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語看著拖鞋上的泥土。


    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泥土?


    拖鞋?


    她夢遊了?


    她努力迴想昨天睡覺前的情景。


    越想越慌,她究竟是睡了還是沒睡?


    應該是……睡了。


    但睡覺之前發生了一件事,當時她以為是夢,現在迴想起來鞋上的泥土或許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昨天晚上哄孩子睡著後,夏思語又像往常一樣趕了幾幅畫稿,一直忙到淩晨2點,終於把畫稿一一發給客戶後,她累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趿拉著拖鞋就往臥室走去,可是好像怎麽都走不到……


    最終睜眼打量四周,發現她站在一片青草地上,大概一米左右的前方是一片平整的黑土地,當時她還忍不住吐槽,如果父親看到這麽一片土地大概會高興的。


    黑土地的四周被濃霧包裹,白茫茫的,霧後什麽都看不清。


    夏思語試著轉身往霧裏麵走了走,觸感柔軟又把她彈迴原地,她隻好摸著白霧邊緣沿著黑土地旁的青草地走,可是走了很久都沒找到出路,她不由的有點著急。


    才兩歲的女兒也不知道睡醒了沒,看不到她會不會掉金豆子呀?


    當她腦中從驚歎這裏的神奇到全部都是女兒和自己家的時候,周圍場景變化,她終於迴到客廳,腳步還在往臥室的方向走著。


    夏思語腳步停頓了一下,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在椅子上睡著了?然後還做夢了?畢竟以前也有忙到在椅子上睡著的時候。


    她搖搖頭,沒多想,今天實在太累了,還是先去睡覺,其他一切都留給大腦迴歸的時候再想吧。


    可現在大腦是迴歸了,可她更想不明白昨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媽媽~”


    一道稚嫩的童音響起,打斷了夏思語的思緒,她趕緊收起一切情緒,看向正在自己穿衣服的女兒,並且溫柔的出聲迴應:“曦曦怎麽了?”


    然後製止住那雙正在往腿上套褲子的手,“褲子穿反了,有兜的這麵是前。”


    曦曦拿起褲子前後翻了翻,聽話的把褲子翻了麵繼續穿。


    “媽媽,我能和甜甜玩了嗎?”


    夏思語扶額,這是她昨天晚上睡覺前哄女兒說的話,說是隻要她乖乖睡覺,睡醒來就可以和甜甜玩兒了,沒想到女兒睡醒還記得。


    這小家夥,不會是在夢中還夢著和小朋友玩的吧。


    “要吃完早餐,媽媽現在很餓很餓,沒有力氣出去。”


    夏思語邊說邊往廚房走去,先給曦曦衝了一瓶兩歲階段的奶粉,給自己烤了塊麵包、雞蛋,加一點菜和沙拉醬,就變成簡易版三明治。


    簡單吃完,就經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帶著玩具下樓找女兒昨天晚上難舍難分的好朋友甜甜玩了。


    甜甜今年也是兩歲,比曦曦早出生一天,她的媽媽是和夏思語一個產房共患難的病友,兩個人又是一個小區的,所以經常約著一起遛娃,孩子也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兩個孩子一見麵就一頭紮進了沙堆,撅著小屁股,吭哧吭哧刨土玩。


    這個時候就是大人們難得放鬆的時間,兩人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甜甜媽:“聽說糧價要上漲了,你說咱們要不要提前囤點兒?”


    夏思語一頭霧水,“你有可靠消息?漲的多嗎?”


    甜甜媽語調猶豫道,“就是我關注的一個主播說的,不知道可不可靠,據說今年東北地區下冰雹,統計今年的糧食可能減產,專家預言糧價十月份會上漲。”


    甜甜媽邊說還邊掏手機,“我早晨刷視頻,網上都是發這次冰雹的。”


    “你看這個視頻,冰雹有拳頭這麽大,看給人砸的,頭上全是血。”


    “還有這個,鴿子蛋大小的冰雹,劈裏啪啦的下了半個小時,厚度有一米,停在外麵的車子都被砸了,擋風玻璃都得換,有那些車,車頂也砸出個大窟窿。”


    “還有麥田都被壓在冰雹下麵,眼見要收獲的時候,這也不知道能不能搶救迴來。”


    甜甜媽翻著手機,一一指著給顧嘉看,緊接著屏幕又播放了一個視頻,隻見畫麵中,天空還下著零星的冰雹,但地上的牛四腳朝天躺了一地。


    “這是一個牧場,冰雹來的又快又疾,牛都給砸死了,這損失也不知道政府能給補貼點不?”


    最後總結道,“我看這次是真的。”


    夏思語對此不置可否,“去年那些專家也言之鑿鑿的說要打仗了,結果我囤的鹽到現在還沒吃完。”


    不過想到自家即將空了的米袋子,夏思語說出的話又轉了個彎,“要不咱們下去菜市場看看?這次少買點,萬一真漲價了也不會後悔。”


    甜甜媽也頗為讚同的點點頭,“行,下午咱們微信聯係,去年買的那鹽我家也沒吃完,買太多了,不囤又不放心。不過仗沒打起來好,現在西方那邊好幾個國家打起來了,聽說還用了核武器,就因為他們打仗才把環境破壞的更不成樣子。”


    “你看咱們這兒天氣是不也是一天冷一天熱的,冷起來都快到零下了,這才剛到9月份。”


    甜甜媽滔滔不絕的感慨著她的那些道聽途說,但是不管是真假,今年的氣候確實多變,有種一會兒夏天一會兒冬天的感覺。


    夏思語也跟著感慨幾句,“是啊,昨天穿短袖都感覺熱,今天出來還得套個外套。”


    …………………………………………


    上午時間一晃而過。


    中午吃完飯,看著熟睡的女兒,夏思語不免又想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那究竟是什麽地方,清晰的記憶和拖鞋上的泥土都表明那是真實的,想著想著……


    她發現自己出現在昨天出現的地方,腳下的青草,熟悉的黑土地和白霧。


    夏思語精神一怔,是那個地方。


    自己怎麽進來的呢?


    好像是……想?


    全身心投入的想著這裏的一切,就進來了。


    那出去是不是也是如此?


    夏思語開始閉眼想自己的客廳、臥室,甚至房間中的小物品。


    然後一睜眼,發現自己已經迴到了臥室的床上。


    夏思語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


    空間!


    是傳說中的空間!


    自己擁有了一個空間!


    隨後夏思語在身上摸索起來,小說中的空間應該是有個載體的,比如祖傳玉佩,路邊撿漏的手鐲,耳環,吊墜什麽的。可是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摸到。


    不死心的她衝到鏡子前仔細打量鏡中的自己,上身簡單的白t恤,下身是舒服的運動褲。頭發用一個簡單的黑色發圈係著。


    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飾品,連一顆紐扣都沒有,一年前因為衣服上的一顆珠子沒注意掉在床上,差點被孩子吃了以後,她就特別注意這些飾品,選衣服的時候一個亮片都不要。


    即使現在孩子已經兩歲,在能不能吃這個問題上已經懂事了,她也依然習慣身上不戴任何飾品。


    所以這個空間現在在哪兒?


    以她多年看小說的經驗,如果沒有物品,那麽這個空間應該在自己身體內,或者說是腦內。


    想到這兒,原本興奮逐漸冷卻下來。


    誰都不想自己身體內多一樣東西。


    夏思語再次往鏡子前麵走了走,仔細觀察自己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希望可以找到“空間”的蹤跡。


    結果讓她失望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


    也可能不在身體內。


    夏思語這樣安慰自己,畢竟她也不能把自己切片,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她對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向來看的開。


    但這讓她更加憂慮,作為一個小說迷的她,很清楚空間這東西,但也知道一些事物的出現同樣伴隨著一些危險的降臨,隻是不知道她拿的是什麽劇本。


    腦中迴想著這幾天新聞。


    冰雹?


    難道是末世天災的劇本,但隨即又搖搖頭,一個地區的冰雹不能代表什麽,這是自己生活了28年的地方,活生生的人和活生生的世界,她不敢想象任何一種災難。


    戰爭?


    聽說又一個國家陷入了內戰,世界各地的局勢也十分緊張,有種一觸即發的硝煙感。


    那是戰場女武神劇本?


    不不不,夏思語瘋狂甩頭,想把自己腦中的想法甩出去,戰爭是極端殘酷的,人命在戰爭中不過是一個冰冷的數字,戰爭的後遺症也十分嚴重,社會可能會陷入長期的動蕩和不穩定,現在可以放心的出門,戰爭後出門可能隨時被搶。


    和平,她寧願當一個平凡人,也希望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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