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心不知道喝了紅酒,喝得醉醺醺的連走路都站不穩。張雲瑞剛將她攙扶進車裏,她便軟癱在坐椅上人事不醒。


    抬頭見宮雪櫻搖搖晃晃地向他走過來。


    “張先生,你能送我一程嗎?何玲玲本來說好要送我的,但是她喝醉了,還是我將她扶上床去的。”


    宮雪櫻似也喝了不少,俏臉紅彤彤的像天邊的晚霞,邊說話邊還打著酒嗝。


    “沒問題,你上車吧。”


    “謝謝。”


    張雲瑞發動車後,假裝不經意地從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宮雪櫻,卻見對方也在從鏡子裏看著他,他不由尷尬地笑了笑,問道:“我記得宮小姐才剛來北坪沒多久,怎麽就和何玲玲一付很熟悉的樣子?”


    “張先生是在調查我嗎?”宮雪櫻笑著反問。


    “豈敢,隨便問問而已。”


    “我替她父親治好了多年的暗疾,何敬東邀我去他府上做客,這一來二去的自然就熟了。”


    “那張先生呢?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你對北坪也不甚熟,怎麽這麽快就和文家大小姐好上了?看你們郎情妾意的樣子,好生令人羨慕。”


    “宮小姐你就別諷刺我了,”張雲瑞苦笑道:“我和文可心同認識你一樣,是在火車上認識的。我隻把她當做妹妹,何況張某並無顯赫家世與文府門不當戶不對的,恐怕文會長也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


    宮雪櫻嫣然一笑,道:“張先生堂堂北坪軍機處處長,說這話是妄自菲薄,顯得虛偽了吧?我對張先生殊有好感,那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呢?”


    她這話真是語出驚人,張雲瑞明顯是被雷住了。


    “咳,咳。”


    “宮小姐,飄香診所到了。”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呢。”宮雪櫻幽怨地看著他。


    “嗯,這個,張某有自知之明,宮小姐是在和我開玩笑,尋我開心吧?”張雲瑞尷尬地笑了笑。


    宮雪櫻下了車,看著漸漸遠去的汽車,迷離的眼神陡然射出一抺攝人心魂的寒芒。


    車裏,張雲瑞的嘴角噙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她這是想對我使用美人計嗎?”


    “宮雪櫻、雪櫻,這兩個名字隻是一種巧合嗎?”


    雖然世上重名的人有太多,但在與對方不期而至中,張雲瑞卻隱隱覺得這不僅僅是巧合那麽簡單。


    他不知道他的想法同宮雪櫻一樣,對方也對他的身份產生了一絲懷疑。


    遠處的一幢大樓的樓頂上,門付魯一直用蘇狙s20瞄準鏡掃描著張雲瑞的車和車後,直到車子消失在瞄準鏡中,他才將槍拆卸收好離去。


    宮雪櫻走進診所後關上門,徑直上了二樓。她敲敲門說道:“井上君,出來吧。”


    原來井上田昭下午裝作看病的病人來找她,倆人剛說了沒幾句話,何玲玲便來把宮雪櫻強行拉走了,說是請她去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宮雪櫻無奈之下,假意讓井上田昭明天再來,暗裏卻示意他偷偷上樓等她迴來。


    “殿下,你迴來了?”井上田昭恭聲道。


    宮雪櫻點點頭:“下午你說的青木君的計劃準備得怎樣了?”


    “準備好了,我們今晚便行動。”


    “殿下,我今天來一是告知你青木閣下的計劃,二是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要向你稟告。”


    “什麽事?”


    “我和青木閣下在步行街找了一處秘密住所住下後,發現我們對麵有一家當鋪很可疑。”


    “哦?你們發現了什麽?”


    “是這樣:當鋪的老板姓羅,但奇怪的是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姓羅。還有,我發現有兩迴有幾人去當鋪,人一進去後羅老板就出來把門關上,還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好一會兒那些人才岀來,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是有些不尋常,”宮雪櫻沉吟道:“你們繼續監視,但先別驚動他,設法查明這個羅老板的真實身份。”


    “還有一個人你們也要密切注意一下,他現在和文可心走得很近,我懷疑他的目的是要利用文可心引出青木君。”


    “殿下,你是說張雲瑞?你不是已經排除了他的嫌疑了嗎?”井上田昭疑惑問道。


    宮雪櫻搖搖頭,道:“據蜂鳥的可靠情報,已經排除了那晚同我交手的人是厲勝男。起初我隻是覺得張雲瑞此人有些不簡單,讓你們對他多加留意。但現在文可心被救之後,在她身邊卻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你想,張雲瑞是北坪軍機處處長,他當真閑得沒事可做嗎?三天兩頭陪文可心逛街,看電影,如果說他沒有什麽目的,我多少是不相信的。”


    “殿下,張雲瑞接近文可心的目的會不會很單純,就是純粹看上了她家裏的錢,再加上文可心本人長得也很好看,因此他有這個目的也不難理解。”


    井上田昭想起了他在家鄉‘喜歡′過一個女孩,對方的家裏相當富有,而他就是抱著這樣一個目的去接近、追求她,故而他有此一說。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我剛才用言語試探他,發現他並不是一個喜好美色的人,那剩下的就隻有錢財了。我會在適當的時候繼續試探他,如果他對錢財的興趣也不大,那就說明他接近文可心就真的是另有目的。”


    “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既不愛財也不愛色的男人,如果真有的話也肯定是個傻子。”井上田昭心道,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來。


    午夜時分。


    兩個人影利用夜色的掩護偷偷來到北坪軍政部大樓前。


    整幢大樓除了門口還亮著燈,門口有兩個哨兵在那站崗外,其餘各處靜悄悄的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兩個人影觀察了一會,來到一根電線杆下。其中一個人敏捷如猴般爬上電杆,從身後的工具包裏掏出剝線鉗將電線的表皮剝掉,又用手鉗子夾著一根鐵絲將它放在電線上兩處裸露的地方。


    隻聽“嗤”地一聲火花迸現,軍政部大樓門囗,路燈一下熄滅陷入四下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怎麽迴事?電怎麽停了?”門口一位哨兵驚詫說道。


    “停就停了,這又不是第一次,明早找人來修便是。”另一位哨兵不在意地說道。


    電線杆處,此時已不見那兩道人影。過了一會,兩個人影再次岀現在北坪市通訊大樓的樓頂。兩人拿出工具搗鼓了一會,便坐在那裏耐心地等待著。


    次日清晨,軍政部部長何玉清剛走進辦公室,秘書田猛隨後走了進去。


    田猛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戴著付厚厚的眼鏡,他在郭先齡死後接替他的位置擔任何玉清的秘書。或許是剛來不久的緣故,他跟何玉清說話還顯得有些拘謹。


    “何部長,今天不知什麽原因整幢大樓都沒有電。”


    “怎麽迴事?”何玉清眉頭一皺:“給電力局打過電話沒有?”


    “打過了,他們說馬上派人過來檢查。”


    不一會,青木拓野和井上田昭穿著身電力工人的製服出現在軍政部大樓。


    “你們是幹什麽的?”門口的哨兵警惕地看著他倆問。


    “老總,是這樣的:”青木拓野笑著說道:“我們是市電力局的,你們這裏的長官打電話說是這兒沒有電,局裏派我倆過來檢查線路。”


    “是這樣。把你們的工具包打開,我要檢查一下。”


    “是,是,”青木拓野對井上田昭說道:“打開工具包讓兩位老總檢查。”


    “有什麽可查的?都是些小工具。”井上田昭小聲嘀咕著,臉上裝作一付不高興的表情。


    “讓你打開就打開,怎麽那麽多廢話?”青木拓野叱喝他道。


    “老總,這是我的徒弟不怎麽會說話,請你們別放在心上。”青木拓野陪著笑臉。


    “行了,進去吧。”哨兵隨便翻了翻,便讓他倆進去了。


    青木拓野和井上田昭假意從底樓開始檢查,見沒人注意,他向井上田昭使了個眼色,倆人上了二樓。在那裏搗騰了一會,青木拓野說道:“二樓也沒發現問題,走吧,去三樓。”


    軍政大樓裏主要要員的辦公室都在三樓,何玉清的也在。青木拓野和井上田昭從左邊的第一間辦公室查起,來到一間門口有一個守衛的辦公室前。


    兩人正欲進去,守衛伸手攔住他們:“不行,這裏是部長辦公室,你們不能進。”


    “老總,”青木拓野為難說道:“你看這所有房間都查過了線路沒問題,就這間沒查了,你不讓我們進去,我們怎麽會查出故障在哪?”


    “要不這樣,你若是不放心,你陪我們一起進去,你看這樣行不行?”


    守衛想了想,道:“好吧,不過你們得快點,何部長一會就迴來了,若是他知道有人進過他辦公室他會發脾氣的。”


    “你放心吧,馬上就好,耽擱不了幾分鍾。”


    兩人在辦公室裏假裝檢查,趁守衛不注意,井上田昭從兜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竅聽器,迅速放在桌子底下後向青木拓野使了個眼色。


    “好了,這裏沒發現問題,我們去其它地方看看。”


    青木拓野說著向守衛點點頭,和井上田昭再次迴到底樓,在樓梯間將電源總閘拉下後換掉保險合上。


    這時田猛匆匆走下樓來。


    “你們怎麽迴事,這麽久了還沒查出問題?何部長都發脾氣了。”


    “長官,已經查到問題並且解決了。”青木拓野笑著將樓道口的路燈拉亮:“你看,這不是來電了嗎?”


    兩人出了門,四下看看後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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