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綰並非有意瞞著眾人,隻是她了解楚夫宴的性子,若是楚夫宴知道她要迴去被東嘉帝治罪,一定不會讓她自己迴去。


    而楚夫宴如今還是戴罪之身,若是執意與她一同進宮,再為她開脫,定會惹怒東嘉帝,那她好不容易扭轉的局麵也就付之東流了,如今楚家還未真正平安,林清綰半分不敢冒險。


    所以打算先瞞著楚夫宴,所以東嘉帝已經金口玉言說過,是要治她活罪,並不會傷及性命,所以更沒有必要牽扯上楚夫宴,她也不需要求情開脫。


    林清綰覺得,用自己受罰來換楚府平安,是十分值得的事情。


    可是楚夫宴卻不依,“你連日奔波,身體一定吃不消,還是讓我陪你去吧。”他說完不等林清綰答應,又立即轉頭對楚大人道,“父親,您先帶眾人迴府去,我陪綰綰進宮一趟。”


    楚大人已經看出林清綰迴宮一事定有蹊蹺,原本十分不放心,如今楚夫宴主動提出陪她去,他心中也安定了不少,便點頭答應下來。


    “也好,你便好好照顧你媳婦,家裏萬事有我。”


    林清綰本想反駁,但是見父親也答應下來,無法再推辭。


    楚家幾人對林清綰感激涕零,又說了幾句話,才跟著楚大人迴楚府去,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楚夫宴才握著林清綰的手道,“綰綰,你有事瞞著我。”


    他以擔心林清綰的身體為由留下,但是心中真正擔憂的,卻不止林清綰的身體,父親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方才之所以沒有點破,隻是不想要父親擔心。


    心裏一驚,林清綰卻依舊嘴硬,“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夫君這麽問,是不相信我了嗎?”


    她一直掩飾得很好,並沒有露出什麽破綻,阿宴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看出她心中焦急,楚夫宴卻笑得淡然,“綰綰,你我結發合巹幾載,相知相許,我難道還不了解你嗎?向來報喜不報憂,如今父親已經走了,同我還不能說實話呢?”


    “你……”林清綰睜大了眼睛,複而又懊惱道,“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還裝模作樣,說什麽擔心我的身體。”


    “我自然是擔心你的身體。”楚夫宴握住她的雙手,解釋道,“但是綰綰,我更擔心你撇開我,一個人去麵對那些困難,我是你的夫君,若不能為你撐起一片天地,又有何顏麵對你?”


    楚府出事後,楚夫宴下獄,林清綰逃出楚府,想盡辦法搜羅各種證據,卻都是一個人在奔波,雖然玉止幫忙頗多,但是她心裏一直依靠自己。


    以至於這段日子養成了習慣,出了事情便隻想著自己頂著,自己處理,楚夫宴下獄後,她就再沒想過依靠別人,所以如今進宮一事,她依舊隻想自己去麵對,而要把楚夫宴給推出去。


    但是楚夫宴這一番話,卻說在了林清綰心上,他們是夫妻,自然應當共同進退,而不是時時想著撇開楚夫宴,自己去麵對所有事情。


    林清綰突然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對不起,此事是我考慮不周,不應當瞞著夫君。”


    “綰綰,你不必道歉,這段時日裏你受苦了,日後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這些。”楚夫宴望著林清綰秀麗的臉龐,眼中深情一片。


    見他眼神有些不對,林清綰立即提醒道,“阿宴,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楚夫宴臉頰一紅,尷尬道,“多日不見,為夫我,太過想念夫人。”


    再次被他逗笑,林清綰卻沒有忘了正事,她道,“今日為了讓陛下刀下留人,我情急之下闖上朝堂,如今陛下雖下旨重查咱們楚府一案,但是擅闖朝堂終究是罪,所以……”


    “我明白。”楚夫宴突然開口,阻止林清綰再說下去,“綰綰,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今日我便陪你一同進宮,陛下若要治罪,你我夫妻一同承擔。”


    林清綰一個人救了楚家所有人,楚夫宴想象不出來,她一個人究竟在外麵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換來今天的局麵,如今聽她說闖上朝堂,楚夫宴又是感動又是心驚,但是最後全都變成了慶幸,慶幸他的綰綰還活著。


    東嘉帝是什麽樣的心胸,楚夫宴再清楚不過,林清綰闖上朝堂,無疑是落了東嘉帝的麵子,他又豈肯放過林清綰。


    這一個罪名壓下來,林清綰不死便是幸運,他的綰綰為了他把生死置之度外,楚夫宴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想到這個大的罪名又不免心驚。


    看著站在麵前的林清綰,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慶幸與感恩,感謝上蒼仁慈,讓他的綰綰能夠平安迴來,迴到他的身邊。


    雖然楚夫宴不知道林清綰是用什麽方法讓東嘉帝下旨重查楚府一案,為楚家爭迴一線生機,但是不用想他也知道,東嘉帝讓林清綰迴宮去,便是要秋後算賬,教訓林清綰。


    無論東嘉帝如何發難,他都一定要與林清綰共同麵對。


    見一旁的侍衛還在等著,林清綰道,“我們趕緊去宮裏吧,有什麽事我們路上說。”


    “好。”楚夫宴點點頭,然後親自把她扶上馬。


    林清綰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楚夫宴聽她每說一句話,都十分心疼,心疼林清綰一個女子,為了他拋頭露麵在外奔波,他卻什麽忙都幫不上,如今又怎麽會放任林清綰自己去承擔東嘉帝的怒火。


    楚夫宴心疼林清綰的嗓子,走了一會兒,待林清綰歇息後,他才開口問林清綰翻案的事情。


    “楚府門前的那些屍體,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也是除了林清綰的身體外,楚夫宴最擔心的事情當初楚府門前莫名其妙多了幾具屍體,他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就被關進了大牢。


    提起那些屍體,林清綰眼神不禁變得冰冷,“是呂顯,我當時見那些屍體眼熟,後來才想起在呂顯的地盤上見過,順著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最後便找出了呂顯構陷楚府的證據。”


    如果不是因為呂顯,便是東嘉帝想要平衡朝局,也不會這麽快拿下楚家,他們楚家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雖然今日朝堂上呂顯已經顏麵盡失,林清綰卻依舊不覺得解氣,隻要此事一日不了,她便一日不能徹底放心。


    楚夫宴捏起拳頭,怒道,“竟然是呂顯,倒是我大意了!”


    呂顯與他一直不對付,也不算是暗處的敵人,到底還是他提防不夠,被呂顯算計,到頭來還連累了林清綰,讓林清綰替他到處奔波。


    “小人的算計到底是難防,阿宴,你放心,我已經拿到了足夠的證據,這次一定讓呂顯倒台!”


    看著林清綰與他同仇敵愾的模樣,楚夫宴心情好了很多,又拉著林清綰保證道,“綰綰,我以後定會保護好你,絕不會再讓人鑽這樣的空子。”


    “我相信你。”林清綰笑著點頭。


    兩人一路閑聊,不知不覺便到了宮門口,楚夫宴扶著林清綰下馬,見她抬腿就要往裏走,立即拉住她道,“我同你一起去見陛下,也好為你求情。”


    當初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林清綰,才讓呂顯趁虛而入,算計了楚家,而後楚府被封,他在大牢中什麽都做不了。


    是林清綰一個人四處奔波找尋證據,還要冒著被通緝的風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清綰一個女子一人在奔波,而他這做夫君,卻是什麽都沒有為她做過。


    從前無法做,是因為戴罪之身身不由自,但是如今東嘉帝已經下旨重查楚府一案,他很開就能夠洗雪冤屈,如今已有能力,他便說什麽都不會再讓林清綰一人麵對這些。


    “不行,你在這裏等著。”


    可是林清綰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楚夫宴,她之所以答應楚夫宴陪走到這裏,第一是因為楚夫宴告訴她夫妻應當共同進退,第二是因為楚夫宴倔強起來,她根本就勸不住,所以隻能答應。


    可是萬事都有個度,她答應楚夫宴陪她走到這裏,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楚夫宴如今戴罪之身,而東嘉帝也不是心胸寬廣的人,如果楚夫宴說錯什麽,再次惹怒了東嘉帝,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更何況東嘉帝已經說過死罪可免,那就是說無論如何不會要她性命,既然性命無礙,林清綰更不會讓楚夫宴跟著她一同冒險。


    可是楚夫宴卻不死心,拉著她小聲道,“陛下喜怒無常,又心胸狹隘,你闖上朝堂便是掃了他的顏麵,他如何能放過你?”


    “你都說了陛下愛麵子,那他更要迴了彰顯寬大的胸懷,對我從輕發落了?”


    見她仍舊不答應,楚夫宴更加著急。


    “明著自然不會罰你太重,但是陛下那般手段,想要教訓你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絕對不會同意讓你一個人去麵聖,說好我們要同甘共苦,綰綰,你莫不是從前都在騙我?”


    “越說越離譜了你!”林清綰等著楚夫宴,對他的執著十分無奈,隻好搬出楚夫宴的父親,“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在乎父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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