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默涵‘落荒而逃’的公孫月瑤心情大暢,迴到三樓後幾乎是蹦跳著迴到房間,活像個調皮的小姑娘剛剛惡作劇得手的樣子。


    揚了揚手裏的稿紙,促狹的衝著虞世南道:


    “義父,他到底還是寫了首詩給你。怎麽樣?這首詩夠你娶幾個小妾的啊?”


    虞世南劈手奪過,笑罵道:“臭丫頭,還敢取笑老夫!幾年沒挨板子,你手癢了是不是?”


    公孫月瑤不理他,任由虞世南醉心的以手臨摹那副字。她牽了侯海棠的手,跟她悄悄說著剛剛那‘有趣’的一幕。


    “不羞!不羞!你這思春的小騷蹄子!”侯海棠聽罷抿嘴笑著,還不忘取笑自己的好閨蜜一把。


    “是誰說要帶兵教訓那個人的來著?怎麽?現在不恨他了嗎?”公孫月瑤如何看不出侯海棠也是個動了凡心的主?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我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小狐狸精?要是把你的情郎給殺了,你還不恨死我?”侯海棠笑道。


    “是你自己對人家傾心了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首海棠詞貼心口收藏的吧?”公孫月瑤揶揄道。


    “你個丫頭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侯海棠和公孫月瑤嬉鬧在一起,竟然沒能讓沉迷在字帖中的虞世南皺一下眉頭。


    “哥,都抄寫下來了嗎?”長孫婷催道。


    “都抄下來了,連那首不正經的詞都抄錄了。”長孫衝不耐煩的答道。


    今天他本來是叫了妹妹來給他助手的,卻沒想李默涵搶走了所有風頭,自己這個一向以文采見長的妹子竟然沒能發揮出來。第一題李默涵的詩一出,她就垂頭喪氣把紙揉碎了扔掉。後麵幹脆就繳械投降了似的,一臉迷戀的等著李默涵的作品出爐。自己今天領了個錯誤的妹子?


    “哥,你說,這李默涵怎麽會隻讓公孫月瑤去給他店鋪捧場?不是說他是個臭流氓嗎?”長孫婷看向他問道。


    不提公孫月瑤還好,不提店鋪還好,自己的女神,自己家的店鋪,都便宜了李默涵這個臭小子了!長孫衝的心隱隱作痛。


    “他呀,這是故弄玄虛。再不然,他或許不是個正常男人,正常男人誰會拒絕公孫月瑤這樣的美女啊?嗯,他肯定不正常!哎呦!你踢我幹嘛?”


    長孫婷收迴自己的玉足,啐了他一口。


    “不許亂說!那月瑤姑娘有什麽好?!”


    “好好好,妹子你是最美的,總行了吧?下腳越來越狠了,這麽兇誰敢娶你?以後嫁不出去還要我養著你!”長孫衝嘟囔著。


    長孫婷作勢又要補上一腳,他趕緊悻悻的逃開。


    果不其然,李默涵在雅音坊的事迅速傳開了。


    整個平康坊炸鍋了。


    很多的清倌人,都跑來雅音坊求取《女人花》的歌詞曲譜。


    不到半天功夫,長安城的街頭巷尾都開始有人哼唱起來,感動了那些深閨中人。


    而那兩首寫海棠的詞,以及那首《金縷衣》也迅速在讀書人中傳抄開來,一時筆墨紙張脫銷,高價難求。


    李默涵的名字更加家喻戶曉了,也不知是誰給他封了個“四海香主”的雅號,迅速的傳播開去。


    順帶著,免費的廣告也都打了出去。


    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明日東市,李默涵的四海商社新店鋪要開業了。


    無數少女少婦,都掐著指頭算著時辰盼著沙漏快點走,以便到時能目睹這位“四海香主“的真容。


    次日。長孫無忌一下早朝,便匆匆趕往東市。新店鋪開張,李世民很重視,因為需要處理如山的公務,無暇抽身,就打發他來鎮鎮場子。


    來到熟悉的店鋪,卻見匾額上蒙著紅布,店門緊閉,還沒到開張的時辰,但是店門口已經圍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多以婦人為主,嘰嘰喳喳在那嚷叫,好不熱鬧。


    他轉身繞道來到後麵的街麵,悄悄從後門進入店鋪,發現王鐸這個掌櫃的正指揮著夥計在緊張忙碌的搬運貨到櫃台,而李默涵卻是坐著品茶,旁邊蘇靈兒、林勇、蘇牧、李麗質都在悠閑的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全然沒有一點店鋪新開張的覺悟。


    這王鐸果然幹練,也難怪李默涵會如此清閑的做個甩手掌櫃。


    那十幾個夥計,也是個個膀大腰圓,身體健壯如牛。看他們搬運大件貨物很輕鬆的樣子,長孫無忌知道,這長安城還真不好找這麽樣的夥計,說是一個頂仨絕對不為過。


    對這店鋪更有信心了。


    李默涵看了看自己的機械表,抬頭問林勇:


    “時間差不多了吧?去吧。”


    林勇去前台拿了那掛鞭炮,讓夥計把門開條縫擠了出去。他也被店門外如潮的人群給嚇了一大跳。乖乖,這長安城的女人不會都來了吧?


    清了清嗓子,他提氣朗聲說道:


    “各位嘉賓,各位街坊鄰居,今天是小店開業的吉日,感謝各位光臨。這馬上就要到時辰了,還請諸位先讓一讓,讓我把這爆竹先放了。我敬告諸位,這爆竹不同於一般的火燒竹子,其聲如雷,其焰似火,離得太近容易被傷到,大家還是讓一讓,退後點啊。”


    說罷,他把鞭炮掛在一根早就準備好的挑起的竹竿上。


    眾人聽他說得鄭重,也有很多人聽說李家莊天雷的傳說,都依言推後了三十丈遠。


    饒是如此,也沒幾個人想到要捂住耳朵。結果,林勇這憨憨點燃鞭炮掩耳躲開後,劈劈啪啪的鞭炮炸裂開的聲音,還有那閃著的火光,還是把一眾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不遠處,一頂轎子裏坐著的公孫月瑤見狀不禁莞爾一笑,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個神奇的男人!這鞭炮是你造的吧?”


    掀起轎簾,一襲盛裝的她明豔照人,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那不是雅音坊的公孫大家嗎?她果然來了,來給四海商社捧場來了。”


    “她好漂亮啊!”


    “連她都來捧場來了,這四海商社果然厲害!我還期待啊。快點開門啊。”


    在鞭炮聲中,門板被拿下,門打開了。


    當長孫無忌出現在門外,他調的一隊羽林軍甲士也準時趕到,出現在門兩側。


    “羽林?啊,那不是趙國公嗎?”


    “他怎麽來了,這李默涵好大的麵子啊,不但請動了公孫大家,還把趙國公都請來了。”


    “難道這店鋪還有趙國公的份子?”


    “誰說不是呢,這店鋪以前就是趙國公府的。”


    “哦,難怪!”


    “大家靜一靜!”長孫無忌伸手做出安靜的手勢,紛亂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李家莊主奪迴大唐府庫財貨,於國有功,四海商社乃是大唐義商,為表彰其功,當今聖上欽賜禦筆親書店名‘四海商社’。”長孫無忌說著,把紅布扯下,露出‘四海商社’四個金色大字的匾額,旁邊還蓋有玉璽印鑒。


    人群一下沸騰了。


    緊接著,兩個健壯的夥計抬出一張桌子,上麵擺了鹽、糖、飴糖、肥皂的樣品。又有一個夥計端出了一盆清水放在旁邊。


    在眾人的疑惑眼神中,林勇排開眾人,把公孫月瑤接到門前。


    “臭小子,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你的心上人就在外麵,你去給她展示一下那幾樣物品都是什麽都怎麽用吧。”李默涵推了李麗質一把。


    “什麽心上人?你說公孫月瑤?”李麗質一臉不可思議盯著李默涵,這家夥那隻眼睛看出來自己喜歡那個狐狸精的?她不是他惦記的那個人嗎?


    李默涵又推了他一把,“別裝了啊,昨天我可都看見了,你見到月瑤姑娘就渾身發抖,還說不喜歡人家?”


    李麗質有些無語,人家那是氣得好不好?還不都是因為你!?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自己喜歡的就要大膽去追。兄弟我支持你!加油吧少年!”


    李默涵把他轟出了門。


    無奈之下,李麗質極不情願的給公孫月瑤還有眾人介紹香皂的用法,還一一示範了鹽、白砂糖,和飴糖的正確吃法。


    眾人都熱望著第一個試用的公孫月瑤。


    公孫月瑤見出來的是‘秦樂’這個小生,心下也是帶著點失望,還以為是李默涵親自展示呢,誰能想到他是被這萬千女子的陣仗給嚇壞了,縮在店裏不出門呢。


    依照李麗質所言,她打開了一個香皂的紙盒,乳白色的長塊肥皂透著玫瑰花的濃香。她在盆裏打濕了手,塗上香皂後輕輕搓揉幾下,又在清水盆裏洗淨,果然皮膚顯得白淨很多,還透著玫瑰香氣。


    她驚喜之下,把手伸給幾個好奇的女子麵前,引來一陣讚歎。


    “哇,好白,好香。這香皂我要買。”


    “我也要!”


    林勇趕忙出來製止大家要衝向店裏的強大衝動,並適時插播廣告。


    “諸位,稍安勿躁,等公孫大家展示過這幾個樣品後,大家再進店。有公孫大家給諸位試用,大家也能放心不是?另外,關於這香皂,公孫大家也不能完全試用給大家看,因為,這香皂洗澡效果更好哦。”


    “哈哈哈哈哈!”眾人都笑了,公孫月瑤白了林勇一眼,心裏啐道:什麽將帶什麽兵,李默涵這手下,也一樣的嘴貧!


    雪白細膩的食鹽,公孫月瑤隻嚐了一點,抓了些給靠得近的一些人,把眾人驚呆了。


    “如此細鹽,沒有雜質,怕不是要一千文一斤吧?”


    “就是一千文我也買了,就當是支持我最愛的李公子了。”


    “呸,不害羞!”


    …….


    “這是白砂糖,很甜,大家也嚐嚐。”公孫月瑤嚐過之後睜大了雙眼,她從未吃過如此甜的糖。


    嚐過的人也都是大加讚歎。


    而玉米糖,則徹底征服了公孫月瑤的味蕾。


    她覺得幸虧自己答應了來捧場,否則自己就要錯過這絕世美味了。


    是的,她一點都不懷疑的看著越來越熱切的眾人,看他們瘋狂的舉著錢袋子在往前擠。要不是有羽林在維持秩序,現場早就失控了。


    就在很多女子吵嚷著天價也要買的時候,林勇把李默涵寫的開業啟事放在了幾個樣品前麵。


    人群見到那上麵的字後,再也不淡定了。


    “什麽?鹽隻要四十文一斤?每人限購一斤?”


    “糖才一百文一斤,也是每人限購一斤!”


    “香皂要一貫錢一塊?嗯,也不算貴!”


    “以上物品任購一項,贈送四塊飴糖,還有這等好事?”


    “我要買,我要買~~”


    “我要見四海香主!”


    “我要見李默涵~~給我每樣都來一份!”


    林勇大喝一聲:


    “好了,都給我聽好了,都在門口排隊,依次進店,攪擾秩序者,取消購物資格!”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都老實了,依次去排隊等候。


    公孫月瑤也被林勇請到了後堂,見到了早已等在那裏的李默涵等人。


    見長孫無忌端坐在那裏,公孫月瑤忙上前施禮。


    “民女見過趙國公!”


    長孫無忌頷首道:


    “快快請起!公孫大家為四海商社捧場添彩,某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趙國公過譽了。”公孫月瑤起身在下首坐了,有夥計遞上一杯清茶。


    其他人都已習慣了,但是對於這種炒製的茶,公孫月瑤還是第一次喝,品過後自然是大為驚喜。


    看著她那副樣子,被李默涵特意安排在公孫月瑤身邊位子上的李麗質,一副看土包子的模樣,完全不記得自己不久前也不過如此。


    她拿了塊冰糖,放進茶碗裏,對公孫月瑤冷冷的說道:


    “你也可以加冰糖的,如若你喜歡甜一些味道的話。”


    公孫月瑤看著冰塊一樣的糖塊,


    “這…竟然也是糖?”


    “嗯,要不然你以為是冰嗎?冰糖冰糖,當然是像冰一樣的糖啦,冰能加到茶裏嗎?”李麗質懶懶說道。


    公孫月瑤不知道這個叫‘秦樂’的奶油小生怎麽對自己這樣冷冰冰的態度。不過她一顆芳心都在李默涵身上,對於李麗質卻不以為意。


    “我覺得這茶這樣就挺好喝的啊。這茶雖然入口微苦,但是迴味甘甜,先苦後甜,甜而不膩,這種由苦而迴味的甘甜,最是讓人沉醉。”


    正說話間,王鐸匆匆自前麵趕來。


    “少爺,不好了,有人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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