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修的就是心性通透,可自己如今的狀態又怎麽通透?


    元神修煉要想跟上肉身的進度千難萬難,自己修煉到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年多的時間,而真正的修真者修煉元神可都是以十年計的,自己年紀太輕很難做到沉穩如一的境界,修煉元神本就靠的是長久的打磨積澱,很少有一蹴而就的辦法,心性不夠沉穩再加上元神底蘊淺薄讓江景修煉起來很容易急功冒進,時間長了萬一那天真出了差錯,那可就是神魂受損的後果,到時候自己就算體質超強也再難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了。


    江景如今得了這個煆神之術可算是一個快速提升元神的捷徑,雖然危險重重,可自己這具圖騰之體中卻正好有一枚元核的存在,若是配合元核的凝練壓縮再以煆神術錘煉一番,說不得沒準自己還真能快速把自己的元神凝練到實質狀態,到時候再輔以得自老真君廣匯源的那些元神秘法,突破到靈仙還真指日可待。


    煆神術的危險不言而喻,一個不好就會元神受損,要想真正修煉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江景現在身在這片被結界包裹的是大陸,這裏並沒有真正能威脅到自己存在,那兩位滯留的圖騰也不知在那個角落裏苟延殘喘,沙加這個清醒的圖騰一時半會也很難恢複到原有的修為,算起來這片大陸其實比起源和沙域更加安全。


    黑樹鎮原本算是慶陽的大鎮,鎮上更是曾經出過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徐晨王,說起徐晨王可算是明傳千年了,這位不僅在羅國馳名,更是享譽羅國江遭數個大國的一代思想大家,其創立的晨學一派雖曆經將近千年卻仍被世人奉為經典。


    黑樹鎮能出如此一個經天緯地的大才,按說怎麽著也能成為一方聖地不是?


    可誰料,黑樹鎮不僅沒有因為這位偉人而得到任何優待,反倒是被城主大人關明偵搜刮的地皮都薄了三分。


    鄭元吉趴在晨王公的碑前痛哭流涕,他一家老小而今隻剩自己一人苟活了,新婚妻子被亭長拉去獻給了‘關扒皮’(城主關淺海),老母為了阻攔硬是被亭長一棍子敲死在了自家門前。


    自己上門討公道又被關扒皮派人打折了一條腿,不僅沒有討迴公道還差點連小命也搭了進去。


    像鄭元吉這樣的事情鎮上不止一例,有更慘的甚至一家幾口人一個不剩的也有那麽幾戶,可像鄭元吉這樣有了官方身份的卻少有出現被迫害的情況,就算這一鎮的亭長和關扒皮關係匪淺也絕不會輕易如此欺淩一個功名在身的學士。


    鄭元吉能有如此境遇當然是有原因的,他曾仗著學士身份親身去郡城那麵狀告慶陽關淺海十宗大罪,不過一腔熱血換來的卻隻是如今的家破人亡,這又怎不讓他這個天才學士趴在晨王公的碑前痛哭流涕。


    早知會有如今這個結果,鄭元吉就算再是熱血也絕不敢去郡城告狀的,可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晚了,他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學士又有什麽辦法?


    郡城那邊已經和關扒皮沆瀣一氣,自己又能到什麽地方去伸冤?


    新婚妻子現在生死不知,老母的屍身還躺在家裏,就算是死也得等處理完老母的後事才成,至於愛妻的命運就隻能憑天由命了。


    江景被車廂外的哭號聲打亂了思路,於是便探頭出去看看到底是誰在路邊擾人。


    見稀稀落落的幾個麵有菜色的路人朝著一塊石碑處指指點點,再往那一人高的石碑看去就瞧見一個年輕的白袍人正撕心裂肺的趴伏在碑前哭泣。


    打發明月下去問問原因,既然是這個青年吵到了自己那就說明,自己與這個哭號的青年有些緣分。


    片刻後明月迴到了車窗前,把鄭元吉的事情大略的告訴了江景,她並沒有上車,隻在車下等著江景接下來的吩咐。


    江景不由又是歎息了一聲,這個慶陽城的城主真是罪孽深重呀。


    本來這種事江景是不會理會的,天下不平之事何止千萬,若每每遇上自己都要管一管,就算是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也管不過來不是?


    天下何其大,哪來的盡如人意?


    若是想天下沒有不平事那根本就不可能,莫說江景還隻是個修煉者,就算他真成了無所不能的真神,估計也管不過來這天下所有不平。


    不過這次江景卻破例要管上一管,畢竟和這個青年算是有緣。


    江景躍下車轅朝石碑走去,青葉一向形影不離,自然會跟在身旁,春草止住了想要跟過去的明月,這種事情,她一個普通人反正也幫不上忙,那就別去打擾他們。


    江景走到鄭元吉的身後輕咳一下想提醒這個哭號的青年自己的到來,可誰料鄭元吉根本就沒理會江景提醒,已久趴在碑前痛哭流涕。


    青葉從來都見不得江景吃癟,忿忿的朝著鄭元吉的背影大聲道:“一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哭號,真是一點臉麵也不顧了嗎?!”


    鄭元吉聽到一個女人竟然指責自己,便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扭頭道:“我在什麽地方哭可是礙著你了?”


    青葉剛想斥責,卻被江景止住了。


    “你在這裏痛哭流涕即救不迴自己妻子,更無法為老母報仇,男子漢大丈夫即便不能快意恩仇卻也不能做小女兒態哭哭啼啼。”


    “不哭又能怎樣?……這慶陽城上下沆瀣一氣,連郡城都管不了,我一個文士又怎麽報仇?”


    江景握了握想要斥責鄭元吉懦弱的青葉不讓她說話,自己開口道:“你給我一個銅圓,我幫你解決這些問題。”


    鄭元吉有些憤怨看著江景道:“你別在取笑於我了,若是要錢,我全部家當都可以拿去,反正這些東西等我死了也會成無主之物……。”


    江景麵色不便,依然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沒取笑的意思,所說也都是實情,隻要你給我一個銅圓就好。”


    鄭元吉有些不耐的摸索自己的衣袖,從袖口的反兜子裏摸出一把銅圓扔給江景道:“錢都給你了,請你別再打擾我行嗎?!”


    江景袍袖一揮,半空中的數十枚銅圓便倒反而迴,鄭元吉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重迴到他的袖兜裏了,若仔細數一數必然會發現正好缺了一枚,而那枚銅圓現在正靜靜地躺在江景的掌心。


    鄭元吉雖然因悲痛而理智不清,可他畢竟不傻,江景這神奇的一揮之力所產生的效果立時讓他目瞪口呆。


    直到巨大的獸車消失在視線之中,鄭元吉才從驚愣中反應過來,摸出袖兜內所有的銅圓,想要數一數卻連自己也不知道原本的銅圓數量。


    黑樹鎮緊鄰慶陽城,出了鎮子不遠就能看到兩裏外的慶陽城牆。


    遠遠望去青灰色的城牆頗為古樸巍峨,高聳的城牆上矗立的高大旗杆上旌旗飄舞,上繡的慶陽兩個大字即便是兩裏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獸車看似悠悠蕩蕩,實際上速度卻極快,不大會兒便到了城門附近,直到此時官道兩旁才稍顯熱鬧一些,往來的行人中也不再隻有衣衫襤褸的民夫民婦,偶有些衣著光鮮的商賈往來。


    江景的獸車被城門處的守衛攔了下來,一個披掛整齊的衛兵才要查看車廂,卻被急急忙忙跑來的一個青衣人製止了行為。


    青衣人點頭哈腰的給車轅上的明月打拱鞠躬,連連說著‘這些城門尉不知大人身份什麽的’解釋話語,似乎生怕明月生氣。


    青衣人正是幾裏外黑樹鎮外跨河橋上那群攔路家奴中的一員,他們顯然是被春草教訓後便急匆匆趕迴了慶陽城報信了。


    有疑似絕強高手經過慶陽城的消息可非同小可,若真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導致城內有人和這樣的高手發生衝突,那倒黴的絕對是青衣人一夥的家奴。


    明月麵無表情的坐在車轅上也不說話,全當這個青衣家奴根本不存在一般,‘趕著’獸車就朝城內而去。


    寬闊的街道略顯蕭條,兩旁的店鋪門楣大多陳舊異常,街麵上的攤販很少,偶有些賣雜貨的也少人問津。


    獸車才進城沒多遠便停了下來,前麵正有一隊人等在那裏,看著這群大多一身青衣的奴仆打扮便知道定是和那位關大人脫不得關係了。


    江景掀開窗簾看向那隊攔路之人,見為首的兩人中那個瘦高的中年雙眼神光湛湛一看就知是個武道高手,另一人大腹便便看似一團和氣,可眼神中那藏不住的奸狡神氣卻著實破壞了他的形象。


    春草挑簾櫳從車廂出來,人尚未下來,便看到那個先前在郊外遇到過那個攔橋的中年人在高瘦男人耳邊低語了兩句,轉即那高瘦男人麵色一怔後便朝獸車這邊走來。


    “在下蠻婁山特來迎接姑娘。”


    江春草打量了那自稱蠻婁山的高瘦男人兩眼道:“我們不熟哪有得著閣下迎接?”


    蠻婁山一向自持武者身份備受他人奉承追捧,何曾在大街上被人如此無禮的懟過?何況還是一個相貌普通的女人。


    臉上的不悅神色一閃而逝,在沒確定這女人的身份前蠻婁山還是謹慎的選擇了隱忍。


    “姑娘說笑了,先前那些不長眼的下人怠慢了姑娘,我此來旨在替他們賠罪的。”


    春草眉頭輕挑道:“不用了,這事已經揭過了,閣下也不用特地來此賠罪什麽的,還請讓開道路讓我們過去。”


    蠻婁山眉梢一顫,心下雖然極為不悅卻還是耐著性子道:“姑娘說笑了,我……。”


    春草擺擺手打斷道:“誰有空和你說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讓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蠻婁山自覺已經把態度放的很低了,可誰料春草根本就不予理會,還甚是無理的驅趕自己,如此悶氣他又怎麽受得?


    臉色一沉,蠻婁山有些惱火的道:“姑娘這是不給我蠻某人的麵子嘍~?”


    春草眉頭輕皺道:“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給你麵子?”


    蠻婁山被春草氣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火光,仍壓著性子道:“好、好、好!蠻某人自下山以來還是首次遇到姑娘這樣的高人……連我崆峒的麵子都全不在乎。”


    語氣中的威脅之意極為明顯,特別是崆峒兩個字還加了重音,想以此來鎮住這個不知深淺的女人。


    春草哪裏知道什麽崆峒不崆峒的,若她也是地球人或許還會驚訝一番這個名字在地球算得上馳名遠近,可春草雖也去過地球,可因為時間很短且當時她關注的都是修煉,哪裏會知道崆峒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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