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招招是在一陣吱哇亂叫的慘叫聲中蘇醒的。


    一睜眼便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眸子和微微顫動的狐狸耳朵。


    看起來好軟乎,像挼˙?˙。


    隻是下一秒趙招招視線向下移動,看到了插在自己肚腹上的刀的時候瞬間清醒,感覺三魂七魄全部四方飛走了。


    “阿巴阿巴……”趙招招張口想說些什麽,但思緒混亂什麽也說不出來,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拚不出什麽語句。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想到小狐狸好挼,這可真是真正的毛絨控啊。


    那把刀薄如蟬翼,刀口流暢,像極了現代的手術刀。


    它靜靜地插在趙招招的腹部,仿佛在等待著下一步的動作。


    隻是……怎麽沒有血?趙招招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發現並沒有血跡滲出。肚子涼涼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刀鋒在腹中攪動的涼意。


    這種奇怪的觸感讓她感到困惑和恐懼。


    趙招招從未想過自己會經曆這樣的事情,被人拿著刀絞肚子。


    她原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充滿奇幻色彩的修仙世界,卻沒想到會遭遇如此現實的折磨。


    這難道不是修仙界嗎?


    為什麽會有手術這個東西啊!她心中充滿了疑問和不解,對這個陌生而又可怕的世界感到深深的恐懼。


    前麵穿越的我恨你啊!


    太恨你了!


    趙招招此刻大腦一片混亂,仿佛與身體失去了聯係,無法控製自己的語言和行動。她感到頭暈目眩,周圍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視線也逐漸模糊。


    然而,她卻能清晰地看到那個被稱為木乃伊的人正在給她劃開肚子,而小狐狸則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幕讓她感到無比恐懼,但她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盡管如此,對於趙招招來說,語言似乎已經不再流通。但對小狐狸和高大師而言,情況並非如此。


    聽完了所有的話,小狐狸好奇地問道:\"師父,什麽是穿越呀?\"


    他心裏心中充滿疑惑,不明白為何有人會如此痛恨穿越者,那是什麽?能吃嗎?


    在小狐狸看不到的地方,高大師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失態。


    沉默片刻後,高大師看著已經快要挖出的金丹,默默將其用層層皮肉覆蓋起來。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不由自主地迴憶起了那個人曾經說過的話。


    “以前,在我們那個地方,那裏並沒有金丹這種東西。一般來說,這裏有東西的被稱為結石。那麽,什麽是結石呢?簡單來說,就是不能被人體消化的物質留在體內,逐漸凝固形成石頭。


    這樣一聽,是不是覺得和金丹有些相似呢?不過,我們那裏的大多數人都隻是普通百姓,因為有許多人為我們承擔著重任,讓我們得以平安生活。然而,剩下的人中,一部分人努力向著那些勇敢前行的人靠近,另一部分人則……”


    那人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繼續說道:“說來也奇怪,在如此嚴密的保護下,另一部分人卻被自己的同類用惡意傷害得遍體鱗傷。這實在讓人感到惋惜和痛心。”


    “你也是嗎?”那時候他還小,這樣天真的問題。


    實在是那人說到後麵那部分人時臉上的神情有些令人難過。


    “不,我不是。”那人將手中的酒仰頭灌下,凸出的喉結在漂亮的脖頸上上上下下滑動,有溢出的酒液蔓延其上,更增添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一口氣灌完將酒壺一揣,狂野的抹了一把嘴巴,笑著說著“真要說的話,我大概是保護者吧。”


    比起被不公平待遇的那些人,他更加不能理解,明明他已經在前麵扛了那麽多傷害了,為什麽身後的人依然過不上好的生活。


    小時候的高大師看懂了那人的頹喪,但看不明白原因。


    長大後他明白了原因,卻成為了他口中的加害者。


    是情勢所迫,是私心作祟,是欲壑難填。


    高大師很難得的看了一下趙招招的樣貌,和那人的天人之姿比起來,這人簡直清秀的有些過分了,若是沒有洗經伐髓讓她麵容變得更為精致的話大概隻能說是醜了。


    那邊的普通人都長這樣嗎?


    他一直保護的是這樣的人嗎?


    真令人嫉妒。


    高大師思考了一下,拿出了一個盒子,哐哐倒進趙招招還未愈合的傷口中。


    趙招招也看見了那顏色詭異的藥水,心裏有一些平靜的瘋感。


    為什麽?


    因為好像這兒都沒有見過一個正常顏色的藥液,全部都是熒光色,喝了真的不會死人嘛?


    待到那液體漫入五髒六腑,趙招招感覺到了一陣刺痛,像是每一片肉都被削下來了一樣。


    事實上,真正的情況不會比她想的要好多少,因為原本用特殊東西止血的薄膜被衝開了,溢出的血液被那小小的刀給吸收了,原來之前切開的傷口不是沒有血,隻是血液被那柄刀給吸收了。


    “師父!”小狐狸驚唿,剛才那個東西是……


    但他的師傅沒有理他,在看見趙招招肚皮上的傷口像是花瓣一樣的裂開又合好之後一口藥液落入了趙招招的嘴中。


    瞬間,眩暈到來。


    最後殘留的要咬斷他手指的想法也不了了之。


    歪著的頭,留了一條縫的嘴,慢慢的流出來了口水……


    小狐狸見狀急忙上前接下趙招招的頭,將她嘴合上,擦幹淨汙漬。


    等事情辦完之後便看見他的師傅走到了那位王公子的麵前。


    小刀唰唰唰的,但是沒有劃破一點東西。


    “別裝了,今天幫你一把。”高大師對著王公子說著,語氣中盡是熟稔。


    剛還板板正正躺在病床上的王公子瞬間彈起,完全沒有一開始的那麽裝,反倒是多了一絲儒雅。


    “真難得,平時你不都會將她們的靈根抽了或是金丹挖出來才罷休嘛。”王公子笑道,看著躺在那裏的趙招招出神“難不成是因為剛才那個什麽穿越……”


    “徐以望!”高大師語氣沒什麽變化,隻是微微加重了說話的聲音。


    王公子,不,徐以望乖巧捂嘴,隻是看著趙招招的目光變深了一些。


    穿越,跨過一個屏障來到另一個地方……


    “我說高飛,你明明有可能離開這個的。”徐以望樣子還是那副貴公子的樣子,隻是語氣一變,莫名的就有一種這娃不值錢的感覺。


    “幹你何事。”高飛高大師並不想搭理這個表麵紈絝子弟,畢竟這人的外號可是千麵,神煩。


    時不時進來變成客人或者是被迫害的,害得他的實驗進度變得緩慢。


    “如果我說,時機到了呢。”徐以望看著高飛忙碌的樣子,眼裏幽深閃過,輕聲說著。


    高飛拿著藥物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說著“要是時機到了到時候就把小狐帶走吧。”


    “你不走?”


    “我不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隻得到一個一動不動的背影。


    “我出不去的。”高飛已經記不清細節多少年沒有見到陽光了,畢竟這具殘破的身軀,也有致命的東西。


    “師父,你不走我也不做。”小狐狸沒有在那邊張望著趙招招,小步跑過來拉著高飛的衣角。


    “那就不走。”高飛也不在意,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嘶——”徐以望看著這一大一小,隻覺得牙疼。


    怪人都是湊一窩的嗎?


    而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趙招招手腕上有一條他們看不見的線,從剛才那劇烈的痛苦開始,就一直在顫動,順著白色線條,向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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