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獨立溫泉,其實有點類似日本人的那種露天溫泉,不過是用不到頂的木板築牆,隔出一個個的格子間,再將溫泉水引入單獨的小浴池而已。


    當然,有解雨臣的麵子,會所經理給他們安排的是最大的幾個溫泉間之一,大概有三十幾個平方。浴池用天然卵石鋪地,幾塊大青石圍邊,既為情調,也可供人在岸邊休憩。


    朝兮現在不方便淋浴,簡單擦洗了一下,就先進去泡腳了。


    他伸手掬了一捧水來聞,水裏有淡淡的硫磺味。這水大概有個50度,輕微的燙熱,起初有些難捱,慢慢地也就適應了,泡得連身上都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因為上方是聯通的,還是能聽到隔壁的溫泉間裏有嘈雜的說話聲傳過來,嗚嗚啦啦地聽不清晰,好像是一些生意人聚集在這種地方談事兒,嘰嘰歪歪的。


    過了一會兒,服務生送來了酒水小食,可能是解雨臣去找經理時順道點的吧。


    朝兮倒了杯無酒精的香檳,一邊過過酒癮,一邊嗑著瓜子等人。


    瓜子嗑到一半,黑瞎子和解雨臣進來了。


    朝兮迴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裏默默念叨一句:臥槽。


    黑瞎子一進門就把浴袍給脫了,隨意地丟在地上,隻剩下一件黑色短褲。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大概隻用手指隨便撥弄了一下,微微翹起的發梢滴滴拉拉地滾下水珠兒。


    他的皮膚是那種亮烈的小麥色,身材比朝兮想象中更好,尤其胸肌腹肌特別誇張,偏偏又生得特別高大,不會顯得肌肉臃腫,而是恰到好處的健美。


    踏馬的,名品。


    朝兮扶了扶額,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看久了真是罪惡感爆棚。


    一旁的解雨臣很是嫌棄地白了一眼黑瞎子,稍微扯了扯領口,走向浴池。


    他當然沒有黑瞎子那麽離譜的肌肉塊——畢竟他是旦角兒,四肢相對纖細但並不消瘦,該有的肌肉一處不缺。白白淨淨的一張芙蓉麵,雙眸似春水流波,顧盼神飛。領口處不經意露出大片玉白的肌膚,讓人瞧見了就忍不住想要“褻玩焉”。


    老杜的詩寫得好: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朝兮又迅速避開,轉而又去倒了杯香檳來喝。


    他自認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一個著實“吃素”多年的正常男人,對著各有令人矚目之處的兩個人,他沒什麽想法才是有病吧。


    幸好是這迴他們兩個沒再陰陽怪氣,先後進了溫泉裏泡著。


    朝兮特別柳下惠,目不斜視專心泡腳,隻不過長時間盯著一塊地方難免有些困倦,左右一看岸邊也沒什麽能倚靠的。


    解雨臣眼明心快,立即體貼地說:“小師父,你累了嗎?我在樓上開了房間,我帶你去……”


    “不用不用,你倆泡你倆的,別跟過來。”他打了個嗬欠,起身把浴衣圍得嚴實些,“我去那邊兒躺椅上眯一會兒。”


    他說的躺椅,其實是門邊上一個類似桑拿房的小隔間,裏麵有個供人坐臥的長條寬椅。


    他把幾條毛巾卷在一起當枕頭,就躺了上去,閉目養神。


    大概在這種溫暖舒適的環境下,人就會很容易犯困,雖然這裏算不上安靜,可還是擋不住瞌睡蟲的到來。


    躺椅附近的這麵牆好像緊連著隔壁,在這裏,那些商人們高談闊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明顯了,


    起先朝兮睡得很熟,倒沒什麽,後來不知怎麽的,隔壁好像吵了起來,聲音越拔越高,好像還有動手的趨勢。


    朝兮沒什麽起床氣,但公共場合大唿小叫擾人清夢,實在怪不得他發火。


    忍一時得寸進尺,退一步越想越氣。


    他終於是忍不住,頂著一腦門子官司出了桑拿房——沒直接翻牆過去,是給會所老板留麵子。


    但他已經準備記下那些人的長相名字,讓張長風在商界追殺他們。


    隔壁的喧鬧顯然也驚動了齊小黑和解雨臣。他出去的時候,他們也剛好驚訝地看過來。


    “沒事兒,我去消消食。”朝兮把拳頭攥得哢哢響,笑得陰惻惻,“你們繼續泡著。”


    言罷,就推開了門。


    相隔不過幾步路,朝兮一步還沒落下,隔壁的房門就突然被撞開了——準確地說,是整個被撞掉了,拍在走廊上。


    一個圍著金色浴袍的不明物體是跟著門板一起飛出來的,狠狠撞在對麵的牆上,頭破血流,身上也有好幾處明顯是腳印的痕跡。


    得,不需要他動手了。


    於是他站在了門口,看著裏麵又“飛”出來幾個穿黑西裝的人,看起來是金色浴袍的保鏢一類的。


    一時間,慘叫聲響徹一片,走廊上聚集了一群罵罵咧咧出來看熱鬧的人。


    值班的經理很快趕了過來,當看到隔壁的門牌號時,經理頓時臉色一變,一邊舉起對講機嘀咕了幾句,一邊叫了幾個人將走廊上的客人們客客氣氣地請了迴去。


    朝兮心裏猜測,這隔壁難道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經理不敢得罪?


    正思索間,隔壁忽然想起了一個沉穩的男性嗓音:“李當家,我可以看在從前三爺的麵子上不跟你計較,可你最好不要再犯這麽愚蠢的錯誤,下一次,我可能就不是把你從門口扔出去,而是窗口了。”


    這個聲音……朝兮渾身一震,眉心深鎖,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空蕩蕩的門洞。


    清脆的皮鞋聲由遠及近,數秒中後,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一邊整理著卷起的袖口,一邊從門內走了出來,威風八麵,勢不可擋。


    朝兮在看清那張臉的瞬間,沒忍住,冷冷地嗤笑一聲,眼底盡是涼薄。


    這短促的笑聲沒有逃過青年的耳朵,他皺了皺眉,似乎很不喜歡“辦事”被人打擾,側過頭來,循聲而望。


    卻硬生生愣在原地。


    與此同時,擔心朝兮動手太狠不好收場的解雨臣推門出來,一壁勸說:“小師父,您千萬別生氣,不值當的,一切由我去處理。”一壁轉身要去看看情況,卻在看到青年的模樣後,也驚訝不已:


    “張會長?怎麽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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