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盲塚的行動已經確定下來,朝兮聯係了解雨臣,把這邊的情況同步過去,讓他幫忙搭建訓練場地。


    對於朝兮沒能第一時間告知自己有關盲塚的事,解雨臣有些微的怨言,跟他抱怨了許久,才勉強應承下來。


    朝兮有的是錢,但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得讓專門的人來做。解雨臣有人脈也有人情,請了行業內的快手好手,隻用了一個星期,就傳來了完工的好消息。


    一星期後的早晨八點,所有人在解家名下一個極為隱蔽的廠房裏碰頭。


    聞訊而來的張海樓和張千軍萬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吳邪身旁沉默寡言的男人,當天北京的氣溫有些低,他套著連帽衫,一如既往地在發呆。


    然後張海樓和張千軍萬馬就都癲狂了,說痛哭流涕可能有些誇張,但實際上他們倆的神態動作更加誇張,誇張到朝兮都看不過去了,把張起靈往自己身後一扯,很嫌棄地瞪著他們。


    “差不多就得了啊,別把鼻涕眼淚蹭我大侄子身上。”


    那倆人先是不悅地皺了皺眉,繼而異口同聲道:“你管族長叫什麽?大侄子?”


    “怎麽,不信?”胖子大嗓門插話道,“來,小哥,叫你二大爺一聲,你是族長,二大爺怎麽也是大長老了吧?看這兩個癟三兒還敢不敢對大長老這麽不客氣?”


    兩個癟三兒本癟被胖子這麽一擠兌,真是臉都氣黃了,還是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越過朝兮的肩膀看向張起靈。


    張起靈雖然沒叫二大爺,但是他點了點頭。


    千軍萬馬為這,嘴都快氣歪了。張海樓相對鎮定一些,可是他看了看朝兮,隻差沒咬碎一口銀牙。


    朝兮揚了揚下頜,淡定道:“你們都是外家,就不用論輩分叫我叔叔大爺的了,我看見紋窮奇的也犯膈應,就當不熟最好。”


    胖子撲哧一聲就笑了,拉著吳邪笑得前仰後合,那兩個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最後還是黑瞎子出來打圓場,說道:“你們張家人的內部矛盾我看就先放一放吧,咱們時間緊迫,先幹正經事。”


    張起靈也不鹹不淡地看了他們一眼。


    自詡對族長絕對忠誠、尊重且擁護的兩人相視一眼,自覺地退後兩步,不再說話。


    黑瞎子隨即看向解雨臣,“紀律維持完畢。花兒爺,你說吧。”


    解雨臣微微頷首,指了指身後的一間廠房,說:“長話短說。我身後就是接下來十天的訓練場地。這間廠房是完全封閉無光的,裏麵有我設計的一些機關陷阱,你們要在裏麵習慣以聽覺代替視覺,用盡可能短的時間從前門進去,從後門出去。”


    為了能達到最好的訓練效果,每個想要去盲塚的人都不被允許參與機關設計,所以裏麵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就像他們之前的每一次冒險。


    “哇喔,聽起來挺有意思。”胖子搓手道,“花兒爺,最快出去的人有獎勵嗎?”


    解雨臣瞟了他一眼,沒迴答,繼續說:“為了模擬最極端的情況,等會兒你們來我這兒抓簽,按照順序,每五分鍾進去一個人。這是鍛煉你們在走散了的時候,也能最大可能地保證生還。”


    胖子聽罷,仍在嘀咕:“真沒個彩頭啊?胖爺我從不走空,沒好東西吊著,我沒積極性啊。”


    吳邪扯了扯他的胳膊,小聲說:“我說胖子,你忘了小花是咱們最大的債主,你還跟債主要彩頭?”


    胖子仍然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朝兮蹙了蹙眉,隨手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揚聲道:“這裏麵有一百萬。現在是八點四十,誰能在晚上六點之前走出來,這錢就是誰的,夠不夠當彩頭?”


    “臥靠!還是二大爺痛快!”胖子頓時精神振奮起來,眼睛裏閃動著對錢財最直白的渴望。


    就連吳邪,都小小的激動了一把——沒辦法,他現在債台高築,在雨村開農家樂也是處處都要錢,雖然他隻要開口謝朝兮不會吝嗇,但跟憑本事贏來的彩頭總歸是不一樣的。


    黑瞎子摩拳擦掌,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確實,要論在黑暗中的本事,這群人沒誰能比得上他了。


    解雨臣交待完注意事項,就用對講機叫夥計把一個紙箱送了過來,箱子裏是一堆類似運動手環的東西。


    “這個手環能監測你們的身體狀況,如果覺得堅持不下去了,也可以用手環唿救。”解雨臣道。


    眾人於是把身上的電子設備等能作為參照的東西都摘下,一一過去拿了手環,開機後,就能看到屏幕上顯示了每個人的編號。


    抽到一號的是黎簇,接著依次是胖子、張起靈、黑瞎子、張千軍萬馬、吳邪、張海樓,解雨臣作為建造者就不進去了,留在外麵監控所有人的狀況。蘇萬本身就說了不會去盲塚,也留下打雜。


    “你不進去麽?”張海樓看著朝兮問道。


    “我進去了,這張卡你們就誰都拿不到了。”朝兮淡淡一笑,“我就不欺負人了,等你們決出了第一,我再進去溜一圈兒。”


    “狂妄的家夥。”張千軍萬馬嘟囔道。


    張海樓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索什麽,沒再說話。


    黎簇看了一眼手環上的時間,沉聲道:“那我就先進去了。”


    “鴨梨,你可要小心啊!”蘇萬看著他孤寂的背影,不放心地唿喊道。


    半小時後,七個人都進去了。解雨臣就把朝兮領到了旁邊一個獨立的小房子裏,那裏被收拾成了會議室的樣子,桌上放著許多圖紙,還有一台電腦,實時同步著手環信息。


    朝兮坐在椅子上,隨便往桌上瞄了一眼,忽然叫了一聲:“蘇萬。”


    “啊?在!”蘇萬朗聲應道。


    “放你一個小時的假。”朝兮把車鑰匙丟給他,說:“吃個早餐,或者在車上補一覺,你自己安排。”


    “欸?”蘇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驚疑不定地看了看朝兮和解雨臣,猜測是他們有話要說,連忙應承:“是!我知道了。”


    言罷,轉身就推門出去了。


    解雨臣立在門邊,順手就把門反鎖了,微微笑著看向朝兮,歪了歪頭,“小師父看來是有話對我說?”


    “我還以為,是你有話要對我說呢。”朝兮敲擊著那厚厚的圖紙,“這玩意兒就放在我眼皮底下,你是怕我看不見?”


    那圖紙上標注的明明是這間廠房的改造圖,卻不是用電腦上繪圖工具畫的,圖中的線條有些已經模糊和缺失,顯然是將老物件掃描影印出來的。


    “……我知道瞞不過小師父,就算不給您看圖紙,您進去走一趟,也能發現端倪,索性,我就節約一點時間了。”解雨臣無奈道。


    “那我就直接問了。”朝兮指著圖紙問道,“這就是盲塚的圖紙?”


    “不算。”解雨臣道,“我知道的隻有空間結構,因為進去之後就會失明,完整的地圖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有,也沒有意義。廠房裏的東西,就是我根據空間結構嚐試還原出來的,跟真正的盲塚肯定有所區別。”


    “所以,你早在我告訴你之前,就知道盲塚了?”朝兮問。


    “也沒有很早……”解雨臣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就解決完汪家之後的事。”


    那已經是兩年前了。


    朝兮幽幽地盯著他的眼睛,說:“繼續。到底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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