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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崢腦中如有雷電炸響,將他震得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是...什麽情況...?她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高夫人把劉崢的表現看在眼裏,眯著眼睛微微一笑,開口唱到:


    “一隻雞,二會飛;三個銅板買來的,四川帶來的;五顏六色的,駱駝背來的;七高八低的,爸爸買來的;酒裏浸過的,實在沒有的!騙騙伢兒的~”


    高夫人的歌聲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劉崢倒吸一口氣,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他的雙腿有些麻木,隻有竭力抓住欄杆才不至於摔倒。


    第一句歌詞剛剛響起,他腦中塵封多年的記憶就一下子迸發出來,像放電影一般展現在眼前。爺爺把還是孩提的他放在膝蓋上,每唱一句歌,就托著他的後腦勺把他放倒一次。這是他最愛的兒歌,每次爺爺和他玩這個遊戲,他都笑得特別開心。


    腦海中爺爺的歌,與高夫人的歌,完全重合在一起,像一把刀刺穿了劉崢的心髒。


    伴隨著歌聲,越來越多的記憶碎片從心底裏翻湧出來,劉崢心痛如絞,拚命想要忍住,眼淚仍不可抑製地奪眶而出。


    這一刻,他真的好想爺爺奶奶啊。


    “崢兒,你怎麽來了這裏?”高夫人的眼角也濕潤了,她向劉崢走去。


    “你別過來!”劉崢歇斯底裏地吼叫著,情緒有些失去控製了,“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高夫人邁出的腳停在空中,又縮了迴去,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柔聲說:“我是你的奶奶啊。”


    “不、可、能!!!你別騙我了!你怎麽可能是我的奶奶?你怎麽可能是我的奶奶!”劉崢怒極反笑,大吼大叫著,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和恐懼。


    “龍之力世間唯一,你不叫洛陽,你是劉崢,你是我的孫兒!”


    劉崢剛才吼了一嗓子,現在已稍微冷靜了一點,嘲諷道:“高夫人,你該有五百多歲了吧,你是我哪個祖宗的奶奶?我承認,我奶奶確實姓高,但我從小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你忽悠誰呢!”


    “她?哼,不過是個續弦而已,還是個隻會開花不會結果的。”


    劉崢指著高夫人,怒喝道:“高夫人!我敬你年長,不對你惡言相向,但也請你自重身份!”


    “哼,我說的都是事實。”高夫人直視著劉崢冷笑道,“你以為你爺爺是普通人麽,那個女人肉體凡胎,如何能夠孕育他的子孫?”


    “你的爺爺,是幾千年來昆侖境最強大的戰士,也是我的愛人。當年一戰之後,他隨我們一同離開了昆侖山,來到了塵世間。隻是後來他看不慣我們中某幾個人的行事風格,憤而離去了,嘿嘿...那幾個人居然還不自量力想要攔他,活該差點被打得形神俱滅。”


    爺爺居然也是昆侖的人,他身上的龍之力就是這麽傳承下來的?


    劉崢越聽越是心驚,腦子裏一片混亂,早已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就算你說再多,我也不會信的。從我記事起,爺爺奶奶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果你說你是我奶奶,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其實,你是見過我的,隻是你太小了,並不記得我。你屁股上有一塊胎記,不知我說的對是不對?”高夫人笑道。


    這話說得劉崢無地自容——屁股上有沒有胎記,我tm哪知道,我又看不見!


    高夫人見劉崢惱羞成怒,嗬嗬一笑,繼續說道:“你現在該信我說的話了吧?”


    按照高夫人所說的邏輯,確實可以把整個邏輯講通,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依然太過驚世駭俗,劉崢打破頭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是大反派的後代,他不是龍裔麽?他不是名正言順的昆侖守護者麽??


    “你爺爺離開後,我在錢塘縣輾轉尋到了他,留在那裏和他生活了幾年,後來懷了你的父親。可是那幾年,國內的光景很不好,自然災害不斷,到處鬧饑荒,昆侖又一直在追捕我們。所以生下孩子後,我就逃到了國外,你爺爺抱著尚在繈褓中的你父親,隱姓埋名生活了下去。再後來,你爺爺從山賊手中救出了被挾持的高小姐,高小姐傾慕你爺爺的英雄氣概,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他。這樣也好...家裏有個婦道人家,這生活才能活得下去,不然你爺爺粗手粗腳的,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劉崢心念電轉,突然想到了什麽,沉默下來。


    那個年代沒有計劃生育的概念,誰家不是四五個孩子,為什麽爺爺奶奶隻有他爸一個孩子?


    在劉崢的記憶中,爺爺是一個莊稼漢,如果不是後來爺爺教會了他龍之力,他會一直以為爺爺隻是一個樸實的農夫。奶奶卻完全是另一種人,她是個大家閨秀,有錢人家裏的千金,劉崢見過家裏奶奶唯一的一張照片,她年輕時長得非常漂亮,柳葉眉、雙鳳眼,眉宇間帶著似有似無的憂鬱。


    當時他就在疑惑...他和父親的五官,為什麽完全沒有奶奶的影子呢??


    劉崢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高夫人走到劉崢的身邊,仰頭看著他,輕聲說道:“孩子,我把你引到這裏,並不是想要傷害你,我...隻是想看看我的孫兒,真的。奶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你啦。”


    “嗬嗬...不想傷害我,嗬嗬...”劉崢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一把推開高夫人,自己也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大罵道,“你打也打了,看也看了,為什麽還要告訴我?你讓我怎麽麵對丹尼,怎麽麵對我的朋友,我的本心...我長久以來一直堅信的東西,全都被你毀了!!”


    “崢兒,我...”高夫人欲言又止。


    “你說你是我奶奶,當我舉目無親的時候,你在哪裏!”劉崢吼叫著,粗暴地打斷了她,“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你在哪裏?爸爸媽媽失蹤的時候,你在哪裏?我被同學嘲笑是孤兒,受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裏?”


    眼淚像決堤的洪水般淹沒了他的眼簾,可是劉崢死死地瞪著眼睛,瞳孔中閃爍著寒光,他把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說出來的話如冰刀般刺骨。


    “你說爺爺是千年來昆侖最強之人...那為什麽他死了,你還活著...?”


    這句話對一個老人來說,實在太重了,劉崢剛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相信,但心裏大致已經知道這件事估計是假不了了。高夫人很大可能真的是自己的親生奶奶,他不應該對她說這種話。但是現在的他確實是出離憤怒了,隻想把最惡毒的話噴出來,傷害眼前的人,希望這樣能減輕一點自己的痛苦。


    高夫人閉上眼睛,嘴唇緊緊地抿著,她明明有高強的武功,卻在劉崢用力推她時不閃不躲的受了。她無力地靠在河邊的欄杆上,用手摁著胸口,傴僂著腰,顯得她更加瘦削矮小。


    劉崢心中不忍,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扶她,可是半途又縮迴了手——從內心深處,他依然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這也很好理解,任誰猛然間遇到這種事也肯定沒法很快接受的,沒有當場崩潰都算好的了。


    現場沉默下來,隻剩下高夫人急促的唿吸聲伴隨著遠處東河的浪花拍打河堤的嘩嘩聲。


    過了約莫十分鍾,高夫人用嘶啞的嗓子沉聲道:“孩子,是我對不住你,從小不能陪伴在你身邊,實非我所願...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她抬起頭來,眼神又恢複了往日的陰冷,直視著麵前的劉崢:“現在,你該離開了。”


    劉崢還想說點什麽,高夫人一聲斷喝:“走!”


    “對不起...”


    劉崢低聲道了個歉,扭頭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風吹著高夫人的裙擺,遠處河水拍打河堤的聲音依然此起彼伏地傳進耳朵裏,但是身邊草叢裏稀疏的蟲鳴聲卻完全消失了。


    高夫人緩緩迴頭,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


    那人身材矮小,並不比老婦人高多少,麵目黝黑醜陋異常,他全身的衣物都是白色的,白西裝、白皮鞋,還用一定帽簷很寬大的白色禮帽遮住了半張臉,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死氣,顯得甚是詭異。


    “老姐姐。剛才和你說話的後生,是誰啊?”男人開口了,嗓音異常粗糲,仿佛是兩片金屬在摩擦,他雖個是黑人,卻說得一口流利的華夏古語,“怎麽這麽著急就讓人家走了,也不給小弟介紹介紹。”


    高夫人對他沒有半分好臉色,冷聲迴答道:“是我一個送貨的手下,我讓他趕緊辦事去了。索旺達,你不去辦自己的差事,跑姐姐這裏幹啥來了?”


    “哈哈...小弟剛從非洲過來,還沒機會和姐姐見上一麵。今日專程前來,怎麽看樣子,姐姐好像不是很歡迎啊~?”男人的臉上撕開一個醜陋的笑容,嘴裏森森白牙像猛獸一般尖銳。


    兩個人表麵客客氣氣,交鋒卻從未停止過。


    “嗬嗬...”高夫人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兄弟來一趟紐約不容易,姐姐也沒帶什麽見麵禮,就送你一句話吧:夾緊尾巴做人,才能活得長遠。”


    她彎腰從地上撿起拐杖,一邊拄著拐一邊向男人來時的方向走去,在兩人身形交錯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別說姐姐沒有教過你,紐約不比你那非洲,橫衝直撞真的會死人的。如果你死了,很多人恐怕睡著了都會笑醒呢~~啊,對了!你在非洲幹的那些事,亞曆珊德拉已經都知道了,你樹敵過多,失了不少地盤,希望她不會懲罰你吧!嗬嗬嗬...”


    說完,她不再理會身後目露兇光的男人,一步一拐地沿著河堤,向遠處走去。


    ......


    劉崢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隻是一路猛跑,高夫人說過的話一直在腦子裏轟轟作響,讓他根本冷靜不下來思考。


    不知跑了多久,他終於在一個十字路口前因力竭而停了下來。他扶著欄杆喘了一陣粗氣,費了很大的心神才把高夫人最後無助的模樣從腦子裏屏退出去。


    有汽車從身旁唿嘯著開過去,劉崢側身看向了眼前的十字路口。


    也不知道是誰最先把人生比作了一條道路的,反正這個觀點被大部分的人所認可。在這個基礎上,又有人說人生是一條沒有迴頭路的單行道。還有人補充說,人生其實是高速公路,看似筆直平坦一不小心就會出車禍。


    比喻真是個強大的修辭手法。它能把抽象的而說具體了,再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把事情說得繪聲繪色令人深信不疑。


    可在劉崢看來,人生不是一條路,倒像是個道路四通八達行人川流不息的城市。每個方向都有路,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又通向何方,每天都會遇到不同的人,有的是與你有關的,有的是與你無關的,有的是看似與你無關其實卻息息相關的...


    人生哪來的什麽單行道啊,對劉崢來說這根本就是個迷宮,就像他所處的紐約城一樣,到處都是四通八達的道路,而身處其中的他喪失了辨別方向的能力。


    他多麽想大步地往一個方向狂奔,但是心中的恐懼和彷徨把他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再也迴不到原來的地方。


    他曾一度慶幸自己沒有迷茫期,也不會遇到史蒂夫·羅傑斯他們遇到的那種兩難境地,畢竟自己隻是個無名之輩。他從來沒想過要轟轟烈烈地過一輩子,也不想成為什麽舉世矚目的超級英雄,他的願望不過是掌握自己的命運,運用自身的能力保護好身邊的人而已!


    他要保護自己的家園,所以參加了錢塘保衛戰,他想要保護自己的師弟,所以他來到了紐約。那麽現在呢,矢誌想要消滅的手合會五大高層之一,當年反叛昆侖的長老,高夫人,就是他的奶奶,血濃於水的至親之人...


    劉崢靠著路邊的牆壁,仰著頭無助地看著灰暗的夜空,喃喃自語。


    “狴犴啊狴犴,都說你能明辨是非,那請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我既是龍裔,又是高夫人的孫子,我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內力流經之處像是被爐火烘烤過一般舒服,這讓他稍微有了一些精神。


    狴犴不可能給他答案,他還是得靠自己去尋找。


    就在他渾渾噩噩,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的時候,街對麵的一場爭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腦洞怎麽樣?放心,後麵的劇情絕對精彩,你們看了就知道。本月月票翻倍,請各位大佬支持一下,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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