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許願驚慌的手響亮的,亂拍在樊振東短袖露出的鎖骨和脖子那截地方。


    白皙的皮膚上立刻浮現出紅色的印子。


    樊振東這才有點冷靜下來,他驟然鬆開許願,兩個人的唿吸還隨著胸膛在強烈的起伏著。


    樊振東用力抓住許願的後脖頸,用額頭相抵,他忍不住的心跳沸騰。


    許願的心裏就像是被貓咪抓亂的線團,亂七八糟的。


    她低著頭,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了。


    她眼裏醞釀出兩團淚水,吼間一哽,想說什麽好像也發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才擠出,聽起來有些壓扁細小的聲音。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衣服因為強烈的拉拽已經有些變形了,許願的肩膀斜露出一邊。


    頭發也散落下來,披在肩膀上。


    許願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她用手捶打著樊振東的肩膀,這是她唯一能發泄的途徑。


    她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動,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樊振東就這麽低垂著腦袋站著,身體隨著許願的動作輕微晃動著。


    “除非你說不愛我,許願。”


    “我不愛你。”


    許願話音未落,樊振東就像知道她的迴答似的立馬接上。


    “我不信。”


    人有時候總喜歡用互相傷害來印證彼此的重要性。


    “不要說反話。”


    “許願,我太了解你了。”


    樊振東被所有人誇的情緒穩定是高配感和穩定的童年,以及天才的人生帶來的頂級自信。


    樊振東是小事不在意,大事講原則。


    但唯獨在許願這件事他再也不後退,態度立場堅定。


    其實能感覺樊振東骨子裏那根筋很硬,在對抗的那種感覺。


    許願和他截然相反。


    一個嘴硬心軟,一個是心裏最撐的住。


    樊振東立刻道歉。


    “對不起許願。”


    他抬手抓住許願的手腕,眼睛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我沒有惡意,我很珍惜你。”


    樊振東把許願擁入懷裏,緊緊抱住她。


    “我喜歡你,愛你,我需要你。”


    他的鼻腔湧進不屬於許願的味道,她身上竟然圍繞的都是寧澤濤的味道。


    樊振東轉頭細嗅著許願的頭發絲。


    許願是他最想擁抱的人,最想親吻的人,最想占有的人。


    樊振東在發現許願有了比自己更親密的人以後,心裏溢滿了酸澀頓感的痛意。


    他要用十倍、百倍的話語告訴許願。


    他離不開她。


    “我在改,許願。”


    “再給我一次機會。”


    許願木愣的站在那裏,好像被抽走了靈魂。


    她突然意識到,好像分了手才從樊振東這裏聽到如此多的愛意。


    源源不斷的傳輸給她。


    但是現在許願很迷茫,很困惑。


    樊振東親吻著許願的耳後方、脖頸,鎖骨。


    最後埋頭輕輕吻在她的露出的肩膀上。


    許願的身體在被那個溫柔的觸感碰到的時候都忍不住顫動了。


    許願推開樊振東跑出昏暗的隔斷,在光亮和黑暗的交界線,被小台階絆倒,無聲的摔跪在厚重的地毯上。


    正好被寧澤濤叫出來找許願的汪順看見。


    汪順趕緊跑過去扶起許願,抬頭的時候看見被綠植隱約遮擋住的樊振東。


    汪順看看許願淩亂的樣子,估摸著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他什麽都沒說也沒問,隻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許願披上。


    汪順先攙扶著許願走到停車場,讓許願一個人靜靜待會,然後才給寧澤濤打電話。


    “你們怎麽先去車裏了?”


    “許願說空調太冷了,我拿個外套給她。”


    汪順迴頭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許願,她把腦袋埋在膝蓋和手臂裏,看不見表情。


    樊振東等許願走了以後瞥見地上那根她掉落的皮筋。


    樊振東撿起來用手指摩擦著,最後套在了手腕上細細端詳。


    寧澤濤匆匆忙忙趕過來,許願已經調整好很多了。


    寧澤濤直接推開許願麵前的汪順,雙手捧住許願的臉著急的問著。


    “你去哪了?我還以為要報警了!”


    許願聽著他的語氣低頭一笑。


    “你也太誇張了吧。”


    “才不誇張!”


    許願的什麽都沒帶著,寧澤濤找遍餐廳也找不到她,那種沒有聯絡方法的感覺太不好了。


    他甚至幻想許願是不是和樊振東跑了。


    其實樊振東和寧澤濤兩個人表麵沒什麽,但是心裏都是忌憚著對方的。


    寧澤濤還是覺得樊振東在許願心裏更重要,因為他是初戀。


    樊振東害怕許願心裏已經有了寧澤濤的位置,因為他是天降。


    他們誰都沒法問,也不敢問。


    許願,你更喜歡誰。


    因為他們心裏有期待著,都怕那個答案不是自己要的。


    也不想,不願意,和另外一個人平分愛意。


    大家都高喊無愛者自由,可是餘光還是看向了被愛者。


    如果沒有愛這一輩子也太長了。


    寧澤濤從車裏拿出自己的外套,然後把許願身上汪順的衣服取下來扔迴給他。


    “喂,我說你這小心眼。”


    “可真行。”


    汪順扒拉著寧澤濤的身體要好好說他。


    寧澤濤這才發現許願有些不對勁,衣服明顯的變大扯皺,脖子和鎖骨肩膀也有紅色的小印記。


    嘴巴也是明顯的紅腫了一圈。


    寧澤濤猛的抓住許願的肩膀:“他欺負你了?”


    “沒有。”


    許願迴避著他的眼神,她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我們先迴家吧。”


    許願微微鼓著腮幫子對寧澤濤撒嬌,寧澤濤看著她的樣子瞬間就軟化了。


    咬了咬牙關,隻能先把許願送進副駕駛。


    許願一迴去就洗澡了,寧澤濤就靜靜地坐在外麵的沙發上。


    浴室傳來長久不斷的水聲,熱水傾瀉而下,白色的霧氣彌漫開來。


    許願雙眼微閉,感受著水珠衝洗的感覺,帶走滿身的疲憊。


    許願真的洗了好久好久,洗到熱水用盡,全身都被燙的紅彤彤的。


    她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頭,看到寧澤濤的時候有些意外。


    “你怎麽沒迴去?”


    寧澤濤沒說話,走到許願麵前,接過她手裏的毛巾蓋在腦袋上擦揉著。


    “小願。”


    他突然喊昵稱,許願心裏就沉了沉,肯定要被說了。


    寧澤濤用手撩開許願的頭發,脖子鎖骨的地方都是被她抓撓的痕跡。


    “下次別這麽抓自己。”


    就這?


    “知道了。”


    許願鬆了口氣,馬上賠笑轉身要走。


    寧澤濤單手穿過她的頭發,托住後頸和臉頰輕輕拽了迴來。


    他用大拇指擋住許願的嘴唇,微抬起她的下巴。


    側頭吻了上去。


    吻在自己的手指上。


    許願微微睜大了眼睛,頭上的毛巾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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