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便不問了。”


    林清綰神色淡然的揮袖離去,徒留楚夫晏一個人站在原地,表情怔忡,不知悲喜。


    走在路上的林清綰腳步加快了些,自己消失了那麽多天,想必銅雀早就已經著急了。


    隻是她還沒有走到自己的院子,就將迎麵而來的銅雀給撞了個正著。


    “小姐,你有沒有事?”銅雀上前一把拉住林清綰的手,語氣頗為急切的問道,話說的急了,就連眼淚都忍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


    林清綰神色一柔:“銅雀,我沒事,你別擔心!”


    銅雀聽自家小姐這麽說,又忍不住的將她的全身上下看了個遍。


    “小姐你沒事就好,在你消失的這幾天可是把奴婢急死了,生怕你出什麽事,姑我也沒有在家,奴婢還特地去求過老我和夫人,他們派人找了那麽久都沒有找到!”


    “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林清綰微微一笑,並沒有把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說給銅雀聽,小丫頭單純的緊,如果真的是告訴了她,指不定會被嚇成什麽樣呢。


    “我以後一定要多拜拜菩薩,讓菩薩保佑小姐你一生平安健康!”銅雀嘴裏嘟囔著,做林清綰的貼身丫頭那麽久,她早就已經明白可什麽該問什麽又不該問。


    林清綰平安迴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楚嚴和沈青那裏。


    他們在得知人找到後,也是猛然鬆了一口氣,作為楚夫晏的正妃,被人擄了去,消失個好幾天可不是什麽好事,他們私下裏隻是認為林清綰招惹了什麽不該招惹的人。


    卻是絲毫都沒有去想,這件事是跟自己的兒子有關係的。


    沈青在自己的院子裏喝著茶,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對著自己身邊的奴婢吩咐道:“去請少夫人過來,就道我有些府中的事情要與她商量!”


    林清綰嫁到王府那麽久,一直以來的行為處事她也算是看在眼裏,隻不過對於夫晏的態度,卻是有寫令人玩味。


    說是兩人之間沒有感情,那倒是不像,隻不過自己這個兒媳婦,像是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心思放在楚府上,對於夫晏的情感也是說避就避。


    自己還是要多多的敲打她,畢竟夫晏是她的親兒子,她沒有理由不幫上一把。


    “娘,您喚兒媳過來是有什麽吩咐嗎?”林清綰一身淡粉色裙裝,乖巧地向沈青福身。


    “綰兒,過來坐!”林清綰有些不太明白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不過長者賜不可辭,她也隻能是順從的坐下了。


    “你和晏兒成婚也有不少時日了吧!這肚子裏怎麽還是沒有動靜,跟娘親說,你的小日子可還正常,用不用娘親去宮裏請個太醫,為你們兩個補補身子?”


    沈青一臉鄭重地說著傳宗接代的話題,倒是林清綰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娘親,這孩子的事……兒媳覺得,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沈青哪能不懂林清綰如今的情況,自己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新婦都是這樣臉皮薄。


    她當下也沒有再多說,隻是道:“孩子就是我們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作為夫晏的正妻,還是早日誕下嫡子比較好,畢竟公主如今是側妃,如果她先你一步誕下了麟兒,你這王妃之位怕是要危險了!”


    沈青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太多的陰私,如今能跟林清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聽到沈青這話,林清綰不知為何,有些心酸,她重生的唯一目地就是為了複仇,怎麽能受到眼前兒女情長的牽絆,有些自我欺騙的他正想要解釋,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娘親在和綰綰聊什麽聊的那麽入迷?”這話音低沉悅耳,說話人正是剛剛下朝的楚夫晏。


    沈青聽完,一臉嗔怒:“我們女兒家的話還需要說給你聽不成?”


    楚夫晏笑了:“那可不必,以後您閑了,可以盡管讓綰綰來陪您!總歸是多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說的好聽是為了娘親,其實是為了你媳婦兒吧!”


    楚夫晏隨意慣了,沈青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如今是楚府的主人,隻要不是有損王府的利益,隨意些倒也是沒有什麽。


    “帶著你媳婦兒迴去吧!”沈青道,她今日該說的已經說的差不多了,隻希望林清綰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才好,這個王府還是需要一個能撐得起場麵的王妃。


    “既然這樣,兒子就帶著綰綰先行告辭了!”


    林清綰的院子裏。楚夫晏剛進屋,就伸開雙臂,對著身旁的林清綰道:“綰綰,過來給我更衣。”


    楚夫晏這樣一幅大我的樣子,倒是讓林清綰這些天緊繃的心情放鬆了些。


    “你這幾日的架勢倒是大的緊!更衣這種事完全可以讓身邊的奴婢來代替,何必讓我親自動手!”


    楚夫晏嗤笑一聲:“我一直都是這樣,你沒有察覺到嗎?更何況你是我的夫人,替自己的夫君更衣還不是理所應當的事!”


    對於楚夫晏這張氣死人的嘴,林清綰在嫁到王府那麽久的時間裏也算是親自領教了,她的性子向來清冷,也不屑於跟他口舌之爭,便直接上前去,為他褪下了身上的官袍。


    “我最近想給你換個院子住,你看如何?”楚夫晏一把抓住正為他整理衣袍的手,俯身到林清綰的麵前,神色揶揄地詢問道。


    尤其是在看到林清綰微紅的耳垂後,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怎麽突然間想到要給我換院子?怕我再無意間撞破你的秘密?”林清綰剛剛還悸動的心,在聽到楚夫晏這樣的一句話後,驟然冷卻了下來。


    她之前覺得,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這本來並沒有什麽,自己也可以做到不在意,但當這件事放到楚夫晏的身上後,她感覺她已經不能再做到平靜了。


    楚夫晏神色一黯。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這幾日裏,你可以收拾一下,準備搬走。”


    話剛說完,他就重新披上了自己的外袍,轉身離開。


    看著楚夫晏轉身離開的背影,林清綰的神色默然,無論何時理智都會占上風的她,到底在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衝動了。


    從林清綰的院子裏出來,楚夫晏轉身就去了書房,事情發展到了如今這種地步,已經隱約讓他有種失去控製的感覺。


    眼下,還是讓她盡快搬離自己原來的院子才好。


    楚夫晏思來想去,終於敲定了一個地方,那裏距離自己娘親的院落比較近,既安全又能令人放心。


    那裏雖然長久沒有人居住,但房間卻是經常打掃著的,院子的規格也比較符合林清綰王妃的身份。


    他拿起毛筆,在桌案上的宣紙上題下了三個大字“綰月居”,楚夫晏的這幾個字力透紙背,看起來極具風骨。


    “來人!將這幅字送到工匠那裏,製成牌匾,盡快讓人給送到府裏來。”


    身邊的小廝急急忙忙的拿著字下去,恰好就碰到了正要推書房門的楚子逸。


    “你那麽著急的讓人出去,可是有什麽事?”楚子逸隨意地在書房找了個空位坐下,隨即就開口詢問道。


    “無事,隻是讓人出去做一個牌匾罷了。”


    聽聞這話,楚子逸的表情更好奇了,語氣也透漏出了幾分揶揄。


    “做牌匾?你還準備再立個院子金屋藏嬌不成?”


    楚夫晏的笑意變淡:“還藏什麽嬌啊?我我想要的女人還不是勾手就來?”


    楚子逸鬆了口氣:“那就好,切記不要因為一時的兒女情長,忘記了你當初的目的!”


    楚夫晏冷漠點頭:“放心,我不會忘!”


    三日後,綰月居的牌匾送了過來,林清綰正式入住了新居。


    在逛完了整個院子後,銅雀一個上午都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小姐,這個院子比我們當初的那個還好,院子裏有湖有花還有亭子,小姐你下午還可以坐在亭子裏麵看書!”


    林清綰不能否認,這所院子確實是不錯,在一定程度上也很符合自己的心意。


    隻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楚夫晏為這個院子花費了很多時間,請了最著名的工匠設計園林,其中也不乏他自己的手筆。


    “既然你喜歡,那我們就住在這裏!”林清綰對著銅雀道。


    銅雀立刻高興的簡直要蹦起來:“謝謝小姐,小姐你真好!”


    兩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前院就有小廝過來傳話:“王妃,陛下身邊的魏公公前來傳旨了,夫人說讓您快些收拾一下,一同前去聽旨!”


    “知道了,告訴娘親,我速速就去!”林清綰由銅雀伺候著穿上了自己的誥命服,就攜著身邊的一眾丫鬟,一起到前院去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楚府楚嚴,自朕登基以來勞苦功高,甚得朕心,今領都尉一職,望今後兢兢業業,為國效力!”


    楚嚴帶著楚家一行人跪拜在地:“臣,謝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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