖麵與雪色都粼粼生輝,景致甚美。


    寧君惜靜靜看著窗外的美景,神色有些恍惚。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好好看看這份月色了。


    以前他喜歡看滿月當空,記憶最深的是老頭子常常說月滿則虧,他卻不以為然。


    有時候,他甚至會孩子氣地讓虛無洞天一連很長時間都是圓月。


    你不是說月滿則虧嗎,那我便不讓它虧。


    之後,幾個長輩們就會苦著臉來求他可憐可憐他們,然後老頭子也會來服軟,是他說錯話了。


    隻是現在,他卻沒了這份心情。


    每月十五日,他都會忙得焦頭爛額,因為那柄劍總是會出來作妖。


    虛無洞天四周的能量潮汐每月都會變化,十五日是潮汐最弱,那圓盤的能量會壓製不住那柄劍。


    這是寧君惜心中的猜想,隻是他不知道對不對,也不願問老頭子。


    有些東西,老頭子總是不怎末願意讓他知道的,問與不問,沒什麽意義。


    遠處,有幾個奇奇怪怪的影子穿過畫橋而來。


    寧君惜歎了口氣,關上窗戶。


    他的窗戶並不是朝向畫橋的,不過他能知道。


    “齊叔,讓嶽叔他們在外麵守著吧,我想自己來,你也出去。”他平靜說。


    小齊皺皺眉頭,“少爺!”


    “你們在這裏,我會分心。”寧君惜眉頭微微皺著,往房間內走去。


    小齊眉頭皺得愈緊,卻點頭道,“是。”


    月色愈發清寒。


    少年房門緊閉,一群打扮奇怪的人靜靜守在房門前。


    房內偶爾劍鳴陣陣傳出,冰冷的氣息自房間內湧出,似乎大潮般,一波接一波,越來越重,似乎無休無止。


    有淡淡的風吹來,遮住了月色星辰。


    “要下雪了。”兔鼻子紅眼睛的白衣女子抬頭看了看天空,黛眉微皺說。


    “為什麽會下雪?”大白熊甕聲甕氣道。


    “不知道。”生了雙貓耳朵的黃衣女子搖頭,神色有些擔憂。


    風愈發大了些,雲層越積越多,壓在頭頂,越來越厚。


    整個竹樓範圍似乎都蒙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沉悶壓抑。


    忽然,房間內發出一聲悶響。


    所有人唿吸都滯了一下。


    “我不管了,不能任由著小惜胡鬧。”一身火紅色長袍,長著條狐狸尾巴的女子一把推開大白熊便想往裏麵闖。


    “小惜不是沒分寸的孩子,你這般冒失闖進去,可能會害了他。”背後生了一對雞翅膀的女子一把拉住她。


    “走開,你攔我,我以後把你的蛋全偷了。”紅袍女子甩開她,惱道。


    “別衝動。”大白熊拉住她,“你該信小惜的。”


    “下雪了。”白衣女子忽然說,聲音有些抖。


    雪很小,可是真的下了,似乎米粒。


    紅袍女子怔了下,不再往裏麵闖,隻是看著大白熊身上的雪粒子,喃喃道,“紅色的。”


    這時,房間內忽然劍鳴聲大作,整個房間驟然華光大熾,一抹亮光從房間內激射了出去,撞進了濃厚的陰雲裏。


    如冬日破雲。


    霎那間,雪落如毛,血羽漫天。


    幾個人都呆了下,麵色刹時慘白,推門衝進了房間裏。


    房間裏,大半的東西都被劍氣撕成了碎片,包括陪少年長大的木桌。


    “你找死嗎?”紅袍女子將癱在地上的少年卷進紅袍裏,全然不在乎少年一身的血漬,吼道。


    寧君惜眉頭緊縮,卻還清醒著。


    他笑了一下,“媚姨。”


    女子的話刹那間噎在了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


    “迴來。”寧君惜動了動嘴角。


    一抹流光瞬間飛迴,鑽進了少年身體裏。


    寧君惜便又笑了一下,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我終於讓它聽我的話了。”


    小齊胸口驀地堵了一下。


    所以說,這半年,這少年一直在想辦法讓那柄劍聽話。


    可是,為什麽他從未說過,為什麽他不去問李老?


    空間微微扭曲,老人從扭曲空間中一步邁出。


    他看著奄奄一息的少年,眼神複雜,歎了口氣,又轉身離去。


    ……


    時間如流水般悄然過去。


    冬至日時,虛無洞天內雷雲密布,唐婉晴在老頭子的幫助下成功渡過了第一劫。


    寧君惜的身子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隻是每月十五再不需要他人守在身邊。


    冬去春來,房簷下轉眼住下了一窩燕子。


    寧君惜抬頭看著那些嗷嗷待哺的雛鳥,有些好奇又有些欣喜。


    以往,他是從來不會注意這些小東西的,也不會允許這些小東西與他同在一個屋簷下。


    今年,他沒有力氣到處亂跑,也沒有精力去在意這些讓他發怵的小東西,這才給了這幾個小東西在房簷下築巢的機會。


    不知什麽時候,他出來曬太陽,總會抬頭看一眼房簷。


    看著巢裏有了蛋,蛋孵出了小鳥,看著小鳥一點點成長。


    一切似乎都那麽理所當然。


    原來,有些事並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糟糕,也很有意思。


    原來,有些事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隻是還沒到不得已的時候。


    “少爺。”小齊從竹樓裏出來,將一隻毛絨絨的小黃雞遞過去。


    寧君惜笑了下,捧在手裏,摸了摸小黃雞的喙,“齊叔,你說,一年僅僅長全了毛,這真是一隻雞嗎?”


    “不知。”小齊退到少年身後,淡淡說。


    “我也不知。”寧君惜將小怪放到地上,任由著它啄自己的衣角,“老頭子說,婉晴今日迴來,怎麽還不來?”


    小齊沒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


    寧君惜打了個哈欠,“再不來,我便去練功了,太浪費時間了。”


    麵前空間突兀一陣扭曲,兩個身影出現在少年麵前。


    “君惜哥哥!”唐婉晴大喜喊了聲,“婉晴便知,君惜哥哥說話一定算數。”


    寧君惜輕輕咳嗽兩聲,微笑說,“你若晚上片刻,我說不準已經走了。”


    “才不會。”唐婉晴一蹦一跳到少年麵前,又皺起眉頭,“君惜哥哥瘦了。”


    “聽說你煉體巔峰了?”寧君惜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反問。


    “是呀,我迴來就是選功法,準備入中三品的,”唐婉晴立即又開心起來,“爺爺說,君惜哥哥隻用了一年便到了圓滿呢,君惜哥哥可要教我。”


    寧君惜笑笑,“你房間,我讓齊叔收拾出來了,你去看看?”


    “啊?君惜哥哥最好了。”唐婉晴呆了下,又大喜,在少年臉頰上快速親了一下,往樓上去了。


    寧君惜眉頭微微一皺,抬手抹了抹臉頰。


    幾聲歡快鳥鳴,兩隻雨燕在天空中劃過優美弧線,停在了屋簷下。


    屋簷下立即響起一片幼鳥啼鳴。


    寧君惜迴頭看了眼,抿了抿唇,“齊叔,我要去練功了。”


    小齊衝老人點點頭,抱起少年,掠身上了二樓。


    老人走到房簷下,抬頭看了眼五隻歡騰的小家夥,也抿了抿唇,入了竹樓。


    於是,四周便隻剩了春風繞水,鶯燕啼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殤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殤人並收藏劍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