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談完了,師姐,阿正呢?怎麽沒看到他和太師叔在一起?”


    “太師叔讓他迴鄉下去了。”


    張天奪默然點點頭,阿正畢竟不是正道中人,張十一讓他迴鄉下也是不想他有什麽三長兩短。


    想到這,張天奪又問道:“對了,景陽兄上哪去了?”


    “他去找白發童顏兩位前輩了。”


    一旁的嚴如玉忽然說道:“你們兩個有什麽話等清閑了再說,我都忙不過來了。”


    張天奪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是是,我這不是來幫你們嘛。”


    張天奪剛一坐下,便聽到有人喊他:“天奪!”


    抬頭一眼,是青靈。


    青靈到了張天奪近前,一臉不耐煩道:“你到哪去了?這裏好無聊,都沒有我認識的人。”


    “你這麽清閑不如幫我一把。”


    “好啊。”


    嚴如玉看了青靈一眼,衝張天奪翻翻眼說道:“幾個月不見,又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本事還真不小啊。”


    張天奪急忙解釋道:“別說的那麽難聽,青靈是來幫助我們的,別看她年紀小,她的本事可不差。”


    “是嗎?”嚴如玉輕哼一聲,不再說什麽。


    僅僅過了半個時辰,青靈便不耐煩了,這種活對她而言實在太枯燥無聊了。


    她將毛筆一扔,抱頭怪叫道:“我不幹了。”


    說著,她起身跑了開去。


    張天奪想喊住她,正好看到趙景陽一臉無奈的走了過來。


    張天奪向他身後眺了一眼,見白發童顏沒有跟來,好奇道:“景陽兄難道沒有找到兩位前輩?”


    “找是找到了。”趙景陽語氣中充滿了苦澀:“我剛把兩位前輩帶到這裏,他們便嚷嚷著要找張……傅前輩報仇,我攔都攔不住,還給他們打了一頓。”


    張天奪這時才發現趙景陽有些衣衫不整,他笑道:“那兩位前輩性情古怪,就隨他們去吧。”


    “可是傅前輩他……”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張天奪心中好笑,師父現在的身份不但非比尋常,身邊更有張十一這樣的高手護著,白發童顏去找他晦氣,隻怕有苦頭吃了。


    四人忙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臨,這才將五百三十二名弟子記錄在案。


    拿著四本厚厚的名單,四人找到了傅伯文,詢問如何安排對決一事。


    傅伯文正和張十一等高人商討著如何進攻寒貧事宜,雖然這隻是假象,不過為了迷惑住那幾個異數,他們倒也真用心商討著一切。


    “師父,這是五百三十二名弟子的名單,我們該如何安排他們對決?”張天奪遞上四本名單,問道。


    傅伯文略微翻看了一下,問在場的人道:“各位有何建議?”


    滿若沉思了片刻,說道:“要是兩人一場的對決,隻怕十天都打不完,不如這樣吧,將這五百三十二人分成四組同時進行,由我們親自監督。”


    毛道人接話道:“這些弟子實力參差不一,若是安排能耐弱的對上能耐強的,他們隻怕會不服氣,我建議以抓鬮方式進行比鬥,這樣他們便無話可說了。”


    傅伯文成為統領後,毛道人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他應傅伯文所邀,也有資格和這些高人麵對麵的商討計劃了。


    傅伯文想了一會,點頭道:“嗯,那就這麽辦吧,天奪,這事交給你們處理,務必要在明日下午之前辦妥此事。”


    “是!”四人領命退了出去。


    又是一項繁重的苦活,四人躲在一間靜室裏,將一個個名字抄寫在小紙條上,一直忙到將近子時,這才將所有名字抄寫在字條上。


    嚴如玉長長鬆了口氣,道:“五百三十二人分成四組,也就是每一組一百三十三人,若是兩人一組的進行,一共要進行六十六場對決,那剩下一人怎麽辦?”


    “這好辦,每組選出一人,再讓他們分成兩組對決就行了。”趙景陽說道。


    “嗯,另外還有一點要注意,我們得向取勝的人索迴那小字條,好繼續以抓鬮方式對決下去。”張天奪說道。


    黎香將名單放進四個盒子裏,說道:“別忘了我們也是五百三十二人當中的一個。”


    張天奪起身活動了一下,說道:“累死我了,我師姐說的對,我們也是參與人之一,為了應對明天的對手,大家都迴去休息吧。”


    趙景陽早就累得直打哈欠,聞言一拍大腿道:“就等天奪兄這句話!”


    三人相視一笑,起身離開靜室,各自迴到自己的房間。


    黎香迴到自己的房間,摘下麵紗,正想脫衣上床歇息,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開門一瞧,原來是張天奪。


    “你怎麽還不去睡覺?有事?”


    張天奪嗬嗬一笑:“師姐,陪我說會話好嗎?”


    黎香猶豫道:“在這裏不好。”


    張天奪一愣,問道:“怎麽不好?”


    話剛出口,他便醒悟過來,在卸雲莊時,他經常與黎香獨處一室,從未覺得有什麽不妥,但那是因為卸雲莊沒有外人,可這裏是石居莊,到處都是正道中人,若被外人看見了,說出去的確不好聽。


    不過張天奪與黎香分開那麽久,有滿腹心事要對她說,哪還管得了這些。


    “不怕,要是外人說三道四,我便娶了你。”


    說著,他側身一閃,進入了房間。


    黎香又驚又羞,迴頭張嘴想說什麽,見張天奪一副嬉皮笑臉,終於還是忍了下來,急忙關上了房門。


    “你剛才用的是什麽身法?好厲害,我竟反應不過來。”當黎香坐下時,她已經平靜了下來,她知道張天奪說的是玩笑話,隻是內心深處覺得有點失望。


    張天奪說道:“我剛剛用的是大禹古步。”


    “哦,就是羅宗前輩托付陰陽婆婆交給你的天叩神術和大禹古步?”


    “師姐是怎麽知道的?”


    “是吳君道前輩說的。”


    張天奪笑道:“可惜我修煉的時日太短,要是再給我幾年時間,隻怕你連我怎麽進來都看不到。”


    黎香“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張天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這一沉默更令他覺得尷尬。


    好一會,黎香突然問道:“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張天奪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師姐,我想你!”


    話一出口,張天奪便覺得麵紅耳熱,急忙將頭扭在一邊。


    正當他覺得無比尷尬時,黎香卻是微微一歎道:“天奪,你喜歡我嗎?”


    張天奪一愣,將目光重新放在黎香身上。


    老實說,黎香因為中了鬼麵降,樣貌不是醜陋,而是極其醜陋,當初張天奪第一次看到她時就被嚇昏過去,甚至到彼此熟悉了之後,有時候半夜上茅廁撞見她,仍然會被她嚇一跳。


    但是,這幾個月來張天奪幾經生死,卻漸漸發現自己心中唯一牽掛的是黎香,有時候他甚至會自問,為什麽會喜歡上黎香?


    可惜,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喜歡!”簡單的兩個字,已代表了張天奪的心意。


    黎香看著他,眼神卻十分複雜。


    張天奪覺得手心在冒汗,即是期待,又是害怕。


    “我們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等到的答案,卻令張天奪猶如墜入萬丈冰寒之中,他霍然起身,臉上的表情幾經轉變,最後隻剩下失望和不甘:“為什麽?難道你心裏沒有我?”


    黎香搖著頭,嘴上卻說:“是的,我對你的感情,隻是同門情義。”


    “我不信!”張天奪自己都聽得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唉,天奪,如玉和你才是最般配的人,你……”


    張天奪心裏的絕望頃刻間化為滿腔怒火,他怒道:“師姐,就算你心裏沒有我,也不該用這話來敷衍我。”


    說罷,他甩門而去。


    黎香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忽明忽暗的燈火,淚水早已順著她那張醜陋的臉龐滴在了桌子上。


    迴到自個房間的張天奪依舊怒氣難消,他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將一張桌子打了個粉碎。


    他並不是因為黎香心中沒有她而生氣,而是因為黎香最後的話深深傷害了他。


    越想越是火大,張天奪轉身走出房間,來到小院子裏,兩臂一晃,練了起來。


    每一掌,他都是竭力打出,每一腳,他都仿似要將眼前的一切摧毀。


    半個時辰過去後,他早已筋疲力盡,可他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因為隻要一停下來,他的心便會痛起來。


    直到三更,張天奪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了些,他自我告誡,眼下最要緊的是比武鬥法,自己身負重任,不該為兒女私事破壞了計劃。


    如此這般想著,他的心終於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早晨,趙家的人開始忙碌的準備著比武鬥法的擂台,他們從庫房中搬來木材,到了中午,四個半米高的擂台已搭建了起來。


    擂台十米見方,雖然簡陋,倒也結實。


    大部分弟子吃過午飯後,便聚集在大院裏,等待著傅伯文宣布比武鬥法正式開始。


    不多久,傅伯文等一眾有身份的高手走出了大堂,又分成四組人落座於擺在擂台旁邊的椅子上。


    大院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傅伯文起身走上一個擂台,高聲道:“各位,此次比武鬥法的目的是為了選出一個年輕弟子輩的領軍人物,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誰便能成為你們的統領,希望各位不要有所保留,盡力一搏。”


    “現在我宣布比武鬥法正式開始,下麵被叫道名字的人,便上擂台比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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