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崎嶇坎坷,的確很難熬吧?”


    楚子逸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子,而且身份高貴,是怎麽做到在坎坷的途中不打退堂鼓的,即使是為了自己,那她也並沒有因此而抱怨,這樣的人,世間的確已經很少有了。


    既然話已經問到了這裏,楚子逸本以為林清綰會因此而抱怨,或者對他發出三兩句怨言,可誰知,對方竟然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沒關係的,路途再坎坷,又不是沒人陪著。”那陪著的人,自然指的是楚子逸了。


    聽了這話,楚子逸臉色微微紅潤,白皙的臉上浮現出異樣的神采。


    這個女子,委實很會說話。


    “到哪了?”林清綰掀開珠簾,對著門外趕車的馬夫說道。


    “到了永安鎮了。”


    永安鎮是在去往拓拔族的第三個小鎮,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了,那就離拓拔族沒有那麽遠了。


    林清綰心中微微一動,重似千金的石頭仿佛在這一刻有了著落,歎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如釋負重。


    天色漸漸昏暗,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原本綻放著光亮的天空現下已被灰暗的氣息所籠罩著。


    “天色已晚,咱們在鎮上的一家酒樓先歇息。”


    林清綰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從馬車上下來,眼神望著天空。


    連行幾天的路,不可能做到一身輕鬆,但是前路茫茫,又豈能是抱怨就能解決問題的?


    永安小鎮中,唯有醉仙居很是出名。一行人來到醉仙居內,準備落腳休息。


    “清綰,不如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夜,等到明天早上的時候再一早趕路。”


    林清綰聞言柳眉微蹙。實際上,她本不想在途中耽擱行程,可是……


    當馬夫和仆人們坐在桌子上而露出的疲憊的麵龐時,林清綰的心便軟了下來。


    “也隻能這樣了。”林清綰歎了口氣。看來,又要在路中耽擱些時間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能不能熬得過去,還有……也不知道楚夫宴那邊的情況如何,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為何那邊杳無音信,而且對方還遲遲未給自己書信呢?


    一粒花生米落入林清綰的嘴裏,機械性地慢慢咀嚼,仿佛食物對於她來說隻是為了果腹而已。


    “清綰,隻是住一夜而已,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你身上的蠱毒,定有辦法可解。”楚子逸皺眉,看著林清綰渙散的眼神,心中有些焦急。


    再堅強也是女孩子,一路的顛沛流離且還要隨時忍受著蠱蟲的發作,的確是苦了她了。


    林清綰這時才反應過來,將花生米咽下去,無所謂地笑笑,“不妨事的。”


    “一會兒吃完飯便早點休息吧。”


    “嗯。”雖然表麵上答應,可實在是心不在焉。


    “小姐,這裏有一封您的書信,是我家公子寄過來的,估計是傳給小姐您的口信。”為了掩人耳目,林清綰特意吩咐仆人在趕路的過程中要換掉稱唿,小姐自然指的是自己,那麽,所謂的公子,定是楚夫宴無疑!


    林清綰心中激動萬分,忙著接過書信,落下來的石頭仿佛在這一刻又提了上去,唯恐對方會在途中發生什麽麻煩來。


    然而,書信中的內容無非是告訴自己,對方已經快要到達拓拔族,叫自己不必掛心。


    林清綰歎了口氣,還好是一場虛驚。


    “楚夫宴快要到達拓拔族了。”林清綰轉過頭,臉上掛著笑容,迫不及待地將好消息告訴旁邊的楚子逸。


    而在這時,楚子逸才知道,原來她掛心的一直都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為了她而奔波勞碌的楚夫宴。


    “那可真是太好了,清綰,既然這樣你也就不必掛心了,用完晚膳便早些休息吧。”


    林清綰點了點頭。“好!”


    果然心情好了做什麽事情都是開心的。林清綰將桌子上的飯菜三下五除二地吃完,與之前萎靡不振的她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楚子逸見她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心病果然還是要用心藥醫。


    客房內,林清綰躺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卻並無睡眠。


    她很了解楚夫宴這個人,經常會裝作無所畏懼獨當一麵的樣子,因著怕別人擔心而獨當一麵,即使處境再困難,也會在別人麵前樹立起無往不勝的模樣。


    那既然這樣,這封書信,真的是楚夫宴的心聲嗎?還是,他為了使自己放心,而裝作無所畏懼的樣子,所以在書信中才表達得這麽輕描淡寫。


    已經時隔多日,書信才剛剛寄過來,為何會這麽遲?難道這些天裏,他是在解決什麽**煩嗎?


    想到這,林清綰坐立難安,便從床榻上坐起,一顆心被揪得生疼。


    如果楚夫晏,他真的出事了怎麽辦?


    想到這裏,林清綰的心便緊緊揪成一團,再無睡意。


    是夜,周圍很是寧靜,然而總有那麽三三兩兩的人在走廊中竊竊私語。


    “你說,這次二少爺給少夫人的迴信,為什麽這麽慢啊?”


    對於女子來說,最離不開的就是所謂的八卦,這樣一看果真如此。


    “你真的想知道嗎?”女子將另外一個女子拉到一邊,“你聽我跟你說,咱們府中可不止一位少夫人,二少爺身邊,可是還有一個妾室呢,聽說這次二少爺出門尋醫,還特意將林姨娘給帶上了呢,你說,咱們家少爺做事向來果斷而且還不喜麻煩,他又是怎麽會帶上林姨娘了呢!”


    兩個仆人在一旁交頭接耳,其中一個女子突然恍然大悟,“啊……!莫非……莫非林姨娘她,有了子嗣了?”以前二少爺和少夫人是那麽得恩愛,可最終二少爺還是納了妾,由此可見,人心果真是這個世上最靠不住的。


    而且,她家林姨娘林妍若可生得如花似玉,換做哪個男人,隻要不是柳下惠便不會不輕易動心,可見她們家二少爺是喜歡上了林姨娘,然而一男一女,相互吸引,很難不擦出火花來。


    她們家少爺這次出行帶著林姨娘,便是對方有了子嗣最好的證明!


    “哎呀,還是你聰明,我可沒想到這麽關鍵的地方,不過……少爺和少夫人如此恩愛,少夫人會不會讓林姨娘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啊?”


    “胡說什麽呢,少夫人和林姨娘可是親姐妹,就算少夫人嫉妒心再強,也不可能連自己妹妹都害吧……唉,不過這也是說不準的事,親姐妹共侍一夫,還真是……”


    “你們說什麽呢!”一道淩厲的聲音突然響起。


    銅雀皺著眉頭,一雙憤懣的眼睛直視著前方散播流言蜚語的兩人。


    嗬,俗話說,流言止於智者,看來這兩個人的腦子還真是不一般的愚蠢,原本隻是寄了封書信而已,卻被傳得這般不堪,假若她再不出麵製止,還說不準會從她們嘴裏說出什麽來。


    如此說來,她們還真真是該打!


    “銅……銅雀姐姐……”


    銅雀可是林清綰身邊的貼身丫鬟,也是府中的大丫鬟,對於她所說的話,那自然是有些許的分量的。


    兩個人麵麵相覷,你看她一眼她看你一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啊,少夫人的事也是你們隨意插嘴的,而且還是私事。今天是被我聽到了,如果被少夫人知道了,仔細點你們的皮!”


    走廊中夜深人靜,銅雀怕吵到林清綰講話便沒有講得太大聲,但是話語當中流露出的十足的威嚴勁,卻讓兩個丫鬟頓時無地自容。


    銅雀說得沒錯,議論少夫人的私事,輕責被訓斥,重則受責罰,如此說來她們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了,這等火坑都敢往裏跳。


    “銅雀姐姐,我求您別說出去,我們不是故意的。”


    “銅雀姐姐,您別告訴少夫人,等明天出發之前我給您買永安鎮上最好的胭脂水粉。”


    兩個小丫頭紛紛上前,對著銅雀一陣討好。


    銅雀無法,隻好依了她們,“今天的事,不可以再大肆宣揚,私底下也不可以談論,假如讓我知道了你們死性不改,依舊揪著少夫人的事不放,那麽我就稟報少夫人,讓她重重地罰你們!”


    兩個小丫鬟被嚇得一哆嗦。


    她們家少夫人的威嚴勁她們可是見識過的,而如今她們剛剛竟然私底下談論少夫人,那可真真是玩火**!


    “不敢了不敢了,銅雀姐姐手下留情。”


    銅雀聞言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銅雀打發走了那兩個人,然而在下一刻,她自己的心卻提了起來。


    那兩個丫頭所說的,莫非是真的?難道,林妍若真的有孕在身所以耽擱了?


    雖然空口無憑,但是無風不起浪,即使林妍若她有沒有懷孕,都對她家少夫人產生了一定的威脅,如此說來,這個林妍若還真真是不簡單。


    銅雀深唿吸一口氣,勸誡自己不要想太多。


    現下夜深人靜,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這個時候少夫人都已經睡了吧……


    然而,這一想法剛剛落定,銅雀便被一間屋內的燭光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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