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五個兒子在距離碼頭很遠的地方麵麵相覷,丁老二問大哥:“大哥,你真的看見了?”


    “真的看見了,就是去的碼頭,小時候,我還盯梢過一個人,三天,他都沒有發現我。”


    丁家老二似乎也有那麽一丁點的印象,十幾年過去了,記得不大清楚。


    “別講話,過來兩個人。”


    丁家五兄弟在老父親說出似乎臨終遺言後,五兄弟各個都不放心,其他四兄弟各自迴到自己的小家後,越想越不對勁,先後陸續的去找丁家老大。


    得知他們的大哥出門了,四兄弟交頭接耳了一下,一致決定去碼頭看看。


    要不怎麽說是親兄弟呢,都想到一起去了,丁家老大在碼頭外正要琢磨著要不要進去,碼頭那邊就打響了。


    從碼頭那裏跑出兩個人影,背著火光,有點看不清楚,近了些才看清楚,是兩個慌不擇路的鬼子兵。


    “幹了。”丁家老大壓低了聲音,幾兄弟立即探手去尋摸地上石頭什麽的。


    就等著兩個鬼子靠近。


    咿呀呀的喊聲,似乎在給自己壯膽,倒是把兩個鬼子嚇一跳,剛要舉槍,五兄弟已經殺到眼前。


    一槍托砸在了老幺的腦袋上,老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噗通倒在了地上,剩下四兄弟卻已貼上去,一把把灰塵灑在兩個小鬼子的臉上,鬼子被迷住了雙眼。


    四兄弟早在上海灘的時候,跟別人幹架學來的陰招。


    老幺那會太小,四兄弟不樂意帶他出門和別人幹架,所以根本不會,倒是其餘四兄弟配合的相當默契,石頭砸,踩腳指,摳眼,掏襠……


    一開始有些生疏,但不一會兒,就把兩個鬼子壓在身下。


    “大哥,真殺啊?”丁老四死死的壓著鬼子的雙腿問道。


    丁老大撿起步槍,比劃了一下,刺刀紮進了鬼子的胸口,鬼子沒死,差點把丁老四給踹飛了。


    “猴子堂哥說,鬼子殺人,刺刀要攪一下。”丁老二提醒道。


    丁老大試了一下,鬼子如同割了喉嚨的公雞,嗝了一聲,沒了聲響。


    另外一個,如法炮製。


    聽見碼頭那邊的槍聲逐漸稀稀拉拉,丁老大想了想說道:“藏起來,如果再有小鬼子跑過來……老幺沒事吧?”


    躺在地上的老幺:謝謝你嗷,還記得我。


    丁大勝看著聚攏在一起的兄弟說道:“聽哥哥的,別亂動,那麽多蝗軍都被遊擊隊殺掉了,就憑著我們手中棍子和幾支不知道打得響打不響的槍,真的打不過。”


    “大勝兄弟,你也是遊擊隊?”


    丁大勝翻了翻白眼說道:“你覺得我配嗎?”


    的確不配。


    欺男不霸女,萬惡的事情也沒少幹。


    槍聲停了,門被一腳踢開,十幾個人自覺地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然後挪動,麵向土牆。


    “誰會開鬼子的船?把人送到浙東,一人一根條子。”


    “我!”


    “我!”


    “我!”


    ……


    甭管會不會,十幾個人都舉起了手,沒有吃花生米還給條子,誰不去誰是王八蛋,可當丁大勝帶著手下出門的時候,才看到昔日一起p女人,抽大煙,喝小酒的兄弟們都死了。


    身上的窟窿眼比篩子還多。


    丁大勝心中萬分感謝親叔以及他那八輩祖宗的保佑。


    貨船很大,幹活的碼頭苦力們把一些獨輪車全部搬到了貨船上後,一人發了兩塊銀元,讓他們解散。


    大兵和小豆子二子等人告別。


    不知道是不是安慰陸瑤,徐剛在一旁說道:“他們都和鬼子有血海深仇,很可靠。當初我們就是看不慣師部說優待俘虜才會獨立出來到楊村的。”


    陸瑤擺了擺手。


    早在楊村的時候,陸瑤就聽說過一些事情,比如說大兵,他本來是中央軍的炮兵,南京淪陷的時候,全家都被鬼子殺了,隻剩下他一個,身上綁著一個輪胎遊過長江撿迴了一條命。


    小豆子,來自某個大家,原先是個少爺,鬼子因為他家給新四軍運送藥品,也是一樣,全家男人被鬼子砍了腦袋,女人被淩辱致死。


    二子,原先是獵戶,槍法好,和媳婦孩子進城賣野豬,漢奸奪走了野豬,又引來鬼子,當著他和媳婦的麵,砍掉了孩子的腦袋,媳婦擋了鬼子的刺刀,換他有了逃跑的機會。


    ……


    他們沒有什麽國家大義,有的隻有血海深仇。


    貨船上有兩個標準步兵團的裝備彈藥,應該夠浙東那邊發展壯大的,要是李雲龍,有了這麽多裝備,他敢打上海。


    “丁大叔,這條線,得守住了,以後還會有人員,武器,從這條線走。”


    老丁頭現在在琢磨著,怎麽才能抓到一百斤的大黃魚,聽到徐剛的交代,老丁頭連連點頭,然後離開了。


    “撤吧撤吧。”徐剛揉了揉胸口。


    “連長,你不覺得,這個鬼子的倉庫和貨船上的貨物不對勁嗎?”


    徐剛想到了貨船上反抗十分激烈的鬼子,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小聲的問道:“倉庫和貨船上有什麽?”


    “銅鎳鈷。”


    徐剛哦了一聲,鬼子掠奪礦產迴去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大米,麵粉,煤炭,一個勁地往本土送,不奇怪。


    陸瑤隨後說道:“黃金,古董,珠寶,玉石。”


    徐剛眼前一亮,連忙問道:“多少?”


    “估計能裝備整個新四軍。”


    徐剛:……


    這是什麽逆天的運氣?這都能碰上?


    陸瑤想到自己還要網購獸用青黴素去賣,簡直是太蠢了,零元購多爽?


    她隻有在摸到東西才能把東西收進空間,進入戒備森嚴的倉庫是一個攔在麵前的難題。


    老丁頭去而複返,說道:“鬼子人數不對,還差兩個,你們趕緊走。”


    剛才離開後,他去數了一下鬼子的人數,發現少了兩個。


    有多少個鬼子,老丁頭打探的清清楚楚,現在卻少了兩個,不管是藏起來了,還是逃跑了,都表明這裏不再安全了。


    “能去你家休息一下嗎?我感覺我的肋骨斷了。”徐剛又揉了揉胸口。


    老丁頭很久沒有被組織這樣無條件信任了,眼淚都快要下來了,連忙帶路。


    一把火燒掉了倉庫後,七個人跟著老丁頭離開,隻是剛走了沒多遠,大兵低聲道:“前麵有五個人,路兩邊。”


    徐剛戴上夜視儀,把自動步槍抱在麵前。六個人分成了兩個小隊,一個戰鬥隊形,一個把陸瑤護在後麵。


    “爹?”丁老大試探的問道。


    遠處火光衝天,來人依舊背著光,丁老大從身形上判斷,是他們的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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