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司二郎一聽木匠師傅算出來全屋家具需要多少錢之後,爆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什麽?!你要三十兩?!就打些木頭櫃子桌子,你要三十兩?!”司二郎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唿吸了。


    他憤恨地看著木匠師傅,咬牙切齒道:“你不能看著我們是新來的,就跟我耍心眼子吧?以後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實在是這個表情和語氣,都帶上點威脅的意思了。


    木匠師傅也惱了,掰著手指頭給他數:


    “五個大衣櫃,七個木架子,七個大箱籠,五張方桌,一張八仙桌,一個書桌、一個書櫃,六把椅子,十條凳子,這麽老些東西,你都哪裏去打不要三十多兩銀子?


    況且你還要加急,等你們房子十天蓋好,東西我就要給你交出來。


    就因為是一個村兒的,我都沒收你的加急費,你還嫌我耍心眼子?”


    木匠師傅牛,他家是祖傳的手藝,所以家中兩個兒子,還有上門女婿都是他帶出來的,都跟著他打下手。


    牛師傅是最早跟著劉村長來大溪村落戶的,手藝好,用料實在。


    實在條件差勁的人家,他都會讓人自己去砍樹,用新木直接換他家晾曬好的木頭。


    所以村子裏誰家要打個什麽家具,都是找他。


    可以說口碑相當好了,在村子裏也是受人敬重的,誰知道在司二郎這兒反而被懷疑耍了心眼。


    牛師傅說完,當場就不幹了,帶著兩個兒子和女婿就轉身走。


    他迴去就要告訴村長,這家人哪裏值得幫忙了?


    簡直比其他落魄戶還要摳門!


    人家是窮得揭不開鍋所以摳門,他們家有三輛馬車還那麽摳,摳就算了,說話還難聽!


    李氏一看木匠師傅要走,就趕緊來勸,她是婦人不好上去拉扯阻攔,就讓二栓二柱去抱住牛師傅和他大兒子的腿。


    “牛師傅牛師傅,別氣啊,我家那口子不是那個意思……”


    牛二臉都氣紅了,“什麽不是那個意思!他自己親口說的!”


    老實本分的手藝人被人說在吃飯的把式上“耍心眼子”,純純就是侮辱!


    李氏賠著笑臉,“沒有沒有,我……他……我男人中午是豬油飯吃多了,懵了腦子!你們別和他計較,都是鄉裏鄉親的……”


    司二郎差點被她這話氣個倒仰。


    這個婆娘還敢提中午的豬油拌飯!


    家裏都什麽光景了,什麽日子還敢讓林氏做豬油飯?


    雖然是九成的糙米一成的白米,但那也是奢侈了!


    但李氏幫忙勸著木匠也是好的,免得他剛剛一時激動說的話被傳去了,不好聽。


    司二郎深吸一口氣,堆出一個笑臉,“是是是,我就是豬油蒙了心,胸悶氣短難受得慌,說話才失了分寸,牛師傅你們別往心裏去……咱們再商量商量,看看這全屋置辦下來能否壓到二十兩銀子,成不?”


    牛師傅是真不想接這家的活兒了,但偏司二郎又拿村長的話出來說事:“劉村長也給你們都說過吧,我們家是逃難來的,真真是什麽家當都沒帶出來。


    別看我家有馬車,那是為了躲那瘟疫,拿的我老娘還有幾個弟妹,我媳婦兒的嫁妝錢出來置辦的,都是為了保命。


    日後也要靠這馬車做營生,才能將將過活,所以……我們自然是想能省則省的……”


    牛師傅的臉色還是不好,但是終歸是沒說要走了。


    “價錢真壓不下來,要不你們就減少些東西。”


    聞言,司二郎眼珠子轉了轉,李氏趕緊扯了扯他衣袖,低聲道:“不能再減了!這都是按各屋給置辦的,你總不能讓大牛大虎大花,都那麽大的孩子住一個屋吧?


    也不能讓二栓二柱跟我們住一個屋吧!?”


    不算堂屋、柴房灶屋茅房那些,屋子一共是起了九間的,按照一房兩間,外加趙氏的屋子。


    地基是挖了兩畝的範圍出來,但沒有按照城裏人那種四進宅院的格局來建造。


    規劃是五個部分,中間的是堂屋和主屋,也就是趙氏住的地方。


    四房人各自的屋子就是對稱著堂屋來建,這會兒看著是個大整體,但分家的時候直接在每房屋子外起個牆,就能互不打擾了。


    李氏接著勸他:“當家的,你這才接手管家,總不能做得太過分了吧?屋子都分好了,你也不能讓哪一房的房間裏連個家具都沒有,隻有炕吧?!”


    她雖然也想司二郎當家,給他們這房多撈點好處和油水,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太不當人了吧?


    “你也說了!還有起炕的錢呢,我那邊可是給了定錢要起七個炕的,人家起好了,我就得給出去三十五兩銀子!


    你知道中公錢袋子裏還剩多少了嗎?這家具這麽造,那炕錢我就結不出來了!”


    李氏震驚:“一個炕要五兩銀啊?!”


    那不是泥磚堆起來的東西嗎?


    就是能燒熱,咋能這麽貴!


    比鄉下打張架子床都貴了!


    牛師傅看這兩夫妻商量個沒完,想著可能也真是沒錢了,就提議說:“要不你家就別打桌子椅子凳子之類,抬木板墊點泥磚也能當桌子。


    把那衣櫃也都換成箱籠,箱籠底下也墊泥磚,這樣架高了也不容易受潮了。


    也是大溪村山多,冬天前後都容易潮濕,不然你們連箱籠都不用打了,直接做衣架子……”


    牛二在旁邊哼哼:“爹,你別給算了,迴頭又說你心眼多。您再算也算不掉三十兩銀子去,可別忘了,他們家的門窗可還是沒打呢!”


    司二郎:“啥?門框和窗框還要單獨給錢?!”


    李氏:??


    不是,你震驚啥?


    咱們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她還沒問,就聽司二郎說:“那門窗框也不用怎麽費功夫,我尋思著,木料我們自己找來,牛師傅,你們打家具的時候,就順手給打了唄。”


    牛師傅眼睛都瞪大了。


    怒火蹭蹭往上躥,但就是想不到該怎麽罵這個摳搜鬼!


    “你……你簡直……”


    “不要臉!”牛二直接幫他爹罵了出來,“爹,這家生意我們不做了,走!大哥,妹夫,我們走!真是,怎麽會有這種人!”


    “這可是你們自己家的房子,怎麽倒想著從我們身上扒拉錢了?”


    “來之前村長說的好好的,這家的生意不會虧了我們,結果呢?是把狗騙進門宰啊!”


    完成上午采藥任務歸來的程若安,老遠就聽到牛二在扯著嗓子罵。


    司家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出去幹活兒了,所以牛二罵的誰,程若安還沒走近就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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