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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的女人盤膝坐在屋室的中央,淡淡的黑色霧氣在她的周身繚繞。


    今天她終於沒有套著兜帽,那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失去了束縛,懶洋洋地卷曲著披散在身後,幾縷碎發掩映在額頭上,好像蒼瞑的暮色,籠罩著西方的晚霞。她緊閉的雙眼上,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高挺的鼻梁和略顯單薄的嘴唇和瘦削的下顎勾勒出完美的麵部線條,好似一尊美麗的希臘雕像。


    女人的皮膚很白,白得沒有血色,像是象牙,在屋頂的燈光照射下反射著瑩瑩的玉光。


    若是沒有氤氳在四周的黑氣,她就是流落凡塵的精靈。


    “踏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迅速向女人所在的位置逼近,隻不過幾秒鍾後,十數個彪形大漢就將她牢牢圍在了中間。


    女人微微張嘴,一次吐納如長鯨吸水,足足持續了兩分鍾,知道周圍彌漫的黑氣全都被她吞進肚裏,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那一對如綠寶石般美麗的眼瞳晃動著漣漪,很快就被浸染成了妖異的紫色,清清楚楚看到這一幕的壯漢們不由得踟躕起來。


    他們是一支由不同流派格鬥高手組成的隊伍:有身穿黑白兩色和服的劍道高手、手持鉤鐮的忍者、精赤著上身肌肉虯結的黑人暴徒、雙臂如鐵塔般粗壯的拳擊手、氣息凝練的空手道黑帶大師,另外大挑戰時和鐵拳有過精彩對戰的俄國雙子殺手也赫然在列。


    不過即使被群雄環侍,女人臉上卻依然沒有半分表情,她紫色的眸子動了動,那神色,分明像是屠夫正看著案板上的魚肉。


    壓抑的氣氛開始蔓延,好幾個大漢的額頭上都開始冒汗,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緊張和憤怒,像野獸般嚎叫了一聲,其他人如夢初醒,也嘶吼著,爭先恐後地向女人猛撲過去。


    女人輕巧地一環身,繞過了最先衝到身邊的一名劍道高手,也不見她拿什麽兵器,隻是五指合攏成手刀向後隨意地一揮,那人使劍的手連同著胳膊便被輕而易舉地切斷,鮮血狂噴之下像殺豬般慘嚎起來。女人奪過斷手上的日本刀,卻不去使用隻是反握住貼在手臂下麵,接著一縱身從空中躲過拳擊手的一記刺拳,用刀柄狠狠砸中他的前額,再伸手成爪扣住他來不及收迴的右臂硬生生掰到身後,大廳裏立刻傳來了骨骼斷裂的脆響和拳擊手高亢的嚎叫聲。


    幾名忍者正繞到女人背後,見機射出了幾枚苦無,女人的背後卻好似長了眼睛,手腕一轉宛個劍花,隻聽“叮叮”幾聲將暗器全部打落,其中一枚被打得飛了起來,直直向房頂飛去。


    房頂的燈撲地一聲滅了,寬敞的屋室頓時漆黑一片,隻能隱約看見兩盞紫色的小燈在四處遊走,所到之處必發出淒厲的慘嚎和毛骨悚然的骨肉撕裂聲。


    很快四下裏便一片寂靜,再無半點聲響,四周這才有燈光再次亮起。


    女人穩穩地站在屋室中央,手上握著的兩把長刀不住地往下滴血,在她的腳邊匯成兩條小溪。四周全是支離破碎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還能辨認出表情來的幾個死者,臉上無不流露出絕望恐懼的扭曲神色。


    從屍體的分部來看,雙子殺手顯然比其他人要聰明一些,見情勢不妙想溜,不過也沒能成功躲過那女人的魔爪,弟弟被斬殺當場,哥哥在靠近門的位置也被抓住,脖子被擰成了麻花,腦袋耷拉在一旁,死的時候手正準備去推門。


    見身邊再無一個活人,女人纖細的手一鬆,兩把長刀掉在了地上。她對滿地的鮮紅血肉和噴濺狀的鮮血視而不見,挑了一個相對幹淨些的地方,重新盤膝坐下,很快就閉上眼睛,繼續開始她剛剛被打斷的修煉。


    屋室高高的牆體,在高處開了一個玻璃房,人站在裏麵正好可以俯瞰到整個地麵,此時裏麵正有五個人,完完整整地觀看了這場殘忍的虐殺。


    而其中的幾個人,臉色明顯都不太好,這些被殺死的人,全是他們麾下最厲害的戰士。明明說好隻是試試黑空的實力,這才派他們上場,結果卻平白無故地被人像殺雞般地宰了。


    “黑空目前掌握的殺人技,別的人恐怕終其一生也學不完。”


    最前麵的優雅婦人看也不看背後的私人,她仍在欣賞自己手下剛才的傑作,說話的神情也是說不出的高傲。


    站在她身後的矮個亞洲男子手指屈伸著,眼神總是不由自主地去瞄那婦人的頭頸,卻始終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他聽婦人說這話,出聲冷笑道:“那又怎麽樣,她再強,也不過是單槍匹馬一個人而已。”聽他生硬的英語口音,外人一下就能猜出這是個日本人。


    “人?她可不是‘人’這麽簡單的生物。”婦人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帶著上位者才有的驕傲和鎮定,她轉過頭來看著日本男子,“村上,別忘了黑空的傳說最早就是從你們東亞區傳出來的。不要因為她現在跟了我,就把她視作威脅。”


    “呸,老子活了上千年,就憑她一個黃毛丫


    頭也配成為我的威脅?你不要小看我啊,亞曆珊德拉!”


    這日本人就是那夜從港口來到紐約的村上,和當晚用一把劍輕鬆戰勝棍叟的博徒同樣位列手合會的五巨頭之一,他在日本等東亞諸國養尊處優多年,從來都是他頤指氣使,哪受過這種言語上的擠兌,怒火立刻冒了出來。總算他還留了些許理智,沒有罵出更肮髒的言語。


    站在一旁的高夫人見另外兩人都沒有上去勸架的意思,為了不傷大家的和氣,隻能自己出來當和事老:“算啦算啦,左右不過是幾個人類罷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咱們五個人一千多年的交情,豈能受到幾個不相幹的人影響。”


    “嘿嘿,老姐姐,你說得倒是容易。”穿著白色西裝,頭戴白色禮帽的矮個黑人獨自一人站在角落裏,聽高夫人說完,陰陰一笑道,“維茲尼科夫兄弟不過是蘭斯卡霍夫家族滅亡以後,你從俄羅斯黑幫那兒招徠的,本就不和你一條心,死了也就死了。我們的可都是嫡係部隊,整個非洲殺人最多的雇傭兵,我總共就帶了四個,一下子死了仨,這要是沒個說法,我迴去沒法向下麵人交代呀!你說是不是,博徒?”


    博徒站得最靠後,雙手交叉在胸前,長劍插在臂彎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白帽子”索旺達向他問話也不搭理,反而扭過了頭去。不過索旺達也就是想找個轉移仇恨的目標,從不指望他真表什麽態。博徒是個瘋狂的武癡,扯皮這種事情本來就不願意摻和,即使要他提意見也不會有任何迴應的,這點在場眾人都已是習以為常了。


    “住嘴!這裏最沒發言權的就是你。”高夫人對索旺達可就沒什麽好臉色了,“非洲那個蠱籠子,人命賤如蟲蟻,殺人多少隻是時間問題,被殺也常見得很,你廢什麽話!有什麽代價能比我們的命更重要?”


    索旺達撇撇嘴,心裏明顯不服氣,但也不再說風涼話了。


    高夫人見其他幾個人都不再說話了,這才看了平心靜氣的亞曆珊德拉一眼。


    亞曆珊德拉輕輕咳嗽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拉了過來,伸出手指著牆上正中央掛著的巨幅畫卷問道:“我們離開昆侖多少年了,還記得嗎?關於那個地方,你們還能想起些什麽?”


    牆上的水墨畫,畫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城市,畫麵中央用濃重的墨跡描繪了一座巨塔,塔頂被熊熊的火焰所籠罩,被燒得通紅的天空中,隱隱能夠看到一道扭曲的巨大虛影。


    大家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畫作之中,在這一瞬間,他們的精神都有些遊離,那個叫做“家”的地方正在唿喚他們...


    “我們必須著眼未來,那才是我們最重要的財富,從現在開始,手合會的第一目標就是取得聖物,這也是我把大家全都召集到北美來的原因。想要成功取得聖物,最後迴到那裏去,唯一的途徑就是控製‘鐵拳之力’,而這個過程,我們不能缺少黑空這個巨大助力。”


    村上到了現在,已經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了,隻是提到黑空他依然止不住的滿腹牢騷:“恕我直言領袖,我不能認同你的做法。黑空來了以後,我們並沒有更接近抓到鐵拳,或拿到聖物,或迴歸昆侖,我們反而離死亡更近了!你用我們所有剩餘的資源用於複活她,把我們全都置於危險之中,這是第一次——讓死亡成為了可能。”


    “嗬嗬,讓幾代幕府忌憚、整個日本都恐懼的血魔,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你!”


    高夫人見兩個人又要頂牛,也不耐煩起來,亞曆珊德拉在得了黑空這個助力之後會變得如此剛愎自用,這是她也沒想到的:“領袖,這不是想要解決問題的態度,我們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落葉歸根!”


    “我沒有一天忘記過我的使命,我要帶著你們永遠存活下去,因此,我才更需要黑空的力量。你們看不見我看到的...”


    “我不是說黑空不強。”


    “我說的不是她的戰鬥力,她擁有的力量,我們根本無法想象。”亞曆珊德拉打斷高夫人的話,“日本人說黑空是‘獸’,是魔的一種,但誰見過它的真實樣子?黑空神社中的預言你們都知道,我們找到了它的降臨者,等著它獲取那個軀殼,期盼它能夠完全成長,最終順利複活。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真純會已經滅亡了,沒有人再來破壞我們的計劃,結果呢,你們反倒成了破壞者?”


    黑空,是手合會自創立開始就流傳的一個傳說,不知道最早出自哪裏,隻從字裏行間猜測出應該是來自日本的文化,手合會裏的許多人,都是黑空的信徒,他們自始至終都相信,隻要黑空能夠複活,手合會就有力量支配整個世界,包括之前手合會東亞分部在紐約的負責人吉岡信在內的多名中層幹部,都是黑空的支持者。他們五個人不止一次想要查出黑空神社的所在,至今毫無進展,預言卻始終一個一個地在信徒之中口口相傳。直到某一天,他們無意中獲取了希臘駐美大使的女兒艾麗卡·納奇絲等幾個兒


    童有可能是最新的黑空降臨者這個消息後,集中力量率先找齊了他們,想要看看黑空到底是什麽東西,不料受到真純會的偷襲,孩子們被劫走,這次降臨便始終沒有成功。


    誰也沒想到,艾麗卡會成為真純會的女戰士,後來又迴到紐約,還死在了與手合會的戰鬥中。亞曆珊德拉偷走了艾麗卡的屍體,成功地讓黑空降臨到了這具軀體之上,自此掌控了這股無可匹敵的戰力。


    雖然亞曆珊德拉名為五人中的領袖,可他們實際上都是分別占據了一片區域發展,除了幾次合作之外,曆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現在黑空一來,他們五個人之間的戰力平衡立刻崩塌,這也是為什麽會產生如此多爭執的原因。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別忘了是誰帶領你們一次又一次地逃脫昆侖的圍剿,打敗擋在我們前麵的敵人,創立手合會的基業。是我!是我得以讓我們整個組織始終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我已經證明了我才是唯一的真正的領袖!你們怎敢質疑我!”


    亞曆珊德拉沒想到她費盡口舌,這幾個蠢貨還是不能理解她,終於爆發了。隨著她的怒吼,房間裏的氣壓在迅速的增大,空氣如同被火烤過一般灼熱起來,接著就聽背後“哢嚓哢嚓”一陣脆響,用來監視大廳情況的雙層鋼化玻璃竟是寸寸龜裂。


    到了這一步,另外幾個人也都明白了,不管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亞曆珊德拉都是準備實行黑空計劃了。他們畢竟不是真的想和這位“無畏”的領袖決裂,或者說...還沒有做好和她決裂的準備。


    高夫人向亞曆珊德拉彎腰行禮,以表恭順:“我們一起,效力於生命本身。謹遵領袖號令。”


    “我們一起,效力於生命本身。謹遵領袖號令。”其他三人也一同說道。


    亞曆珊德拉終於收服了這幾個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直到走在最後的博徒也出去了,她才迴頭,透過滿是裂紋的玻璃牆看著下方的黑空,那女人似感應到了什麽,也抬頭向玻璃牆望去。四目相對,亞曆珊德拉喃喃自語:


    “看看,多麽強大的能量。黑空啊黑空,我真該早點找到你。”


    ...


    手合會另外四人從首領的房間裏出來,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向前走。直走出很遠,當先而行的村上才迴頭對三人獰笑道:“那個賤人最好知道自己在幹嘛,老子看在一千年的交情上,最後再信她一次。如果計劃還是沒能成功,嘿嘿,那就別怪老子另起爐灶了。”


    “一派胡言!別以為在日本有些根基就敢做分裂手合會的事。”高夫人冷聲斥道,“你也看到黑空的能力了,這隻是它剛剛降臨後展現出來的一點能量,黑空真正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你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吧。”


    “嘿嘿嘿嘿,這麽說吧,我擔心的不是和他們戰鬥,而是黑空的狀態。從最近的幾次任務來看,黑空對無辜者的殘忍並沒有平日裏表現出來的那麽多。這鬼東西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誰都說不清,但有一點我知道,那就是它想抓鐵拳可沒這麽容易。哼,昆侖從來不會坐以待斃的,現在鐵拳已經有了新的盟友了!”


    幾個人都向他看去。


    “從華夏來了兩個年輕人,說是鐵拳在江湖上的朋友。我調查了他們的身份,都是來自錢塘的,似乎還有官方背景。”


    高夫人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還有雷公的兒子,雷蛇達沃斯。他也來紐約了。”索旺達補充了一句。


    博徒卻沒有想那麽多:“那又怎麽樣,我們不見得對付不了這些人。”


    “既然領袖這麽信任黑空,那就讓黑空自己去處理好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村上冷笑,他見高夫人一臉凝重,便開口叫道,“喂,高。你在幹嘛,想怎麽向我們偉大的領袖告密?”


    “我在想你這個該死的蠢貨為什麽不把這個消息告訴亞曆珊德拉!”高夫人瞪了村上一眼,怒聲道,“我們五根手指從來都是緊握在一起的,要不然在五百年前就散了。不管怎麽說,亞曆珊德拉都在為取得紐約的聖物做努力,你卻在背後使絆子拖後腿!”


    “行了,別在這惺惺作態了。搞得好像我們誰沒有成功躲過數百次你們任何一個人安排的刺殺一樣。”村上神經質地大笑起來,環顧著另外三人。包括高夫人在內,誰都不敢直視他瘋狂的眼神,紛紛躲了開去。


    村上很滿意這種結果,高聲尖笑著率先離去,索旺達和博徒也一言不發地走開了,走廊上隻留下高夫人瘦小的身影。


    高夫人拄著拐杖走到窗邊,望向外麵草地上種植的一片曼珠沙華。這種花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彼岸花”,相傳生長在幽冥鬼界,它獨特的外形和血紅的花瓣,仿佛正在訴說著危險而致命的美麗,讓每一個觀賞的人都驚歎不已。


    可是今天的高夫人,卻隻是想找個地方安靜地思考,絕對是沒有心思賞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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