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在收到趙建忠的示警後,形勢已經變得危急萬分,多數部隊在亳無察覺的情況下已陷入包圍圈,有些前沿部隊甚至已經和敵人交上了火。


    但俗話說:有,聊勝於無。一號和鄒公等人據南塘情況分析,判定此次夏府的行動不同於以往的圍剿,而是欲徹底消滅聯盟,以絕後患。


    值此危急關頭,一號果斷下令:一、二、三支隊主力部隊立即放棄所在根據地,趁敵人的包圍圈還未完全形成,部隊化整為零,在當地百姓和地方武裝的掩護下進行分散突圍。而總部毅然放棄了夏國萬千熱血青年心中的聖地:吉安,向蒼山腹地撤離。


    然此一役,夏府有備而來,令星火聯盟各部損失慘重。甚至,聯盟總支隊作戰參謀長左秋在指揮後方機關撤退時不慎中彈犧牲,生僅34歲。


    一號聞訊,沉痛地寫了一付挽聯以寄哀思:一世忠貞,英明長在。山河破碎待收拾,孰料血灑長空?滿腔悲憤,悼民族真英雄亦。


    南塘。


    夏霸天皺眉看著從各部匯總上來的戰報,臉色略有些難看。


    “奶奶個熊的!出動一百二十萬餘部隊,圍剿區區十數萬人,而且是在偷襲的情況下,居然還讓吉安總部溜了,這他娘的打的是什麽仗?”


    “統領,”楊儒山陪笑道:“此役雖未完全取得預期效果,但也著實令聯盟大傷元氣。聯盟此次損失了六萬多人,匪首之一左秋被擊斃,對他們的士氣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而且吉安總部倉惶逃竄向蒼山腹地,那裏寸草不生連鳥都不拉屎,也許過不了多久,饑餓和疾病都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依我看,聯盟已不足為患也。”


    “六萬多人?”夏霸天冷冷一笑道:“果真有那麽多嗎?我手底下那班蠢貨好大喜功,善於報喜不報憂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楊儒山嚅嚅著不知該說什麽。


    夏霸天麵容一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令各清剿部隊擴大戰果,讓圍困吉安的周永慶、許登健、黃元良部向蒼山腹地繼續追剿,見村燒村,見糧搶糧,一定要讓這些反骨仔沒有一絲生存的士壤和喘氣的機會。”


    他握緊掌頭冷咧說道:“未見到一號、鄒公的人頭,我始終心神不安哪。”


    “是。”楊儒山禮畢,匆匆走出門去。


    珍珠泉。


    下午六時,天陰沉沉的似要下雨。


    莫夢語和趙建忠相約在這裏會麵,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趙書記,有吉安總部的消息嗎?”莫夢語的語氣有些急迫。


    “還沒有。”趙建忠搖搖頭:“情況怕是有些不好。”


    “都怪我!”他沉痛地自責道:“我早就發現了南塘的局勢有很大的變化,卻錯誤地認為夏府此舉是針對雪國在蘇北和元海沿線采取的一係列軍事行動。我作為南塘地下工作總負責人,喪失了該有的警惕性,令聯盟遭受到如此大的損失,我罪無可恕。”


    “趙書記,你也不要過於自責。”莫夢語的表情雖然有點難過,但仍安慰他道:“雪國步步緊逼,全國上下要求停止內戰共禦外敵的唿聲高漲,而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會想到夏霸天敢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韙行此令親者痛、仇者快之不義之事。”


    “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趙建忠眼眶含淚,緊緊握住掌頭。


    “一定會的!”莫夢語堅定地點點頭。


    倆人沉默了一會。


    “對了,趙書記,我明天要去一趟西州,可能要耽擱幾天時間。”莫夢語說道。


    “西州?去那裏做什麽?”


    “西州保密處無意間抓了一個雪國間諜,叫鬆本太郎。但此人的嘴極嚴,關鍵地方他一個字兒也不吐,保密處的人用盡各種酷刑也撬不開他的嘴。因此鄭一民命令我去一趟那裏,想辦法撬開他的嘴。”


    “是這樣。”趙建忠微微頷首:“此人在西州的雪國間諜組織機構裏身份地位如何?”


    “目前尚不清楚。但據西州保密處處長曹大海分析,從鬆本太郎的談吐可以看岀他的思維很縝密,想來他的身份地位應該不低。”


    “好哇!”趙建忠眼睛一亮,道:“我們目前對雪國人的天網計劃還一無所知,說不定能從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夢語同誌,”他的語氣多了幾分期盼:“你此行一定要想法撬開他的嘴,爭取從他那裏將雪國人的狗屁天網撕開一道口子。”


    “我會的。”莫夢語點點頭應道。


    ……


    津城。同一時刻。


    渡邊麻友正在和織田一郎通話,他詳細地將夏府此次清剿星火聯盟的情況向對方一一匯報。


    “喲嘻!”織田一郎大喜道:“看來我們的震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令夏霸天擔心內憂外患而狗急跳了牆。”


    “閣下,”渡邊麻友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說道:“夏霸天此舉正好幫了我們的大忙。星火聯盟遭此重創,聽說連吉安都失掉了,總部逃向蒼山腹地白山黑水之間,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依我看,聯盟的一號也不過爾爾,區區夏霸天便能將他打得落花流水四處逃竄。”


    “閣下,您對他是否過於推崇了,我認為此人實不堪一擊,不足為慮。”渡邊麻友的語氣有些不屑:“您看,我們是否加快推進速度,給夏霸天更大的壓力讓他做出更多的反常之事以利我們在夏行事?”


    “不,”織田一郎微微搖頭:“我未親耳聽到聯盟一號的死訊,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他的語氣,競然和夏霸天的語氣驚人地一致。


    “再說,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若真將夏霸天逼急了反而會適得其反。目前國內的戰事籌備還需要一段時間,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歐國出麵了。”


    “歐國?他們想幹什麽?”渡邊麻友不解問。


    “歐國的國務大臣貝爾肯致電西京,要我們適可而止,不可衝動而引發蒼元大戰。”


    “歐國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渡邊麻友憤然說道:“他們自己居心叵測,用卑鄙的手段在蘇國製造混亂,還敢堂而皇之說出這種正義凜然之語?”


    “但他們的警告還是令雪帝陛下有所忌憚,畢競歐國的實力不容小覷。”織田一郎喟然歎了口氣。


    “那陛下和內閣、外閣的意思是……?”


    織田一郎冷冷一笑,道:“攻占夏國已是箭在弦上,豈可輕易迴弦!歐國人不知道得到了夏國什麽好處,這才強行出麵幹涉。但我認為,一旦我們和夏國全麵開戰,歐國也隻是嘴皮子上說說而已,他們是絕對不敢出兵的。”


    “因為,”他頓了頓說道:“他們還有一個對手在對其虎視眈眈。”


    “閣下,您是說蘇國?”渡邊麻友不解道:“蘇國現在內亂猶自自顧不睱,還有餘力對歐國形成危脅?”


    “當然能。”織田一郎微微一笑,道:“老虎受了傷,但它依然是頭兇惡的猛獸。歐國敢公然出兵援夏,我想蘇國不帝彼格涅夫是不會放過機會報一箭之仇的。”


    “那我們可有應對舉措?”


    “有。”織田一郎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我已和蘇國取得聯係,他們同意我們留在蘇北的部隊進入蘇國助其盡快平息內亂,之後我方撤出蘇國境內並與之簽定互不侵犯條約。”


    “喲嘻!”渡邊麻友欣然道:“如此一來,有了蘇國的製掣,歐國就是想動也不敢動了。而他們的警告,自然就成了一個笑話。”


    “嗬嗬……””織田一郎陰冷地笑道:“渡邊君放心,我們在征服夏國壯大自身後,會和歐國算這筆帳的。敢威脅我有雪神庇護的堂堂帝國,他們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閣下,帝國的打算是要……?”渡邊麻友聞言,心底驚恐麵上勃然失色。


    “對!”織田一郎傲然說道:“帝國的目標,又豈僅僅是征服區區夏國而已。”


    他的眼神彌漫出極度的狂熱:“先征服夏國,再一步一步征服蒼元大陸,這,才是我們的終極目標,才是帝國真正的大業。”


    “好!”渡邊麻友腦子一熱,整岀兩句詩來:


    “帝國千秋在今朝,吾輩甘願濺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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