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鳳淩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身影之後,那些平日裏在早朝上慣於偷懶摸魚、阿諛奉承之人,都不約而同地暗自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人還輕輕扭動了一下因長時間緊繃而略顯僵硬的肩膀。


    此刻他們心中均有一種奇妙的感受——隨著攝政王這座令人敬畏的“大佛”離開,原本凝重壓抑的大殿氛圍瞬間變得輕鬆了許多,就連唿吸似乎都順暢了起來。


    那孝文帝端坐在朝堂之上,原本威嚴的麵容此刻竟也流露出些許疲憊之態。


    倒不是由於處理繁多的政務所致,實在是因為今日早朝要應對那難纏的鳳淩雲太過耗費心神。


    再加上小禦史上報的陳閣老與明妃暗中策劃的狸貓換太子一事,更是令孝文帝氣惱不已,以至於頭腦都有些昏沉發脹。


    然而,孝文帝真能找到無數個借口來解釋自己為何如此疲倦,卻獨獨不會提及自純寧皇後重掌後宮以來所發生的變化。


    想當初,那些平日裏恪守婦道、行為刻板的嬪妃們,如今卻似突然間開了竅一般,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展現出各式各樣令人眼花繚亂的床笫技巧。


    每夜的纏綿歡愛,使得孝文帝沉浸其中,樂此不疲。


    此時,孝文帝不禁用寬大的龍袍袖籠遮住麵龐,輕輕打了一個哈欠,眼神略顯迷蒙地掃向身旁站立著的福祿公公。


    而那福祿公公見狀,心領神會地衝著孝文帝微微一笑,然後極為乖巧且頗有眼力勁兒地向前邁進一步。


    緊接著,隻聽得他那又尖又細的嗓音在空曠的大殿之中驟然響起:“諸位大臣,有本速速啟奏,若無要事,便就此退朝!”


    就在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慕相突然間向前邁出一步,隻見他麵色凝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後,緩緩開口說道:“啟稟陛下,微臣有要事稟報。”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還有些昏昏欲睡的孝文帝頓時來了精神,就連那些平日裏總是借機摸魚、心不在焉的大臣們此刻也都紛紛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點關鍵信息。


    要知道,這位慕相在朝堂之上已經許久未曾發表過意見了,他就如同一個啞巴一般,對諸多事務不聞不問。


    而如今,他竟然主動站出來說話,著實令人感到意外。


    說起這其中緣由,還得追溯到數月之前。


    督查暗使的消息來報,慕相私下頻繁聯係大皇子和二皇子,聲稱他的女兒是鳳凰命。


    如此行事,孝文帝心裏便盤算著,慕相怕是對自己這皇帝已然心生不滿,暗地裏盤算著如何扶植自己自己的未來女婿登上皇位,所以才周旋在二位皇子之間,準備選一個自己滿意的,盡力扶植。


    對於這種覬覦之心,孝文帝自然是無法容忍的。


    畢竟,他的皇位可以由他決定是否願意給,但絕不容許旁人有絲毫非分之想。


    正因如此,才有了後來那場賞菊宴上的賜婚之事。


    而且更巧的是,當時的鳳淩雲早已身中劇毒,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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