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輕輕拉了我一下,說道:“師兄,還是看一下你的傷口先,你本來就失血過多,再這樣流,身體肯定虛弱很長一段時間。”


    我現在已經接受了趙常運救不迴來這個事實。


    師妹扶著我再沙發上趴下,陳曉傑找了以把剪刀,直接把我身上病號服給剪開,然後把紗布拆掉。


    “怎麽樣了?”我問道。


    “縫好的地方全部裂開了!”師妹說道。


    “沒事,用止血符,家裏又止血藥,把止血藥也用上,很快就能止血!”我雖然看不到傷口,但我大腿上的傷口沒有傷到血管,問題不大。


    有止血藥和止血符,能止住。


    師妹立刻給我用止血符。


    陳曉傑跑去找止血藥。


    趙常運飄到我身邊,說道:“張大師,我不想去投胎,可不可以?”


    我愣了一下:“為什麽?”


    “我想看我兒子結婚!”趙常運說道。


    我沉默了,趙常運的小孩,最大的也才十一二歲,結婚至少也要十年左右去了。


    不過趙常運留在這個世上也沒有關係,他是橫死,隻要不鬧事,鬼差不會來找他,而且有我們看著,他也不會被其他的孤魂野鬼欺負。


    我想了一下說道:“你留下來是沒有關係,但你現在這個情況,就算有我們照顧,也很難保證不會出什麽問題,其實你去投胎是最好的選擇,我其實不建議你留下來。”


    “人活一世,投胎就什麽也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下一世會是什麽樣。”趙常運說道:“我沒有張大師看的透,看得遠,我不想下一輩子的事,就算我變成鬼了,我也想給我父母送終,看我兒女結婚,要是能看到他們生兒育女就更好了。”


    師妹看了趙常運一眼,對我說道:“師兄,要不就答應老趙吧!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


    師妹很清楚這中間的利弊,我忽然想到了現在父母教育孩子,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給孩子,這樣可以讓他們以後在社會上更快的立足。


    但父母很少會考慮孩子的想法。


    我現在對趙常運就像父母對孩子,我沒有考慮他的想法,我隻想著,他投胎對他是最好的。


    “張大師!”趙常運祈求的看著我。


    我心裏有一些亂,沉默好一陣,又抽了一根煙,這才說道:“行吧!你先跟我說說你出事後的情況,我們好安排。”


    既然趙常運要留下來的,那就要妥善照顧好他的地魂和人魂,天魂已經上天牢,不用擔心會出問題。


    正常情況下,地魂和人魂到一起,就會融合到一起,趙常運現在沒有任何問題,地魂和人魂是融合的。


    但他的屍體要是藏在青牛鋪,那他的地魂肯定也會留在那裏,要想像田繼發那樣徹底脫離身體對地魂的牽製,需要很強大的能量。


    趙常運短時間不可能達到。


    我不知道那個什麽組織,會不會對趙常運動手,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很低,但我們不能不防。


    趙常運說道:“我那天往上跑了以後,我一直在跑,還在山裏住了幾個往上,我徒步走到了市裏,然後在外麵待了幾天,後來那個東西找到了幾個人,然後他們帶我去一棟別墅,把那個東西取了出來,還把我們魂魄取了出來。”


    “我的魂魄被取出來以後,一直被關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今天那個叫田繼發的人忽然出現,把我放了出來,帶我躲在別墅裏麵,沒一會我就被陳曉傑召過來了。”


    田繼發?


    其實我對田繼發的感觀不是很好,但我怎麽也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是田繼發幫了忙。


    田繼發這樣做,到底是什麽目的?


    趙常運繼續說道:“田繼發讓我跟張大師說,他隻是想活著,希望張大師能理解他,以後有機會希望他還想和張大師合作,他還說,有事情的時候,張大師可以召他。”


    我沒有吭聲,我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田繼發,他這個人有一些反複無常。


    趙常運見我不說話,又說道:“其實,我覺得田繼發這人還不錯的。”


    陳曉傑又些不滿的說道:“老趙,你怎麽還幫別人說話啊?”


    其實陳曉傑不是對趙常運不滿,他隻是不喜歡田繼發。


    但趙常運聽到這話,立刻就不吭聲了。


    師妹安慰趙常運:“老趙,你別把曉傑的話當迴事,他這人就這樣,說話直性子,田繼發這個人我們也不知道要不要信他,一開始他就騙了師兄,後來在你們青牛鋪也是這樣,他跟你說的話,也未必是真的,如果他不亂來,我們也不會為難他。”


    我不想說田繼發的事情,而且田繼發這個人,就算當著麵,他都可能忽悠你,雖然變成鬼了,天天還在作妖。


    以後有機會,我倒是希望他能去投胎,但跟他合作之類的,至於召田繼發,我們隻要有他的骨灰就可以做到。


    但他現在的能力,來不來要看他的心情。


    我又點了一根煙:“先不說他了,我換一條褲子,我們去青牛鋪。”


    我說著想起來,師妹趕緊按住我:“你坐著,我去給你拿褲子。”


    我隻好坐著,心裏琢磨著那些人對趙常運留後手的可能性,想來像去,這中可能性都不大。


    要招魂的話,趙常運能提前感應到,我們有反應的時間。


    招魂最有利的是鮮血,但他死了這麽長的時間,魂魄都已經不能入體,那身體肯定已經開始腐爛了。


    如果魂魄能入體,身體會一直保持著一絲生機,不會讓細胞快速壞死。


    但魂魄如果不能入體,那就說明,身體的細胞在快速壞死,身體也會慢慢腐爛。


    趙常運的屍體在我們這,也就是說,對方沒有很好的辦法招趙常運的魂。


    這樣算來的話,我們把趙常運藏了,問題也不會很大。


    很快,師妹給我找了褲子過來,陳曉傑打了一些水過來,把我腿上的鮮血給擦掉。


    換好衣服,陳曉傑用輪椅推我下樓,師妹把趙常運的魂魄收了。


    去青牛鋪的路上,我的心裏其實有一些不安。


    我不知道怎麽和趙常運的一家老。


    但這個事情,不管怎麽要,還是要麵對。


    我們到村裏的時候,村子裏的改變不算大,池塘的那個缺口還沒有補起來,村民們走路的時候都不敢靠池塘太近了,而且看這個樣子,似乎有很多村民都還沒迴來,村子裏有些冷清。


    車子停在趙常運家門口,趙常運的父親正在剁豬草,他的母親坐在門口挑菜,他媳婦不在家,倒是他的一對子女在門口玩。


    小孩子的忘性比較大,嘻嘻哈哈。


    倒是趙常運的父母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我們車停下的時候,一對老人都投來目光。


    看到陳曉傑下車,兩個老人趕緊站了起來,趙常運的老父拍掉手上的紅薯碎渣,迎了上來:“陳大師,您來啦!”


    陳曉傑是一個直性子的人:“趙大叔,我們帶趙哥迴來了。”


    “啊……”趙常運的母親驚唿出聲。


    就連玩鬧的孩子也衝了過來。


    當我和師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兩個老人見我受傷,對我一陣噓寒問暖,但眼睛卻看著車上,他們盼望的人還沒有下來。


    趙常運的屍體在後備箱,他們看不到。


    “張大師,我們常運呢?”趙常運的母親問我。


    陳曉傑打開了後備箱,把趙常運的屍體抱了下來。


    全場頓時寂靜了下來。


    兩個老人嘴唇都在顫抖,老淚已經溢出眼眶。


    “兒啊……”


    “常運……”


    兩個老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小孩也受到了影響,看到趙常運的屍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場麵徹底失控了。


    都是他們一家人的悲切的哭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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