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長老突然做出的舉動,把其餘幾堂長老及所有在場弟子都看懵了。


    司徒靖更不滿道:“陶師弟,你這是幹什麽?”


    “這把地級寶劍經陶某剛確認,乃本堂堂主的最新作品!因堂主看重陳雄的煉器潛力,遂將此劍暫時賜下,以保陳雄能順利晉升內門弟子!”


    “既然是煉器堂所贈,那陳雄為何從未使用,以至連第三輪都沒進?”


    “那孩子素來傲氣得很,興許隻是想贏得更正大光明一些吧;又或者,他隻是不想因為自己,而平白給堂主招惹非議。”陶長老還挺能編。


    但在場長老都不是傻子,已經從孟川剛才的話裏聽出了些貓膩兒。


    “既然陳雄那麽懂事,又怎會把貴堂主賜下的東西,隨手轉贈他人?”


    陶長老被問愣了,一時真不知道還能怎麽瞎掰。


    孟川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通亂轉,小聲嘀咕。


    “原來這把劍是煉器堂的,陳雄那個渾蛋,居然敢算計我!”


    他的聲音不大,但正好足夠讓陶長老聽見。


    緊接著,陶長老有了靈感,哼然道:“堂主的偏愛,又怎會沒有代價?陳雄那小子應是怕堂主降罪吧!嗬嗬,不得不說,那小子倒有些腦子,竟臨時找了個背鍋的!”


    隨他幾段話落,孟川便不再是偷劍的嫌疑人,而是被陳雄算計的可憐人。


    而煉器堂不止平白賺了把地級寶劍,還保住了陳雄身負大能傳承的秘密!


    眼看眾長老看向自己的目光,從貪婪陰森變成不甘遺憾,孟川暗中籲了口氣。


    “還好賭對了,煉器堂果然知道陳雄身懷傳承的事!”


    用力掙了掙身子,他試圖掙脫桎梏,可摁在身上的幾隻手渾然沒有要撒開的打算。


    “那個,既然已經證明我是清白的,能不能先把我放,放了?”


    孟川可憐兮兮地看著血煞堂的那幾個長老,就差沒掉眼淚兒了。


    “或許你的確沒偷寶劍,可你是正道細作的事絕不會有假!”


    陸桀迎著眾大佬陰冷的目光,硬著頭皮道。


    似乎,今天不把孟川弄死,他就不會罷休一樣!


    事到如今,就這麽放了孟川,血煞堂、幽冥堂的長老們自然會覺得麵子上掛不住。


    陸桀正是抓住了大佬們的此類心理,揚聲提議道:“弟子建議,搜查孟川的房間!既為奸細,房裏必然有和正道聯係過的證據!”


    也就是說,他手裏其實根本沒有什麽能證明孟川是細作的證據。


    但此時此刻,已幾乎沒人關心孟川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了。


    因為隻有孟川間諜的身份坐實,在場的絕大多數人才下得了台!


    血煞堂的副堂主一馬當先,帶著一堆手下,押著孟川,奔訓練營地而去。


    自然,看戲的也沒有落下,紛紛跟上。


    浩浩湯湯的隊伍,嚇得訓練營地裏的人都噤若寒蟬。


    便是華文豐也急匆匆地迎到了營地大門口。


    為首那群血煞堂的人,卻沒有搭理華文豐等,直奔孟川的房間而去。


    不出片刻,便聽到一陣乒乒乓乓從孟川的宿舍中傳出。


    待得角角落落俱被翻完兩三遍,負責搜查的血煞堂弟子才悶著頭從房間出來。


    血煞堂的副堂主冷臉問道:“證據呢?”


    “弟子等已仔細將孟師弟的房間搜查完畢,並未發現任何與外界,尤其是與正道勢力聯絡過的證據。”領隊弟子把聲音壓得很低。


    血煞堂這副堂主的臉色轉寒,直接扭頭,兩步掠到陸桀麵前。


    信心滿滿的陸桀,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便被狠狠甩了兩個大耳刮子。


    啪的一聲落定,隨即跟了一聲咚的悶響。


    猝不及防,陸桀被扇翻在地,嘴角還多了一縷刺目鮮紅。


    “來呀,把這個膽敢誣陷同門的混賬拖下去,按門規處置!”


    血煞堂副堂主嫌棄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掌,果斷下令。


    挾著孟川的那幾個人,立刻鬆手,轉而朝已失去意識的陸桀撲去。


    未多時,陸桀就被拖著離開了訓練營區。


    唿啦啦,突地一陣風過。


    周圍那群看戲的弟子,都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今日天色已然不早,大家就先散了吧。”


    負責主持排名賽的那位執事長老,時隔許久,突然出聲。


    說著,他瞥眼掃向那五十個剛晉升為內門弟子的家夥,繼續道。


    “至於你們具體被派往哪個部門,明日午後,會有專門的告示張貼出來。”


    該說的說完,他利落轉身,邁步而去。


    他這一走,看戲的弟子自然也沒在訓練營地多留。


    那批和孟川同時晉升為內門弟子的家夥,臨走前,還不忘瞪上孟川兩眼。


    司徒靖則咧嘴露出一抹微笑,淡然道:“好好考慮,明早給我答複。”


    言落調頭,路過柳冥身邊,他才稍微頓了下步子。


    “沒記錯的話,那個叫陸桀的小子,應該是你的同鄉吧。”


    也沒等柳冥搭茬兒,他便再次邁開步子,奔暗影堂趕迴。


    留在原地的柳冥卻不自禁地白了臉色,看著陸桀被拖走的方向暗罵。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你可把我害慘了!”


    在他旁邊,是剛從營地轉出的血煞堂一行。


    確定周圍沒有外人之後,血煞堂的副堂主才低聲同幾個親信交代。


    “把裏麵的人都給我盯緊咯,陸小子藏進孟川房裏的‘證據’,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


    唯有煉器堂的幾個長老還圍在孟川身邊,臉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陳雄當真去了禁穀?”陶長老嚴聲問道。


    “弟子確實看到陳師兄奔禁穀去了!”


    這種時候,孟川知道自己隻能把這番說辭咬死!


    “我相信你一次。”陶長老的語氣帶上了威脅,“不管你從陳雄那兒聽說了些什麽,都最好不要和煉器堂之外的人透露,不然,我和煉器堂的所有人都會不高興的!”


    “弟子明白了!”孟川縮著脖子,忙不迭的點頭。


    “好了,今晚就好好歇著吧,明天記得來煉器堂報到!”


    大手輕揮,陶長老單手拎著幽影寶劍,終於帶著煉器堂的人離開。


    隻等所有大佬都沒了蹤影,直到所有觀眾都悉數消失,孟川才一屁股癱坐在地。


    遲來的冷汗,在瞬間將他自己淋透。


    “老天保佑,我這條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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