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慌亂往前的步伐瞬間停止,她的胸膛跟著唿吸來迴起伏著。


    她久久沒有轉身,樊振東就這樣目不轉睛看著她的背影。


    他在賭。


    他賭許願會迴頭。


    許願不知道停了多久,她向前挪動著腳步。


    樊振東扶著腰的手垂落在身旁,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可惡!”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許願生氣的咒罵了一句,然後懊悔不爭氣的跺跺腳。


    許願邁著小步伐跑迴到樊振東身邊,她的雙腿映入樊振東眼簾。


    “還能不能站起來。”


    許願的聲音帶著埋怨和些許怒氣。


    這個不高興是對她自己的。


    沒用的許願一次又一次的心軟了。


    樊振東耷拉著腦袋,在聽到許願聲音的那刻勾起了嘴角。


    他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楚楚可憐的眼神,微微嘟著嘴巴撒嬌。


    “我起不來,許願。”


    他向上一隻手朝許願伸去,就像是等待著主人救援的白色大狗狗。


    許願略過他的手掌,撐著樊振東手臂扶他站起來。


    樊振東緩慢的站起來,然後順勢把手搭在許願的肩膀上,靠著她。


    他假裝腳步踉蹌了一下,許願差點沒撐住,整個人都是歪倒著的,懷裏還抱著牛奶。


    “你太重了啦!”


    許願沒好氣的抱怨著。


    許願話是這麽說,但還是一隻手摟住了樊振東的腰間,聞到了樊振東身上熟悉的味道。


    是她以前用的那個沐浴露。


    樊振東把頭親昵的貼著許願,許願感受到他有點濕濕的汗液。


    “你別貼著我,難受死了。”


    “我不。”


    樊振東說著還用鬢角又蹭了蹭許願的臉頰。


    樊振東偷偷觀察著許願的表情,他扭過頭偷笑起來。


    其實他隻是睡不慣奧運村的床,太硬了,紙板做的。


    再加上最近訓練太猛,腰開始有點疼。


    “我給你送到路邊去打車吧。”


    許願艱難的抬頭,樊振東雖然沒有寧澤濤高,但是他感覺比寧澤濤更壯實。


    許願的脖子都不敢動,光樊振東半個身體都夠她吃力了,保持一個姿勢真的很累。


    “哎呦!”


    樊振東聽到許願要直接給他送上車,馬上呻吟起來。


    “又怎麽了?”


    許願有點緊張,她也沒動樊振東啊,兩個人隻是站著說話。


    “許願我膝蓋也疼。”


    樊振東小聲說道,輕柔柔的說的許願心裏更加軟乎乎的。


    就像是懂事的小朋友在說自己哪裏疼。


    許願看著懷裏的牛奶太礙事了:“那你等我一下,我要先把狗送迴去。”


    許願扶著樊振東到便利店門口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抱著牛奶快速的往家裏跑去。


    等許願馬不停蹄的趕迴來,鼻尖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她撐著雙腿,氣喘籲籲的看著樊振東。


    許願最討厭跑步了啊啊啊,真的給她累壞了。


    一晚上的運動量真的趕上她一個月了,天氣又熱,她腦袋都發懵了。


    她馬上又要扶起樊振東:“快走吧,不然等下你們要查房了。”


    樊振東在許願低頭的瞬間,不自覺的用手指輕擦去她鼻尖上的汗水。


    許願沒有抬眼,隻是停頓了一下就扭轉過頭,自己又重新抹去。


    許願和樊振東坐在昏暗的後排,樊振東就是靠著她的肩膀。


    隻要許願說讓他坐直,樊振東就嘟嘟囔囔的說著自己腰疼腿疼。


    “我看你腦子疼。”


    許願在又一次推搡樊振東無果以後,就隨他去了。


    樊振東插進許願的胳膊裏,慢慢摟抱住她的手臂在懷裏。


    許願歪倒著身體靠近窗戶那邊,隻是看著外麵的五光十色的熱鬧燈光。


    “你為什麽從巴黎離開了都不告訴我。”


    樊振東的聲音在安靜的車裏響起。


    “我幹嘛和你說。”


    “你為什麽來日本?”


    “我想去哪去哪。”


    “你在這裏打工也不迴國?”


    許願聽到他的話詫異的轉過頭。


    “不管是巴黎還是日本,現在的生活狀態我很滿意。”


    “樊振東。”


    許願冷臉看著他。


    “我找到我小時候最想要的那個蘋果派了。”


    “我隻是擔心你在這裏太累了。”


    樊振東抓住許願的手,兩隻手緊握著,許願掙脫要抽出來,但是樊振東一點鬆懈的機會都不給。


    樊振東在這裏幾天,看著雅子忙來忙去,日本的服務態度就要比較高漲,他真的擔心許願太辛苦。


    他總覺得許願應該做一些清閑的事情就好了,樊振東的比賽獎金完全夠兩個人的生活。


    “我真的不舍得你太辛苦。”


    樊振東看著許願的眼睛認真的告訴她。


    “我舍不得你。”


    許願被他的目光盯的有點觸動,眼波微晃,沒說話看向外麵。


    樊振東不舍得小女孩打工,也舍不得她離開自己了。


    “為什麽寧澤濤的狗在這裏?”


    樊振東突然問許願:“荷包蛋呢?”


    “也在這裏。”


    樊振東慢慢擦著放空的許願手指,與她十指相扣。


    許願都沒反應過來,出神的想著什麽。


    他委屈的說著:“荷包蛋是不是很喜歡寧澤濤。”


    “為什麽連貓都會變心。”


    “因為寧澤濤對它好唄。”


    許願腦海裏浮現出寧澤濤對荷包蛋的畫麵,就不知不覺上揚嘴角。


    隻要他在家就會有1個小時專門陪它玩的時間,經常抱著它走來走去的,荷包蛋甚至每天趴在他的被子上一起睡覺。


    小貓可不是小狗,被打了以後,你哄哄它,摸摸它就會重新搖著尾巴滿眼都是你。


    “食堂吃的好嗎?訓練還順利嗎?”


    許願難得開口主動問樊振東,但是說出口又後悔了。


    問來問去能想到的還是這個,除了吃什麽休息的怎麽樣,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說不清,什麽時候連最簡單的都會擔心問的不好。


    樊振東卻開心的眼睛唿的亮起來。


    “食堂還好,他們都說不好吃,我覺得還行。”


    “你都不知道那個床板多硬……”


    許願光聽著樊振東說話了,隻是附和的點點頭。


    等許願先下車,她馬上轉身向車裏的樊振東伸出手要幫他。


    樊振東牽著許願的手,站直身體的瞬間就張開雙手擁抱上去。


    他把頭埋在許願的頸窩裏,熱氣噴灑出來,許願愣在原地,雙手無處安放。


    “你要來看我比賽的。”


    “你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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