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綰剛剛抿了一口涼水,就聽到酒家的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音,還有兵器砸到罐子上的聲音。林清綰心下一驚,率先想到的是就是官兵。


    果不其然,樓下的人嚷嚷道:“例行搜查!該讓的都讓讓。”


    林清綰趕忙將麵罩帶上,對銅雀說道:“你先別吃了,我們下樓,趕緊離開。”


    “小姐,你這麽帶著麵罩,隻會引起更多的懷疑。”銅雀出聲提醒道。


    林清綰未加思索,便把麵罩扯了下來:“走吧,盡量靠邊,不要被發現。”


    銅雀點了點頭。


    林清綰低著頭,剛剛出了廂房的門,就看到官兵從樓梯那邊冒了個頭。林清綰此刻又不能退縮,那隻會引起懷疑。她咬了咬牙,強裝鎮定地從官兵身旁走過。


    一列的官兵都走了過去,也沒有被發現不對勁,正當林清綰鬆了口氣的時候,忽然被人攔下:“公子,您還沒結賬呢。”是門前的小廝。


    林清綰抬眸笑了笑,但立刻將頭低了下去。因為她與門外的一個人對視了一眼。


    “銅雀,給錢。”林清綰感受到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霎時間涼颼颼的,連忙叫銅雀給錢,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銅雀掏了半天才發現,方才在付預定金的時候,已經將錢花得差不多了。她頗為尷尬地拉了拉林清綰的袖子:“小姐,我沒錢了。”


    “什麽?”耳尖的小廝聽到了,立馬大聲說道,“沒錢還敢出來吃飯?知不知道今兒在這巡邏的是誰?楚府的大少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吃霸王餐?我看你們想死!”


    林清綰皺了皺眉,怎麽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縫,這迴恐怕是不好解決了。


    林清綰正想著,又禁不住抬起頭,誰知楚子逸的目光還是落在她身上,這迴她再低頭也還是晚了,畢竟也算是熟悉的人,這第一眼就能認出,第二眼便能確認。


    楚子逸果然往這裏走來。


    “巧了,弟妹在這裏做什麽?”楚子逸調侃的語氣冒了出來,“沒帶錢?來,我替你給了。”說著,楚子逸掏出荷包,將錢給了那小廝,小廝接了錢,便下去了。


    “謝謝了。”林清綰瞥向別處,“什麽弟妹,你認錯人了。”


    “弟妹這可是想賴我的賬?”楚子逸冷笑一聲:“再說了,弟妹我怎麽會認錯呢?”


    “莫要再說了,我可是男人。”林清綰恨恨地說道,早不碰上,晚不碰上,怎麽偏偏在她以為自己安然無事的時候碰上,真是倒黴極了。


    “哦?”楚子逸眯了眯眼睛,接下去,他沒心思陪林清綰空耗著,“迴去吧,弟妹。”


    林清綰冷笑一聲,不打算再管楚子逸了,直直地向前走了。


    “這就想走?”楚子逸攔住林清綰。


    “你究竟想怎樣?”林清綰蹙了蹙眉,“讓我交出秘寶以後放我走的人是你,如今到處搜尋,要找我迴去的人,也是你。”


    楚子逸被嗆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林清綰見此,便咄咄逼人起來:“楚大少爺這樣不覺得丟人嗎?你既已經放我走了,就算是逢場作戲搜一搜,也該收手了。”


    楚子逸聽了林清綰的話,心裏有些惶然,接著他笑了笑:“我親自來尋,不如給我個麵子,既往不咎,跟我迴楚府算了。”


    林清綰啞然,她自知寡不敵眾,楚子逸打算無賴到底,她也無可奈何。


    “楚大少爺,玉止公子叫我來領人。”有個家丁急忙走進來,對楚子逸躬了躬身,意指林清綰。


    “什麽人?”楚子逸眯了眯眼睛,狹長的眼睛裏透露出一絲危險的痕跡。


    “這位公子。”家丁指了指林清綰說道。


    楚子逸冷哼一聲:“此人是我弟妹,何時是你們天師府的人。”


    林清綰立馬從楚子逸身邊走到家丁身旁說道:“楚大少爺,先行一步。”


    楚子逸抿了抿唇,既然已經知道林清綰住在哪裏,那等個時候叫楚夫晏去尋便是了,他也犯不著在這做個壞人。


    楚子逸笑了笑:“走好。”


    不過,在這裏遇到林清綰的事,楚子逸並不想告訴楚夫晏。


    林清綰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從楚子逸身邊逃脫,現在還有些不可思議。


    林清綰出了門,這才發現家丁是抬著轎子來的,這倒是省了自己再走一段路。


    林清綰被扶著上了轎子,她掀開簾子的那一瞬間,對上玉止那雙清冷的眸子。


    “你……怎麽來了。”林清綰有些尷尬笑了笑。


    玉止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楚子逸竟放你走了。”


    林清綰點了點頭:“我沒想到他居然親自出來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方才竟然就這樣放我走了。”


    玉止若有所思地掀起窗簾,看向外麵的官兵,隨即又放了下來。


    “走吧。”玉止吩咐道,便不再說話。


    林清綰放下束起的長發,用一根簪子綰了上去。玉止看著她,一怔神,突然對她伸出手來。


    林清綰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讓了讓。


    玉止的麵色不變,隻是伸手從林清綰的頭上摘下了一片粉色的花瓣。


    “沾上了。”玉止薄唇輕啟。


    林清綰瞬間鬆了一口氣,她對於玉止,總有些愧疚之意。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林清綰打破了空氣中蘊含的尷尬。


    玉止看著林清綰說道:“我派人跟著的。”


    “這樣啊。”林清綰撫了撫額前鬢發,“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楚子逸來了?”


    “家丁路上看到,便告訴我了。”玉止解釋道。


    林清綰聞言,也覺得沒有什麽話可說,她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便想著迴去以後做什麽才好。


    她掀起窗簾,看了看外麵。玉止忽然用手將簾放下:“別看了,快到了。”


    林清綰默然,沒過多久,果真到了天師府。


    轎子是直接抬進府裏的,所以不用擔心被誰看到。如此,林清綰下了轎,便去了書房。


    有個家丁慌慌忙忙地闖進了書房,看到是林清綰便請了安準備退下。


    林清綰皺了皺眉,口頭攔道:“你這麽慌張,是做什麽?”


    家丁支支吾吾地搪塞了幾句:“沒什麽事的,原先奴才隻想過來看看……”家丁還沒說完,林清綰就看到玉止如仙般的身影。


    “怎麽了?”玉止看了看家丁,又看了看林清綰。


    “公子……宮裏來了消息。”家丁瞥了一眼林清綰,不知道是說還是不說。


    “直說。“玉止直接繞過家丁,走到書架麵前,隨意抽出了一本書。


    “宮裏來了消息,說是呂顯將要到北定封王,將要娶妃。”家丁說道。


    “可有說娶誰?”林清綰忙問道。


    “還未定下。”家丁想了想,迴道。


    “知道了,下去吧。”玉止毫無波瀾地點了點頭。


    林清綰聽了這個消息,立刻看向玉止。沒想到,婉嬪死後,東嘉帝還有心思封賞呂顯,真是出乎林清綰的意料。想來林清綰答應林靜怡的事情還未做到,呂顯雖然要娶妃,但並未決定誰將成為呂顯的妃子,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讓林靜怡做了他的側妃。


    這樣,她也好一心一意地對付呂顯,若是成功,還能將林靜怡連根拔起。


    林清綰麵色不表,玉止先行出聲:“怎麽了?”


    “沒事。”林清綰笑了笑,“隻是想對付呂顯了。”


    “可曾想好法子?”玉止合上書,將書放迴了原地,走到林清綰身邊問道。


    “還沒有,呂顯畢竟是皇子,若是想要動他,還是有些不容易的。“林清綰歎了一口氣,“想要對付,必定要從朝堂上入手,而你又隻是於東嘉帝麵前說得上話,朝堂上彈劾他,還是不可行的。”


    玉止點了點頭:“這我明白。”


    “況我如今沒有楚夫晏的幫助,更是孤注。”林清綰細細盤算下來,這呂顯,倒還真是不好對付。


    “無事,慢慢來。”玉止抬眼看向外麵的天色,“你方才是不是吃過飯?”他輕聲問道。


    “吃了一半便走了。”林清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肚子,現在似乎有些餓了。


    “一起用膳吧。”玉止邀請道。


    “好,今天……”林清綰摸了摸鼻子,猶豫了一下說道,“真是多謝你了。”


    “不用謝我,是我該謝你。”玉止的神情突然認真起來,但隨即又暗淡下去,想說的話落在了嗓子裏,沒能說出口。


    “吃飯吧。”他靜靜地走了出去。


    天師府的飯菜一向好吃,林清綰奔波忙碌了一天,雖說剛剛在那個酒家確實也吃了一點,但並不足以果腹。現在又看到一桌子美味的菜肴,她的肚子都經不住咕咕的叫了起來。


    林清綰唯在吃飯與睡覺的時候,才是最放鬆的。


    林清綰吃的正高興,突然想起楚府的飯菜,腦子裏便橫過一句話:天師府的飯菜真要比楚府的好吃多了。


    她這麽想著,卻又想起了那個人的麵容。一時間,她連半分食欲都沒有了,草草吃了點,就迴房休息了。


    玉止見此,隻是愣了愣神,什麽話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他不該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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