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故語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起身到廚房拿起前天買的飲料走到陽台坐在藤椅上,看著稀弱的月亮思緒飄到了原來的世界,住在一個逼仄的出租房,房間背對著陽光,每天不是吃外賣就是泡麵,隻為了碎銀幾兩,每天重複著,磨掉人的精氣神,曾無數次在想人活著的意義在哪,不過現在終於不用那麽累了,盡管隻有一年的時間。


    想到這故語箋不禁還是有些害怕難過,嘴角努力擠出微笑。


    “怎麽坐在這?這麽晚了。”本想出來透透氣的祝歲聿看到陽台的黑影,走近近一看發現是她,平常這個點早在房間打遊戲了。


    “睡不著,所以出來坐會。”故語箋訕笑。


    他一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雖然麵帶笑容,但凝眸望來,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睛裏,閃爍著濕潤的光澤,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淡淡的哀傷。


    “要喝咖啡嗎?”


    “啊?”故語箋有點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睡不著吧,


    “嗯。”


    “一杯抹茶拿鐵不加糖,還沒嚐過你做的呢。”她思索片刻,隨即用亮晶晶的眼神注視著他。


    祝歲聿走到廚房,從櫥櫃裏翻出抹茶粉倒入杯中,牛奶溫熱到65度,再打出奶泡,然後將少量牛奶倒入抹茶粉中攪拌,打好的奶泡倒入溶好的抹茶中,這樣奶泡就會浮現在上層,最後放上焦糖餅幹作為裝飾,一杯抹茶拿鐵就完成了。


    故語箋的注意力全在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果然,認真做事的男人就是帥!


    “下次想喝什麽告訴我。”祝歲聿走過來把拿鐵放入她手中。


    故語箋輕啜一口,咖啡的香氣濃鬱而獨特,口感如同絲綢緞順滑,又帶著一絲微苦,這種味道在口中盤旋,久久不散。


    陽台的風吹得很涼快,咖香嫋嫋,連帶著情緒好轉了幾分。


    “好喝!”


    故語箋喟歎一聲。


    祝歲聿漫不經心地注視對方,商殘序的話不斷在腦海裏徘徊,心頭莫名湧上一絲苦楚。好幾次想問她怎麽堅持下去的,那樣的家庭,但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去問呢?


    一陣風吹來嘩嘩作響,帶著一些潮濕的水汽,悶沉沉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夏天快到了。


    “不是你老公這麽帥啊,高富帥就是形容他吧!”對麵半杳杳興奮地打字感歎道。


    故語箋發了個花癡的表情包丟過去,然後開電腦坐在開始碼字,她打算寫一本女主被各種打壓最後靠自己涅盤翻身的小說,也算是自己一點私心,給原來世界的自己一個結局。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故語箋把大概的人物,大綱給寫好了,她伸了伸懶腰,腰酸背痛,剛剛找靈感的時候刷到燒烤,本來不餓的胃一瞬間就咕咕叫了,她都不記得燒烤的味道了,必須去吃一頓!


    給阿姨發好消息別做飯了之後,立馬約上半杳杳出來吃燒烤,對方秒同意。


    故語箋站在衣櫃前,看著一排的裙子心頭咯噔一下,腦海裏不自覺地響起那些聲音,“穿裙子是想勾引誰啊,”“穿這麽好看的裙子不就想讓班上男生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嗎,”“別人是別人,反正你不準穿!”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捏緊了,過了會迴過神來,迅速從旁邊拿起一套衣服把衣櫃門關了,然後扶住門,大口唿吸起來,在哪都逃不了這些嗎?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這條小吃街迎來了最熱鬧的時刻,道路兩邊傳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烤串,炸雞,奶茶等等各種美食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恨不得每一個都買來嚐嚐。


    “先去奶茶店買杯果茶,燒烤店裏麵的貴。”半杳杳拉著故語箋的手走進一家奶茶店。


    “一杯青桔檸檬,一杯草莓多多奶昔五分糖謝謝。”


    兩人就近買了份臭豆腐吃著,“就是這個味,好久沒吃了。”故語箋一口滿足,感歎說道。


    “等我有錢了,帶你吃遍全國美食,哦不,是全世界美食!”半杳杳看著眼前吃的正歡的人,心裏暗暗發誓,隻要閨蜜開心,她就想辦法滿足,沒辦法,誰叫兩人十多年的感情呢,自己不寵誰寵。


    桌上一大盤燒烤,還有一盆小龍蝦,叫人胃口大開,鮮嫩的肉片夾著小龍蝦肉一起放入口中咀嚼,真的是美味至極。


    手機屏幕亮起,“出去了?”


    “誰啊,你老公?”半杳杳嘟囔不清道。


    “我忘記和他說晚飯在外麵吃了,”故語箋迅速發消息過去:在外麵和朋友吃燒烤,忘了和你說了抱歉。


    對麵迴的很快:好。


    “別看了,來繼續吃,再跟我講講你寫的小說。”


    晚上十一點


    故語箋迴到家打開門的時候還在想應該睡了吧,結果客廳燈光亮著,祝歲聿坐在沙發上看書,男人聽到開門聲,抬起頭問:“玩得開心嗎?”


    “嗯!很開心,好多好吃的,沒想到現在就有小龍蝦賣了。”故語箋眼中神采飛揚,說著坐在沙發上,“你看,我買了好多好看的東西,這是兩個杯子。”


    她從紙袋子裏掏出兩個陶瓷杯,一個粉色一個黃色,隻有巴掌大小,用來做裝飾很合適。


    “你選一個。”


    “給我?”祝歲聿不確定問道。


    “對!”


    麵前的人期待地看著他,“就這個吧。”


    他拿起黃色的杯子撚摸。


    “還有還有,我們逛的時候看到個小攤,擺了好多精致的發簪和纏花,攤主說都是自己做的,我就買了兩個,你看好看嗎?”


    她拿起一隻發簪,通體呈綠色,簪子上很多寶石鑲嵌在一起,簪身雕刻著海棠圖案,精致小巧,還有一個纏花,整體淺藍色,是用絲線纏繞出花的模樣,美輪美奐。


    隨即拿起纏花放在頭上,亮晶晶的眼神叫人移不開眼。


    “很好看。”


    得到迴答後她又拿起發簪想插上去,但是沒戴過有些生疏,正想放棄下次再弄時一隻大手伸了過來,輕柔地戴了上去。


    耳邊傳來一句“很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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