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們初到拓跋時,神醫不是不願醫治我的嗎?”當日雖然意識有點不清醒,但林清綰還是記得些許的,於是便疑惑的問楚夫晏,


    “他要求你做什麽事情了嗎?”說完又有點擔心的看著他。看著林清綰擔心的看著他,楚夫晏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便搖了搖頭說:“沒有,是妍若說服神醫的。”說完又看了看林清綰一眼,見她沒什麽反應,又接著說道:“你應當知曉我急著趕來拓跋,隨身攜帶之物隻有日常用品,那日,神醫原本是不打算搭理我們的,但是隻是幾個時辰,那神醫便答應替你醫治了。”林清綰又問:“可是這又怎麽和妍若扯上關係了?”楚夫晏接著解釋:“那日,我本來準備去和神醫再商量一下,看一下是否能通融少許,先為你醫治,再給他寶物,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妍若從神醫居處走了出來,想著她之前說的有法子讓神醫為你醫治,我便也帶著一點希望。之後就聽她說,神醫答應為你醫治了。”說完這麽長一段話,楚夫晏的口有少許幹,便拿起桌上的茶壺,掀開蓋子,一飲而盡,舉止之間自帶瀟灑。


    “如此,我該好好感謝她。”林清綰略帶虛弱地說,


    “那你且遣人問一問,看一下她交換給神醫的是什麽貴重物品,她因與我親近,手中並不富裕。”到底是大病未愈,說完這一串話林清綰又有些乏了。


    楚夫晏也知曉林妍若未出嫁之前在林府的待遇,心下便有了數。又看著林清綰眼底的疲憊之色,還有慘白的臉色,囑咐她好好休息,便出門去交代一些事情去了。


    林清綰這一睡睡了一個天昏地暗,連楚夫晏迴來了幾次都不曾知曉,而楚夫晏看她睡得正好。


    也不忍心叫醒她,隻是在床邊坐幾刻鍾,便又出門去處理一些瑣事。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也為這座小院增添了暖色調,連平常清冷的人兒也沾惹上了一絲煙火氣。


    林妍若走近院子,看著夕陽餘暉下的林清綰,自歎弗如,林清綰原本就是不說傾國但也是傾城的美人兒,隻是平常性子淡漠,讓人望而卻步,不敢接近,如今在夕陽的映襯下更是美得不似人間煙火,仿如九天仙女下凡塵,這一幕讓林妍若呆愣在了原地,眸中閃過不甘,嫉妒,最終歸於沉寂。


    還是林清綰先發現了林妍若,令銅雀前去喚林妍若過去。林妍若跟著銅雀娉婷的走過去,帶走近一些,向林清綰行了個禮,便開口詢問:“姐姐如今可是好些了?”昨天雖然林妍若被禁止去神醫居,但是昨日兇險還是聽到一些下人提起。


    林清綰對林妍若笑了笑:“已經好了很多了。”說完又拉著林妍若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姐姐這條命既是神醫救得,又是妍妹妹出手相助,如此,你我二人可不必如此生分。”林妍若笑答:“是。”平常不喜與人親近的人此刻親近的拉著林妍若,還留她下來陪自己用膳,林妍若內心不禁有些心虛。


    “妍妹妹,你請求神醫救治姐姐,可是用了什麽家傳之寶?”林清綰想了想,便決定還是先問出來。


    乍一聽到這句話,林妍若似有一些驚慌,但轉瞬就恢複正常。


    “此物比起姐姐的性命來說不值一提。”林妍若淡笑著搖搖頭,便也不再開口了。


    她內心其實非常緊張:林清綰這是知曉了嗎?她應該不知道,不,她一定不知道。


    林妍若做好心理建設,抬頭繼續應對林清綰的對話。林清綰看著這樣子的林妍若心下便存了疑慮,暗自壓在心頭,但還是對林妍若很好,幾乎衣食住行麵麵俱到,衣食起居也幾乎和自己的規格一樣。


    享受著林清綰對自己的關心,林妍若內心竊喜,但是更多的卻是與日俱增的心虛,這也隨著時間一步一步的前進而更明顯。


    倒是楚夫晏,看著林清綰對林妍若這般好,想著她既然救了林清綰,便也對林妍若愈發好了起來,林妍若在此處的風頭一般無二。


    林妍若自認為自己這一計用的甚妙,既得到了林清綰的信任,更重要的是能夠讓楚夫晏對自己這般好,於是整個人也不禁就開始飄飄然起來。


    這日,楚夫晏答應著林清綰的要求帶著林妍若去街上轉轉,看一看拓跋的風土人情,於是就帶著林妍若出門了。


    林妍若以為自己終於的得到了楚夫晏的注意,既然這是自己偷來的來之不易,那自己自然就要牢牢抓住了。


    至於林清綰,大不了以後再對她好幾分。林妍若在內心如是想。就在二人出門不久後,楚子逸就來探望林清綰了。


    “清綰,現在可好些了?昨日來看你,你臉色還比較蒼白,如今倒是有些色彩了。”林清綰向著院門望去,隻看見楚子逸搖著一把扇子踱步而來,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調笑。


    “子逸這般講了,清綰當是好些了。”二人能夠如此親近,不似之前的那般的一見麵就冷嘲熱諷,相看兩相厭,自然要歸功與前些日子的共同作戰,以及楚子逸有意無意的拉近二人之間的關係。


    楚子逸走過來,在林清綰對麵的凳子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壺,自己斟了一杯,


    “好茶,果然還是清綰會享受。”看著楚子逸這般模樣,林清綰好笑的搖了搖頭。


    倒是一旁的銅雀笑著說:“二少爺喜歡,今日且多喝一點。”楚子逸一樂,


    “你這小丫頭。”銅雀則俏皮的吐了吐舌,不說話了。


    “子逸可否陪著清綰下盤棋?”林清綰淡笑著開口,望著楚子逸。楚子逸點了點頭,自然是同意了。


    銅雀很快為二人拿來了棋子,黑白兩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觸手即涼。


    “清綰的東西果然都是極好的。”說完便也再也不語,低頭仔細的下棋。


    林清綰心中隻覺好笑,暗歎一聲,這人,便也仔細的琢磨棋子。人你來我往之間,楚子逸自然看到了林清綰手腕上的白綢,心下一動,便也問出來了。


    “清綰,你手腕上的傷可好些了?”楚子逸抽空用手指了指林清綰的手腕。


    “這傷已經好了很多了,但是前些日子我換藥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傷口大了不少,你說這奇不奇怪?”林清綰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眼中卻有精光閃過。


    林清綰內心雖然有疑慮,但是不願再深想,就隻怕結果並非自己所願。


    她不想,不代表楚子逸不去想,聯想到之前林清綰割肉給楚夫晏治病,又想起當時林妍若也在,還有當時楚夫晏當時傷口恢複之迅速,又想起餘光瞟到的當時林妍若的反應,便不由懷疑起林妍若來。


    楚子逸心下懷疑,麵上卻不表,以林清綰的聰明定然可以聯想到林妍若的身上,但是她既然不想親手割斷這為數不多的溫暖之一,那他又何必講出來,平白的惹人心煩。


    於是楚子逸當天急急忙忙的在林清綰處用完膳,便趕急趕忙的離開了。


    林妍若內心知曉楚子逸此舉,想著此事由他出麵未必不可,便也沒再過問。


    當天晚上,楚子逸便向林妍若所居住的地方而去,看著屋內一片漆黑,定是還沒人迴來,就決定明天一大早再過來。


    且說林妍若那一邊,楚夫晏今天傾其耐心陪著林妍若從早上日出逛到日落西山,在外用晚飯便大包小包的提迴暫時居住的地方了。


    想著林清綰可能歇下了,為了方便一些,便也就宿在了林妍若的院子裏。


    這一夜,幾家歡喜幾家愁。第二日一大早,楚夫晏便去了林清綰的院子裏,準備和她一同用早膳。


    而楚子逸也一大早爬起來,去了林妍若的院子裏。此時此刻的林妍若還沉浸在昨日楚夫晏宿在自己院子裏的喜悅裏,沒有意識到楚子逸到此的目的,按道理來說,林妍若認為他們兩應該井水不犯河水。


    林妍若心下疑惑著,但還是招唿著楚子逸坐下。


    “不必,本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問一個問題,不知妍姨娘可否為子逸解答。”楚子逸模樣倒是十分恭敬。


    “二少爺有話且直言。”楚子逸倒也不客氣,


    “那煩請姨娘告訴子逸,姨娘是怎樣勸服神醫為清綰醫治的?”說完便直直的看著林妍若。


    林妍若被盯得一慌,眼神閃爍,


    “自然......自然是一份寶物。”楚子逸看似來了興趣,臉色似乎還帶著笑,隻不過眼底是徹骨的冷,


    “哦,那這份寶物到底是什麽呢?”林妍若強自鎮定的答道:“是妾身娘親在妾身出嫁時暗地裏交與妾身的。”


    “子逸不過隨口一問,姨娘可放鬆些。”得到了答案,楚子逸便也不打算留下來了。


    “既然如此,子逸便不打擾了,迴頭定然告訴哥哥,讓他待你更好一些。”說完這些話,楚子逸便揚長而去。


    迴到房中,越想越覺得林妍若可疑,便又出門去了神醫那裏詢問,林妍若是以什麽為籌碼,才讓他肯出手救人的,哪知神醫說已經應允了林妍若,說此事不可對旁人說起。


    楚子逸便決定私下裏調查一下,看一下是否有什麽蛛絲馬跡可尋,哪知楚子逸越查越覺得林妍若很可疑。


    當下也不猶豫了,便決定夜探林妍若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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