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一的話令張天奪十分在意,他隱隱感覺到,黎香拒絕自己,很可能跟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有關。


    可惜的是,張十一被傅伯文打斷了話頭,隻怕再也不肯告訴他,傅伯文那就更不可能了,看來隻能等黎香醒過來,再親自去問她了。


    想到這,張天奪又想起一人來,他尋思:“師父和太師叔都知道,那如玉會不會也知道?”


    聯想到嚴如玉那古怪的態度,張天奪猛地一拍腦袋,越發覺得嚴如玉很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黎香的房間中,嚴如玉正端坐在黎香床邊,看著臉色漸漸好轉起來的黎香,她不由歎聲:“唉,他笨,你比他還笨,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又沉默了一會,她再次歎道:“我要是你就好了,唉……”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房門便被人一把推開,迴頭一看,張天奪從外頭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嚴如玉雙眉緊鎖的站了起來,剛想喝斥他幾句,張天奪卻已開口道:“如玉,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嚴如玉嘴巴動了幾下,終於還是將罵人的話吞了迴去。


    隨張天奪走到外頭,嚴如玉將房門關上,這才道:“你不知道進門前要先敲門嗎?”


    張天奪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神情有些猙獰的說道:“如玉,你告訴我,我師姐到底怎麽了?那個下降的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害我師姐?”


    嚴如玉臉色一變,卻很快恢複了正常,她一把推開張天奪,說道:“什麽下降的人?什麽害你師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胡說,我太師叔已經告訴我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快說!”


    張天奪這也是心急智昏,張十一若把一切告訴了他的話,他又何需跑來質問當時所發生的事。


    “你發什麽瘋?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不要再胡鬧了!”嚴如玉說著轉身就要迴屋。


    張天奪一把拽住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猙獰:“是不是我師姐不讓你告訴我?”


    嚴如玉忽然揚手甩了他一巴掌,冷冷道:“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張天奪被這一巴掌打的頭昏腦漲,卻也清醒了過來,他鬆開了手,眼睜睜看著嚴如玉推門進屋,又將房門重重關上。


    “看來……隻能等她醒過來了……”好半天,張天奪才摸著臉龐,惆然離去。


    第二天,眾人用過早飯,早早便聚在大院裏,等待著第三輪比武鬥法的開始。


    經過昨天兩輪比鬥後,剩下來的人,不管是出自名門大派也好,家傳弟子也罷,他們都屬於年輕一輩子當中的高手,也不難預料,若他們能在正邪大戰中幸存下來的話,二三十年後,他們將成為各門派當中的領軍人物。


    一百三十三人,若兩人一場對決,便會有一人麵臨沒有對手的尷尬局麵,為此,傅伯文和一眾高手商量之後,決定選出一名領軍候選人,直接進入下一輪。


    為公平起見,在場三十八名高人須將心中人選寫在字條上,投入盒子中,且不能和其他人商量。


    很快,包括傅伯文在內,三十八名高人已選出心中最佳人選。


    一個趙家下人打開盒子,開始統計結果。


    在場的弟子都很好奇,這個能以已候選人身份直接進入下一輪的人會是誰呢?


    雖然眾人都很好奇,卻也明白,這個被選上之人,實力必定非同小可。


    統計很快便有了結果,傅伯文起身宣布道:“現在我宣布,清風派弟子韓進雲獲得候選人資格,直接進入下一輪。”


    結果意料之中,在場不少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緊接著,傅伯文宣布第三輪比武鬥法正式開始,他剛一坐下,旁邊的張十一便說道:“可惜啊,天奪僅以三票之差輸給了韓進雲那小子。”


    傅伯文笑道:“師叔,這不是更好嗎?許多經驗,隻能從比鬥中獲取,天奪那孩子現在最缺乏的便是這個。”


    張十一抬頭看向他,一臉詫異:“伯文,難道你沒有投給他?”


    傅伯文笑著反問道:“師叔,你不也一樣?”


    張十一哈哈一笑,不再言語。


    此刻,張天奪正躺在大院高牆上,一臉的陰沉。


    當傳來“正道弟子嚴峰、橫博門弟子沈輝山,請上擂台。”時,張天奪動都不動一下。


    當傳來“橫博門弟子沈輝山獲勝”時,張天奪也隻是挑了一下眉頭,依舊紋絲不動。


    四十場比鬥過後,嚴峰、一心和齊正兄弟悉數落敗,趙景陽、阿寶、青靈則順利進入下一輪。


    “麻衣派弟子張天奪、毛道人門下弟子才生,請上擂台!”


    張天奪陡然睜開眼來,淩厲的眼神中寒芒閃現,他從高牆上一躍而下,緩步向擂台走去。


    才生早已在擂台上等待著他,他的身後的擂台下,柳欣歡正為他呐喊助威。


    “天奪師弟,真想不到,你我竟會在這一輪當中相遇。”才生似笑非笑道。


    張天奪沉默半響,道:“才生師兄,你還記得當初在卸雲莊時,我向你挑戰的事情嗎?”


    才生愣了愣,道:“記得。”


    “當時得知你悔婚一事後,我很惱火,一心隻想教訓教訓你,可是那時候我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那般憤怒,最近我才漸漸明白,原來在那個時候,我心中便已經有了她。”


    張天奪自顧自的說著,絲毫不理會擂台下的人叫嚷著開打。


    “才生師兄,你知道嗎?當時敗給你之後,我向我師父和她許下承諾,要在一年之後擊敗你,嘿,說來也巧,算算時間,一年時限已到,今天這場對決,我將實現我的承諾!”


    才生眉頭微皺,張天奪的話他多半都聽懂了,沒想到張天奪竟然會喜歡黎香,這實在叫人吃驚。


    “天奪師弟,這一年來,你或許修煉的比我刻苦,但你不要忘了,你在進步,我也在進步,這場對決……”他迴頭看了一眼柳欣歡,這才道:“我也有必勝的承諾!”


    “很好!既然你我都有同樣的承諾,那便看看誰更有本事實現自己的承諾吧!請!”


    “請!”


    兩人互相行了一禮,同時擺出一個架勢。


    經過這一年來的苦修,才生已完全掌握了疾雷八拳,且功力上更進一層,以他現在的修為,即便是毛道人親自出手,三十招之內也無法拿下他。


    兩人凝神對持許久,四周的人正感不耐煩時,才生突然說了一句:“小心了!”


    聲音未落,張天奪隻看到才生整個人化成一道黑影直撲而來,他應變極快,勁走雙掌,抬手便是一招開門見山打了出去。


    掌及黑影而無受力之象,張天奪自知才生閃過這一擊,也不及細看,反身便是一招依山傍水。


    還是空空如也,張天奪頗感意外,便在這時,上方突然傳來一股淩厲至極的勁風。


    張天奪心中大駭,不及細瞧,兩掌急抬護住了頭頂,便在這時,隻聽得“啪”一聲響,張天奪隻覺得雙掌奇痛無比,一股奇大無比的壓力幾壓的他幾乎跪倒在地。


    情急之下,張天奪豁出十成功力,一聲大喝,奮力將頂上那股壓力震了開去。


    這時候他才看清楚,頂上那股壓力正是源自才生,但見他向後連翻兩個跟頭,穩穩落在擂台一邊。


    “天奪師弟,剛才那招天打雷劈如何?我先提醒你一句,剛才那一招我隻是用了五成功力。”才生得意非凡,因為他知道,剛才那一次交鋒中,自己占盡了優勢。


    擂台下,柳欣歡叫的更響亮:“師兄,別跟他客氣,打他!”


    張天奪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他看了一眼柳欣歡,又看看才生,道:“才生師兄,我也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全力以赴,否則這場對決你必輸無疑!”


    才生若是知道張天奪學了天叩神術和大禹古步的話,他是決計不會如此大意的,可惜,張天奪學會天叩神術和大禹古步這件事,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他笑道:“很好,你這般鎮定,我倒要看看你這一年來有多少長進,看拳!”


    話音一落,他掄拳便是一招雷霆萬鈞,去若閃電。


    張天奪曾在清風居見識過疾雷八拳,知道這套功法講究先發製人,以快製慢,要對付這種招數,唯一的辦法是以快打快。


    掌起風嘯,張天奪使出大禹古步,竭盡所能,將震山決的速度提至極限,霎時間,觀鬥的眾人隻見得兩道黑影在擂台上互相交錯,“砰砰”聲響不絕於耳。


    看台上的傅伯文看的是又驚又喜,他沒想到才生的修為已到達如此境地,更沒想到張天奪的能耐竟在短短幾個月之內長進至此。


    “奇怪,張小子的進境好快啊,看他步法,似乎不是麻衣派的,他到底從哪兒學到如此精妙的步法的?”與傅伯文的驚喜不一樣,毛道人心中更多的是震驚,兩人的一招一式他看的是清清楚楚,張天奪每每必遭重擊時,總能以極其巧妙的身法閃躲開去,對傅伯文能耐十分清楚的他自然知道,這絕不是麻衣派所有的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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